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镜男儒雅地笑笑,问:“那你呢?想从我这儿知道什么秘密?”
小陆不屑地瞪了他一眼,开始发问:“你住在这座城堡?”
眼镜男好脾气地反问:“诈我?”
小陆瞥了一眼他手上的创可贴:“你前天晚上用过击剑室,那剑把上的血是你留的吧?”
眼镜男看了看手掌,撇撇嘴:“嗅觉还挺灵敏。”
小陆盯住他,试探着继续问道:“这伤,应该是前天你去虐杀那几个人的时候,不小心留下的吧?”
眼镜男注视着他,笑容在脸上慢慢浮现——戒备的笑容,缓缓道:“貌似你知道的真不少。”
小陆毫不介意他越来越危险的注视,继续问道:“这三个人同慕尼黑被你杀的那个人是一伙的?还是你想从他们口中逼问同样的信息?是因为他们与乔安娜的死有关?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杀了她?”
眼镜男瞪着他,突然问:“你为什么会加入孔雀集团?”
小陆一脸的“干你屁事”,还是客气地反问:“你呢?你为什么要加入黑郁金香?塞缪尔呢?他为什么要支持黑郁金香?”
眼镜男断然道:“塞缪尔跟黑郁金香没有关系。”
小陆邪魅一笑:“你果然是黑郁金香的人!”他居然忘记否认他自己了。
眼镜男醒悟着了他的道儿,却不慌乱,突然抢上前一步,小陆还未反应,他已退后:小陆胸前西装口袋里插入一朵黑色的郁金香。
小陆气恼地喝道:“干什么!”
眼镜男一笑:“这朵花很配你这身白西装。现在的中国人,穿衣品味都这么雅痞风吗?”
小陆不为所动,冷笑道:“你承认了?”
眼镜男洒脱地一理额前的栗色卷发:“其实我不用回答你任何问题。但是看在跟你还比较投缘的份儿上,我可以告诉你:因为我从小就想当个惩恶扬善的骑士。”
小陆沉默了一下,问:“不义之财,你取也就取了,为什么要杀死乔安娜?”
眼镜男皱眉道:“虽然你也不象是个面慈心软的主,但是她真不是我杀的。她是被纳粹余孽害死的,因为她太天真了,居然想玩儿火。”
小陆嘲讽道:“你跟踪她回去,直到她死后才离开。你跟过去肯定不是去保护她的,即便她不是你亲手杀的,她跟死在你手上有什么不同?”
眼镜男无奈地说:“死在我手上的人不少,但杀她还是有悖我的原则。”
小陆鄙夷地说:“所以你躲在楼外面眼看着那个人杀了她,你再跟去公园杀了那个人,这样即要了她的命,又不有悖你的原则。”
眼镜男心悦诚服地点头:“真聪明!不过,这个原则我不能说已经做到了,我还在查到底是谁杀的她。”
小陆心中一动:“你虐杀那几个人,就是想问出是谁派他们来的?可你刚刚还说,她是被纳粹余孽害死的,不是自相矛盾吗?”
眼镜男苦笑道:“二战后,纳粹被赏金猎人全球追杀,为了活命各种隐匿,我只能猜到是这些人动的手,却无法确定是哪一支。”
小陆冷静地问:“你怎么确定一定是这些人中的一支?”
眼镜男犹豫了一下,说:“跟你说也无妨,但万事总得讲究个公平。这样,我告诉你黑郁金香的真实背景,你告诉我如何追踪到我的,怎么样?”
小陆想都不想,痛快地说:“成交。”
眼镜男道:“黑郁金香由来已久,但近十几年它的使命却与纳粹密切相关。纳粹不仅令德国因二战成为世界罪人,就是下跪都无法洗脱我们的罪孽,更让德国从世界强国一落而为仰人鼻息的附庸国,作为军事、科技、经济强国,我们至今不能在欧洲发挥应有的作用、在世界扮演应得的领导角色。所以,纳粹理应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但是,因为世俗种种所谓的秩序漏洞、法制缺失甚至国际各方利益争夺等原因,纳粹分子并没有被根除,尤其这些人非法所得的资产,更是被种种掩护和隐藏,其数目之大超乎想象。因此,黑郁金香一直秘密调查、追踪这些人以及这些资产。”
小陆并不意外:“然后通过勒索黑吃黑?”
眼镜男宽厚地一笑:“我说过:惩恶扬善——黑吃黑也是惩罚罪恶的一种手段。”
小陆盯着他:“然后呢?这笔钱真的用到‘扬善’上了,还是被你们吞了,鬼知道啊?”
眼镜男一笑:“要不要看我们的财务报表啊?都说了:就是因为世俗律法之不及,我们才这样做的,我们遵循的程序和采用的手段当然不受律法约束,而是我们自己设定的准则。”
小陆不想跟他纠缠这个,直接问:“所以,老路易的钱是纳粹资产?”
眼镜男微笑道:“果然一点就通!老路易的叔叔是当年刺杀希特勒的核心成员之一,这成了他天然的身份保护。他的资产远超过他家族可能积累下来的规模,不只一支纳粹残余势力将资金放到他的名下运营,现在他已经成为纳粹财产中最雄厚的一支。老路易生前一直受我们挟制,从未抵抗过。但这次他居然采用自杀捐赠的方式摆脱我们,实在出乎意料。”
小陆道:“难道这不是让他女儿摆脱你们的最好办法吗?”
眼镜男看了他一眼:“这不是他的风格,事实证明这也救不了他的女儿。最初我也接受了这可能是事实,直到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开始怀疑,事情可能有我没想到的一面,而乔安娜的死就是明证。”
小陆盯着他问道:“你说的这件事,与你从乔安娜那偷走的那件东西有关吗?”
眼镜男点头:“对。”
小陆好奇地问:“你到底偷走了什么?”
眼镜男笑道:“我只是取回我的东西,不能算偷吧?”
小陆翻了个白眼:英文里“偷”和“窃”有不同用词吗?
眼镜男却无意说笑,说:“我取回的是发给老路易的蓝信。”
小陆一惊:“怎么会?”
那封蓝信老路易交给了东方泽,在东方泽的保管下绝不可能丢掉,怎会在乔安娜手上?不过,老路易交给东方泽的是一封假信,难道……
小陆狐疑地瞪着眼镜男,半晌才道:“你确认是你发出的那封蓝信?不会是假的吧?”
眼镜男好笑地看着他:“我自己发的信,当然认得,怎么会是假的?只是,我知道10月1日当天老路易就把这封信通过东方泽交给蓝博,怎么又会到了乔安娜手里?这是我想不明白的地方。”
想必当天东方泽应约去见过老路易、拿走蓝信的事,他一定有暗中监视,但这封信并没有交到蓝博手上他却不见得知道。
小陆也不意外,只是一笑:“我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那封信你到底怎么寄给老路易的?”
眼镜男说:“每年10月1日清晨,老路易都会收到我发给他的蓝信。”
小陆回忆道:“但那天早晨,报童确定没有这封邮件。”
眼镜男笑了笑:“通常这信是提前就已经送到他的邮箱里,但会跟10月1日早晨收到的邮件一齐交到他手上。”
小陆皱眉道:“但是我查过视频,从9月30日邮件被老路易取走到报童送来10月1日的邮件,中间没有人接近过邮箱。”
眼镜男貌似宽厚地一笑:“这么容易就能查到,老路易还会被蒙到今年?”
小陆想不出来,也不想垂询下问。
眼镜男倒不为难他,径直揭开谜底:“你如果再往前看监控视频的话,会发现28日那天早上报童生病了,是他的一个伙伴帮他送的,那个伙伴送信的时候,将这封蓝信粘在了信箱的内盖上,平时取信都是从信箱口平着伸手进去,根本发现不了。但到第三天的时候,这封信的胶水会失效,信就会自动掉下来,随10月1日当天的信一起被老路易收到。”
小陆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居然,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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