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泽试了试风:“今天会很闷,回来一身汗,多难受?”
秦正立马正色道:“这你就不懂了吧?要的就是这种汗流浃背的过程,那才能体会运动带来那种无与伦比的快感。”
东方泽不甘心地再试:“昨天睡晚了,今天起得又早,我身体不太舒服。”
秦正听出他语气中有些耍赖甚至撒娇的意思,心里苏苏的,便背着挎包、推着两辆车、搂着他肩膀、带着一脸幸福笑容,在他耳边低声说:“没事儿,一会儿我帮你按摩按摩,一定让你舒舒服服的……”
Vivian看到秦母一直站在露台上望着那哥俩消失的方向,以为她在感慨什么,走到跟前才发现秦母居然在微笑,就靠在她旁边问:“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秦母的目光中充满慈爱:“哪个母亲不想看到自己的孩子开开心心的样子?明明那么苦、那么惨,还傻乎乎地乐得好象多幸福似的。”
Vivian不由也望向骑着车、渐行渐远的两个背影,象个小妈妈一样感慨道:“是呀,只要孩子们开心就好。”本来洋溢着少女气息的稚嫩脸庞上,竟透出一股母性光辉来。
秦母感觉不对劲儿,白了她一眼,气道:“你来凑什么热闹!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儿。”
Vivian好学地请教:“你说的是哪回事儿?说来我听听。”
秦母带着一丝得色说:“无可奉告。总之大局已定。”
Vivian立刻双眼闪着八卦的光辉,热情地问:“是有什么好消息吗?”
秦母想点头,还是矜持地控制住,不甘地强调道:“还没有。不过呢,有时候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没有拒绝就是同意,知道吗?”
Vivian一吐舌头:“好高深——哲学意义上的吗?这就是传说中的诡辩吧?秦大哥最善长了。”
* * *
秦正引着东方泽骑上一条极为平坦的公路,大约十公里,绕着山势直通向海边。开始时,东方泽好胜心强,只要秦正靠前一点,他一定会加快速度超过去。但骑出五公里后,虽然年青,到底平时锻炼少,体力上有些跟不上,再超车时已经有些吃力。秦正一路上都笑嘻嘻的,也不见他多使劲儿,总能保持在东方泽前后一米的距离,那份轻松说明他在实力上绝对有保留。
这时正赶上一段缓升的小坡,东方泽低头咬牙蹬车,无论怎样用力,车速还是慢下来。看到自己的汗一滴一滴砸在被阳光灼得发烫的石灰路上,只感觉心脏跳得厉害,嗓眼都辣得慌。
秦正看出他的极限快到了,骑到他身边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东方泽不理他,闷头用力蹬,希望能挺过这段时间。
秦正好心地劝他:“第一次运动不要太猛,先休息一下再骑,正好喝点水。”
东方泽道:“这路是不是你选的?现在来当好人,谁信呢?”
秦正这才察觉感情这人已经开始生气了,忙道:“哎,这路没毛病,但你也不用一气儿骑下来呀?又不是比赛,你这好胜成性的第三型人格是不是也改改?”
东方泽真骑不动了,感觉两条腿发软、嗓子眼直发甜,再骑下去估计就该晕了,只好停下来,假意道:“既然你累了,停一下也好,那就喝点水再走吧。”
秦正帮他把车靠好,从背包里拿出爱夸矿泉水递给他。
东方泽接过来拧开瓶盖,看着秦正:“杯子呢?”
秦正皱眉笑道:“直接喝就完了,这荒郊野外的,用什么杯子哎。”
东方泽较真儿道:“这么喝不卫生你不知道吗?”
秦正也听说过,这种饮料不宜直接对着瓶口喝,但是,两个大男人在运动的时候真要这么讲究吗?只好问:“权宜一下可以吗?下回一定给你带上。”
东方泽再三察看瓶口,最后递还给他:“我不渴。”
秦正真拿他没辙,真想说“将就一下喝一次不行吗”,但那就不是秦正了!
他笑嘻嘻地说:“那哪儿成啊?带你出来连水都让你喝不上,那不是虐待你吗?过来,坐车座上。”
东方泽不解:“干嘛?”
秦正一笑:“玩个游戏。”
一听游戏,东方泽有了兴致,听话地坐到后座上,怔怔地看着秦正不知道他又想什么鬼点子。
秦正站到他身边:“抬头,张嘴。”原来他要直接往东方泽嘴里倒。
东方泽有点小犹豫:“你能靠谱点儿吗?呛到了怎么办?”
秦正一脸的靠谱:“相信我,没问题。我小时候跟小伙伴都是这么玩儿的。”
东方泽将信将疑,只好仰起头、张开嘴巴。秦正将水缓缓地倒入他的口中,控制着流速和落点,让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进去。
中学时,秦正经常同一班死党下学踢球,流一身臭汗不说,关键到最后渴得要死多半只有一两瓶矿泉水。虽然男孩子没那么多讲究,但这十几号兄弟就分这么点水很难一瓶水摆平,所以就发明了这么一种方法,每个人都能轮着喝上几口。
秦正技术还在,东方泽喝着感觉还不错,一时童心发作:“你来,我也帮你倒。”
秦正本想自己对着瓶嘴喝——哪儿他那么多讲究?但看他兴致勃勃不想扫他的兴,又想感受一下让他“服务”自己的感觉,欣然应允。
东方泽一边倒,一边问:“你跟小伙伴玩这儿叫什么游戏呀?”
秦正随口答:“饮驴。”
话音未落,哗的一声,东方泽把后半瓶水都浇他脸上去了!
秦正当时都懵了。
东方泽浇完之后看到秦正湿透了的样子,也有点小后悔,忙掏出手绢假意关切地递过来,嘴里还紧着说:“哎呀,不小心,水洒了。快擦一下吧,都湿了。”
秦正瞪着他,尤其是他一边假装帮忙擦,一边嘴角眼底都是幸灾乐祸的样子,秦正心里只有三个字:鬼才信!
这人平时挺聪明的,只是每次使点小心计都那么明显,想看不出来都难,偏这人自以为得逞还一脸小得意的样子,实在让人受不了——真想欺负死他!
秦正假意就着他手里的手帕擦脸,两人靠得很近,秦正冷不防搂住他的腰将一脸的水往他身上蹭去。东方泽吓一跳,想往后闪,秦正另一只胳膊直接搂住他的脖子将他牢牢地圈在臂弯里,更将脸往他脸上蹭去。东方泽立刻翻了,眼睛一厉、正要训他,却发现秦正的脸就在眼前,他的嘴巴就在自己鼻子前面,热热的气息直直地喷到他的皮肤上!
东方泽猛地转头要避开,秦正手握住他的后颈将他的头固定住,盯着他的眼睛,缓慢却坚定地向他的唇上吻了下去。东方泽被他的目光所慑,一时不知该如何躲,被他箍紧的身体更是软软的没有一丝力气,可是心里明明是不甘愿的……
他颤声道:“秦正,放开我。”
秦正象被定住了一般,瞪着他,再吻不下去。
东方泽一挣,向后连退几步,远远地站着,小心地避开他的目光。
秦正问:“为什么不可以?”
东方泽垂着头,低声道:“你答应过……不这样。”
秦正向上一步,东方泽立刻后退一步。
秦正只好站定了,坚持问:“为什么不可以?”
东方泽转开头,执拗地抿紧嘴唇,没有回答。
秦正深吸一口气,柔声道:“是我上次吓到你了吗?”
东方泽摇头,踟蹰道:“我们这样,不是挺好吗?为什么你总想……那样?”
秦正苦笑道:“我要是不想,我就是有毛病。”
东方泽瞪着他:“你成天就想这事你才是有毛病!为什么你不能象个君子那样‘发乎情、止乎礼’?还是说,你想跟我在一起就是为了这种事?那你就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混蛋!”
秦正意外地盯着他,好象第一次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 * *
周一上班,Helen一进屋就看到秦正一早就躺在沙发上折纸,折了一只又一只的爱心天鹅,脸上表情沉重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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