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结果未定,宫里暂时没有赏赐跟来,但我已经将你和吴深的功劳尽数写在奏折中呈交,待京中的消息和赏赐下来,我一定第一时间告知你!”
如果杜云瑟只是一介草民,王县令不一定会把他的功劳写进奏折,但杜云瑟眼看着前途无量,王县令当然不会目光短浅到独吞好处。
王县令今日叫他们来主要就是为了当面说这件事,他又问了杜云瑟一些考试相关的事情,便去继续处理公务了。
临走前他说,“对了,你们救的那个小哥儿的家人一直想感谢你们,之前因为不能外泄案情,所以我没有告诉他们恩人具体是谁,趁今天这个机会,不如见上一见。”
王县令已经提前让县衙的杂役去通知那家人了,秋华年和杜云瑟刚出县衙,就被他们迎到了家中。
这户人家姓卫,在城南开了一家调料铺子,家里还有一个做醋做酱的小工坊,在县城里算是富户了。
被拐的小哥儿是男主人卫德兴最小的孩子,当时他独自去街上买珠钗,一不留神被拐子用药迷晕,塞进了箱子里。
“家中老母自栎哥儿不见后便茶饭不思,幸好有恩人搭救,不然我们可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栎哥儿自被拐过一次后就受了惊吓,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卫德兴让他拜见过恩人后就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了。
秋华年冷眼瞧着,感觉卫德兴对栎哥儿并没有多么上心,再听他话里话外都是对杜云瑟的关注,当即心下了然。
恐怕是王县令的态度让卫德兴觉得救了栎哥儿的人不一般,他才坚持要当面道谢,比起感谢对方救了自己的孩子,投机结交才是主要目的。
杜云瑟也看出了这点,言语冷淡敷衍起来。
聊了一会儿后,卫德兴暗中打量了几眼秋华年,堆着笑打听,“不知另一位恩公如今住在哪里?我知道了好把谢礼送过去。”
秋华年迎着他的视线一笑,“吴公子还没有传回消息,我们也不知道。卫老板不如把谢礼一起给我们,等有了信后我们找人捎给他。”
其实吴深已经托过往商队给杜云瑟带了信,说了自己的住处和现状,但这些显然不必告诉别有所图的卫德兴。
卫德兴又在话中明里暗里打听吴深有没有婚配,杜云瑟没有回答,让卫德兴讨了个无趣。
气氛不好,待了十几分钟后,杜云瑟和秋华年便起身告辞,卫德兴见自己的打算不成,没有多留,让家人送上谢礼。
一共是红纸包着的一吊铜钱、一匹棉布、醋酱油盐各半斤、时兴红腐乳一小罐,吴深也有一份一样的。
这些东西看起来多,实际上一份谢礼的市价加起来也就不到二两银子,很多还是卫家调料铺子自己卖的,成本更低,远不及卫德兴最早准备送的。
如果不是先前用的借口是要谢恩人,怕王县令那边知道了不好交代,卫德兴连这些谢礼都不想送。
“我家栎哥儿毕竟是个还没出嫁的小哥儿,劳烦恩公不要把他被拐过的事说出去,不然怕影响他日后找夫婿。”
“城里人家讲究多些,不像村里乡里,年轻的哥儿四处乱跑都无碍。”
这句话有暗讽秋华年没规矩的意思,杜云瑟修眉一皱,秋华年已经抢着笑了声,“城里的讲究确实多,不像我们村里乡里,听见野狗乱叫唤都是直接拿棍赶走的。”
卫德兴脸色顿时变得铁青,杜云瑟温柔地看了秋华年一眼,对卫德兴点头道,“谢礼已收,我们恩情两清,日后也不必再来往了,卫老板何必以己度人觉得我们是多舌之人?”
等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外,卫德兴终于忍不住重重哼了一声,躲在后面的卫栎出来沉默地给他奉茶。
卫德兴看着小儿子的脸气不打一处来,他和夫人长相都一般,却走大运生了一个清丽的哥儿,随着卫栎一点点长大,卫德兴的心思也多了起来。
他不想浪费地把卫栎嫁进普通人家,一心想攀一个高枝儿,只要有机会,哪怕送给权贵人家当妾也不是不行。
可惜漳县的县令王楚慈年纪过大,在美色上也无爱好,让卫德兴无从安排,其他的有权势之人他更没有机会接触。
这次卫栎被拐后,他先是暴怒,觉得此事会影响自己的谋划,在从县令和县衙其他人口中探听到救了卫栎的人不简单,其中一位还是年轻的七品武官后,卫德兴又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英雄救美,以身相许就是现成的理由!
比起只是童生且已有婚配的杜云瑟,吴深符合卫德兴的目标,只可惜对方早已奔赴东北边境不知具体住处,他本想从杜云瑟这里问出信息,杜云瑟和他的夫郎却一个字都不肯透露。
男人们说话,哪有一个哥儿插嘴的道理!
卫德兴把茶杯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洒在卫栎手上,白皙的皮肤瞬间红了一片,卫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一个字都不敢说,卫德兴仍不消气。
“都怪你这个废物,你当时若是醒来,直接赖上那位武官,哪里还需要我再费心!”
……
秋华年和杜云瑟离开卫家后,便去城里的万事镖局下单给吴深送东西,这家镖局在东北有不少分局,吴深上次的信就是他们捎来的,镖局的镖头似乎与吴深有交情。
因为调料不方便运输,秋华年只给吴深送了铜钱和棉布,单独补了二百文钱,杜云瑟借纸笔给吴深写了一封短信说明原委。
听到他们是给吴深送东西,镖局的人怎么说都不肯收钱,“我们镖头上次来时专门嘱咐过,在万事镖局无论是吴小将军给别人送东西,还是别人给他送东西都不用花钱,您二位就别客气了。”
“从这里到吴小将军驻守的靖山卫快马只用五天时间,路都是我们走熟了的,东西和信保管好好送到,您就放心吧!”
走出镖局,秋华年笑道,“吴深这么快就在边境交到好朋友了,真厉害啊。”
杜云瑟点头,“他本就擅长义气结交,东北边境又有许多他父亲的余泽,自然是如鱼得水。”
若非如此,圣上也不会把吴深这步棋下到这里。
“刚才那位卫老板分明是看上了吴深,想要一位金龟婿,又瞧不起我们这两个村里人,话里话外都是傲慢。”
杜云瑟从不在意别人轻视自己,可这样的目光落在华哥儿身上却让他心中极为不悦,“让你受委屈了。”
秋华年笑了笑,“委屈说不上,只是……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之前一直在村里和镇上,感觉不太明显,今天见了位县城的富户,秋华年终于明确意识到“哥儿”在这个时代的许多限制和无奈。
裕朝虽然风气较为开放,但针对女子和哥儿的无理由的压迫依旧存在,秋华年只能尽力让自己变得更有底气,保护好身边在乎的人,也一直记住自己是谁。
……
千里之外,九重宫城内,年近五十依旧龙虎精神的当今天子元化帝放下了手中的奏章。
伴君多年的首领太监温幸立即上前小声提醒,“陛下可想休息一会儿,用一道百味韵羹?”
元化帝闭眼嗯了一声,“百味韵羹?是谁送来的?”
“是康妃娘娘送来的,娘娘不敢打扰陛下,还在殿外候着,陛下您看?”
“朕方才正批到了和她弟弟有关的奏折,让她进来吧。”
温幸应声后亲自出殿,请康妃娘娘进殿,这位十几年前由平贤王进上的乡野美人年近四十,依旧容貌娇美,多年的深宫生活为她添上了雍容华贵的气质,如同一株独占雕栏的粉艳牡丹。
元化帝免了她的礼,赐座御前,“朕已让大理寺严查此案,不日便会有结果,你家中人丁稀少,待寻回你弟弟后,朕为他封一个侯爵,好叫你宽心。”
康妃起身谢恩,元化帝又说,“再过几天是出宫去日坛祭日神的日子,今年你陪我一起去吧。”
站在殿门边上的康妃宫里的大宫女采莲低着头听得咋舌,兄弟封侯、出宫祭日神,这可都是皇后才有的待遇!
自从先皇后离世,圣上再未提过立后之事,宫里几位有皇子傍身的娘娘都从未有过这样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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