躺了一小会儿,院外传来敲门声,秋华年打开门,看见了胡秋燕。
“我想你今天肯定累了,听人说你回来了,索性帮你把孩子送过来。”胡秋燕手里还拿着一根煮好的玉米。
“孩子们都吃过了,我给你留了一根玉米,今晚你早点休息,别点火做饭了。”
虽然最早来释放善意是为了云康开蒙之事,但这几天接触下来,胡秋燕是真的喜欢上了这个长得好性格更好的小哥儿。
今天下午,他家的两个孩子一直十分懂事地帮自己编柳筐,胡秋燕作为长辈,也想多关照一下他们。
秋华年道了谢,心中回荡着一股暖意,觉得自己与这个陌生的时代有了更多的联系感。
吃了玉米后,胃部的饥饿感终于消弭,秋华年重新整理了一下买回来的东西。
两只半大母鸡放进了鸡圈,豆腐、肉和骨头都存在库房的深缸里,其他物品也各归各位。
九九和春生在旁边看的目瞪口呆。
“华哥哥,这些、这些很贵吧?”九九纠结地开口,她已经到了懂这个的年纪,知道家里的情况有多困难。
“不贵,所有东西还没哥哥今天一天赚的钱多呢。”秋华年笑着摸了摸九九的脑袋。
九九下午在胡秋燕家洗了头,毛茸茸的,手感很好。
“等哥哥赚了更多的钱,我们说不定会搬到城里去,你和春生都能读书,有新衣服穿,每天都能吃肉,九九想不想吃肉?”
九九感觉自己听不懂华哥哥在说什么了,搬到城里、穿新衣服、读书……这些都是她能拥有的吗?
“……我想吃肉。”最后,九九只是小声说。
秋华年笑了,“明天中午就给你们做。”
“对了,哥哥赚钱买东西的事,你们先不要告诉其他人哦。”
两个孩子齐声答应。
高粱淀粉、玉米淀粉都还剩不少,晚上没什么需要准备的,秋华年教两个孩子用牙粉刷牙,洗脸洗脚后便睡了。
睡在炕上,秋华年心算高粱饴的利润率。
一斤高粱四文钱,两斤高粱可制取一斤高粱淀粉,做六十根左右的糖,加上红甜菜根、玉米淀粉等东西,成本是10文左右,而总售价是60文。
也就是说,高粱饴的利润率达到了500%!
这个数字听起来骇人,实则受不少限制。
一是高粱饴的单价过低,才一文钱一根,二是镇上消费群体有限,不是所有人都每天有闲钱买糖,高粱饴的销量提不起来。
秋华年根据今天卖糖的情况估算,稳定下来后,销量会有所下降,在镇上卖高粱饴一天最多能卖出去一百根,净利润八十文,按购买力相当于现代的四十块钱。
在起步阶段,这个数字已经很可观了,但离秋华年刚才给九九画的饼还很远。
只能一步一个脚印,慢慢攒钱发展。
第二天不用鸡叫,他到点自然醒来。
用比昨天更快的速度把剩下的高粱淀粉都做成高粱饴,装进模具,秋华年叫醒两个孩子,把最后一点鸡肉和鸡汤一起热了,吃过早饭后嘱咐他们在家玩。
而他则将提前留好的一碗鸡肉和一些高粱饴装进篮子,再装上线香、纸钱、祭文和火折子,拎着篮子出了门。
第7章 祭奠
杜家村的坟都埋在村子南边的一座小山里,步行过去大概二十多分钟。
不是正经上坟的日子,大清早的一路上都没什么人,秋华年沉默着来到了李寡妇和杜宝言的坟前。
他先给李寡妇和杜宝言烧香磕头,谢谢李寡妇养大了原主,表示自己会照顾好家里两个年幼的孩子,也会帮助杜家大郎。
接着,秋华年取出一个有些陈旧的荷包,这是原主亲手做的,因为在针线上没什么天赋,所以他只做过这一个就再没做过。
秋华年叹了口气,把左腕上的银镯子撸了下来。
原主被换到杜家时,虽然杜宝言已死,但杜家还没有这么艰难,李寡妇喜欢原主,给原主打了一只细银镯,原主戴上后就没摘过。
他把银镯塞进荷包里,割下一缕头发也塞进去,然后扎紧荷包,在李寡妇坟脚边挖了个小坑,把荷包深深埋进土里。
“你心里认李寡妇当娘,我把你葬在她身边,以后这里就是你在这个世界的埋骨地,所有祭奠李寡妇的人,也会祭奠你。”
秋华年没有说具体的名字,像和朋友闲聊一样,说完这些话。
他供上鸡汤和高粱饴,点燃三根线香,念了祭文,连同纸钱一起烧掉,静静站了一会儿后收拾东西离开。
回到家,他让九九和春生分吃了祭品,休息了一会儿。
此时太阳已经出来了,邻居家的老妇要去摘野菜,九九和春生自告奋勇要跟着去,像昨天一样帮秋华年摘柳叶。
秋华年叮嘱几句,把新做的高粱饴脱模切条,拿了一些再次出门。
这次,他要去族长家。
到了族长家院外,秋华年敲了敲门,没有人应。他在门旁槐树下的石头上坐下,打算等一等。
明明精神还不错,可刚一坐下,秋华年的身体就涌起一股莫名的困倦感,下一秒靠着槐树粗壮的树干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他似乎回到了现代,看见了自己,却是以旁观者的视角。
他看见父母在病房里焦急地询问,看见一个陌生的他坐在病床上面露茫然。
渐渐地,那个他被亲情打动,缓缓伸手抱住了面前的中年夫妻。
秋华年笑了,流下泪来,深深地看着那对夫妻。
“华哥儿,华哥儿?你怎么在石头上打盹?”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秋华年被人推醒,睁开眼看见村长的大儿媳,孟圆菱的姑姑孟福月。
孟福月和秋华年不熟,但知道自家堂兄的小哥儿和秋华年交好,也知道公公对这家人比较看重,所以态度很好。
“我想找族长说件事,刚才敲门没人应,所以在外面了等一会儿。”
“我公公去田头看今年地里的土了,过一会儿就回来。”
孟福月招呼他,“你先和我进屋坐一会儿,今天是云成去县学读书的日子,家里大多数人都跟着进城玩去了,我留下看门,刚才去园子里取了点柴,没听见你敲门。”
“云成要考童生了?”秋华年问。
读书人通过县试和府试后便可称为童生,再往上通过院试,就成了秀才,有了最低等的功名。
秀才又叫生员,可以见县官不拜,排名靠前的禀生每月还能领米。
在县试、府试、院试中都考中案首,被称为“小三元”。
县学只有童生和秀才能在里面免费读书,其他人想进去不仅要禀生作保,还要缴纳不菲的束脩,所以只有快考童生的人才会花钱进去学上几个月,相当于最后冲刺。
“孙秀才说云成的学问可以试一试了,先考童生,在县学里学个几年,再往上继续考。”
孙秀才就是在清福镇办私塾的那个老秀才,云成之前一直在那里读书,据说秋华年的便宜丈夫也是他启蒙的。
“云成年少老成,是个读书的好苗子。”秋华年夸到。
“我公公也这么说。”孟福月笑得开心了许多。
云成是族长的长子长孙,族长在他身上压了很大的期望,希望家中能出一个真正有功名的读书人。
孟福月想到什么,你来我往地笑着恭维,“不过和你男人十岁就中了童生比,他还差的远呢。”
秋华年脸都笑僵了。
这个称呼是过不去了。
孟福月给秋华年倒了水,两人聊了一会儿后,族长拄着拐棍回来了。
“华哥儿?你遇上什么难事了?”族长没想到会在家里看见秋华年。
“想请您帮一个忙,是好事。”秋华年说着打开篮子,“这是我自己做的高粱饴,族长您尝尝。”
“这个糖比麦芽糖还好吃,华哥儿说一条才卖一文钱呢。”刚才已经尝过的孟福月在旁边补充。
高粱饴?一文钱?
族长牙不太好,不爱吃糖,他拿到手里一看,发现这种糖既不硬也不粘牙,才塞进嘴里尝了一口。
上一篇:在年代文里卖美食
下一篇:顶流小祖宗娃综爆红(古穿今)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