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晏臻察觉到了何意的不对劲。他侧头看了看何意,一路揽着何意的肩膀回到房间。
何意乖顺地不得了,却始终低着头不出声。
回房后,何意去洗澡,贺晏臻则拿出手机登入邮箱,开始翻找当初他去飓风俱乐部时的信息。
那组照片是在相册里看到的。贺晏臻买的车型是单座的,当时为了上牌加装了后座,连买车带加装都是在俱乐部完成。
当初带朋友们去的时候,他的确是为了臭显摆。米辂提出要坐后面时他也没觉得不对劲。
但这组照片,的确是太暧昧了……
何意也说不上今晚是什么样的心情,他原本很开心的,但在甄凯楠追问贺晏臻那个问题时,何意心里便想到了一个人。
一个他一直在竭力忽略,却又发现对方无处不在的人。
米辂。
何意发现自己无法做到不介意贺晏臻跟米辂的几年相处。即便贺晏臻始终坚决地选择自己,何意也没办法不介意,因为他数次拿自己跟米辂比较过。事实是,他除了学习好之外,其他方面无一能比得上对方。
他没有米辂精致漂亮的脸蛋,没有对方娇养出来的贵气和眼界,更没有任何能用来展示的技能——何意去米家时,在米家看到了钢琴和小提琴。
米忠军只有这一个儿子,能玩这些乐器的,便只能是米辂。
这样的对比让他心灰意冷。何意努力想象自己的吸引力,然而除了身体之外,贺晏臻对他也的确没什么好觊觎的地方。
何意慢吞吞洗完澡,等从浴室出来的时候,贺晏臻正在另一边的浴缸里冲澡。
他将手机扔在床上,何意低头看了眼,冷不丁便瞅见了屏幕上的那张照片。霓虹灯的背景前,米辂笑着靠在贺晏臻的身上,对着镜头用胳膊比了个大大的心。
贺晏臻的则拎着头盔,单腿撑在地上,朝镜头轻轻挑眉,露出微笑。
何意的喉头立刻梗住,他站在床边,有些不知所措。
“照片而已。”贺晏臻不知道什么时候冲完澡,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后,“就只带了这一次。”
何意“哦”了一声,想表现得不在意,然而心里却怏怏的。
“在想什么?”贺晏臻掰过他的肩膀,低声问,“在想甄凯楠?”
“你能不能别总提他?我跟舍长什么关系都没有。”何意心里泛起情绪,低声道,“你这样大家会很尴尬。”
“我提他是因为我吃醋,他差点就得手了。”贺晏臻低下头,“那你呢,你跟我闹什么呢?”
何意:“……谁跟你闹了?”
贺晏臻:“那你怎么不亲我一下?”
“你少来,强词夺理。”何意忍不住道,“我亲你干嘛,耽误你看照片追忆往昔啊。”
他说完便觉得懊恼,明明想憋住的,现在说出来,反而像是在撒娇。
贺晏臻却低低笑了一声,不由分说地将他往床上一丢,随即俯身上去:“果真是吃醋了……想要吗?”
他含糊问着,一路从嘴角亲到脖子。
何意的呼吸乱了套,然而心里有气,又不想服输,偏开脸用双手去推。贺晏臻便握住他的手腕推到头顶上,抽出浴袍的带子,将何意的手腕打了个结,系在了床头上。
何意一愣,回神后立刻惊了:“你……”
“我就带过他一次,对他没那意思。”贺晏臻拉开他的浴袍,慢条斯理地像是在剥一颗嫩生生的小白菜,“以后就只带你自己好不好?”
何意被袭来的一阵冷气冻得打了个哆嗦,胳膊上立刻浮起一片鸡皮疙瘩。
贺晏臻的身体覆上来,带着滚烫的体温,温热的吐息落在了他的眼皮上。何意感觉自己像是从雪地被人捡回了温室。
他被人紧紧箍在怀里,随即感受到了贺晏臻的变化。
太……凶了,何意感受得太清楚,立刻脸色通红,突然又有点害怕。
贺晏臻将何意抱在怀里,轻轻亲了亲他的眼角:“说话,可以吗?”
何意想起自己刚刚的分析,自己有什么在吸引着贺晏臻呢?
身体。
他点了点头,睁开眼看贺晏臻的表情。
房间里橘色氛围灯下,贺晏臻正认真地打量他,幽光都被收拢在了这人的眼神里,眸低深处有暗流涌动,是危险的情欲。
何意暗恼自己不争气,被他看一眼心脏便怦怦直跳。又觉自己眼下太尴尬了,简直就是一条被刮掉鱼鳞,丢在案板上待宰杀的鱼。
然而厨师迟迟不下手,鱼儿不禁愈发紧张,扭动了两下。
何意刚狠下决心不如干脆主动一把,结果手腕一动,才想起来自己被绑了。几乎同时,贺晏臻俯身,勾头吻住了他的唇。
鱼儿被人渡进了一口气,随后便觉有刀子开始剖析它的身体。
何意不得不后仰脖子,他疼得刚刚忘记了骑车的照片。
贺晏臻捞着他的腰,凑到他耳边道:“学长,你比机车带劲多了……”
何意:“……你别乱说。”
“我可以封车。只要你……”贺晏臻嗓音低哑,将后几个字送到何意的耳朵里,有几分认真的商量,“要么?”
第48章
何意感觉自己做了一场梦。
梦里冰雪四散, 微风挂着火苗掠过整座城市,于是城市间的边界消融,北城和奉城合二为一。
何意从小居住的那座房子也跟贺家挨在了一块。两户有一处小小的房间重叠, 何意安心居住在里面, 并给了它一个明确的定义——家。
是能遮风避雨,储藏着许多温暖的家。也是一处环堵萧然, 除去爱意和憧憬外别无所有的家。
何意露出小小的犬齿, 将力气汇聚在牙尖,用力咬着贺晏臻的肩膀。天气很凉, 体内的酥意却浸透骨骸,让人只觉得空气都过于滚烫。
——
甄凯楠哀叹了一声。
窗外北风卷地, 迟来的初雪簌簌落下。客房里的中央空调嗡嗡作响,但被彭海的鼾声盖了过去。
甄凯楠站在床边,到左边看看, 又到右边比量了一下,忍不住崩溃了。
度假区内的酒店因位置特殊,所以雪季的价格居高不下,双人间就要四千多。甄凯楠他们虽然都不缺钱,但这边性价比太低,因此三人最后商量着住个家庭房,均摊下来费用能低一些,客房的面积也大。
白天三人开房时, 已经分好了床铺,甄凯楠跟彭海睡一米八的双人床,史宁自己睡一米五的。
事情原本安排的挺好, 直到今晚, 彭海被他们几个人合力灌酒, 如今醉醺醺地躺在床铺中间,鼾声震天,酒气熏人。
重度洁癖的甄凯楠洗完澡刷好牙,出来后看这情景顿时疯了。
他今晚喝得也不少,站在床边评估了一会儿给这个一米八几的醉鬼洗澡刷牙的可能性,最后决定放弃,转而求助史宁。
史宁刚刚要入睡,被人晃醒的时候有几分不耐烦,皱着眉要发火。
甄凯楠在他说话前,飞快地提出了自己的诉求:“就一晚上,那张床太脏了。”
史宁不肯,扬起眉毛示意:“你可以睡沙发。”
“我没带睡袋。”甄凯楠苦着脸,“酒店的沙发多脏啊,谁知道别人在上面干过什么……”
史宁一愣,顿时乐了:“笑死了,在沙发上能干什么?沙发上能干的床上就不干了吗?”
“我带床单了啊!”甄凯楠说,“我自己带了床单被罩,就借你个地方……
史宁目瞪口呆地看着甄凯楠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套折叠整齐的水粉色四件套。
甄凯楠:“你稍微站会儿,我一会儿就铺好了。”
史宁傻眼,盯着那套水粉色的床品看了会儿,才反应过来。
“我不想动。”他闭上眼,又裹了裹被子,“你自己铺吧。”
甄凯楠:“……那你躺着吧”
能被允许上床睡觉就不错了,甄凯楠也不生气,自己小心翼翼地拉开床单铺好空出来的半边,随后用被子把史宁裹一裹,推过去,再把剩下的另一边扯开铺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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