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放弃,无论是为了威锐、为了Vivian,还是为了他自己。
谁都可以放弃,只有他,不可以。
机场快线是由城区通往香港机场最快捷的交通工具,快线香港站的星巴克咖啡厅里,Cindy一边喝着咖啡,一边盯着出站的人流。今天她返京去机场,恰好有一个留学同学今天抵港,两人相约在这里见面,毕竟有快一年没见了。
当一个短发墨镜女子出现时,Cindy站起来挥手引起她的注意:“嗨,Fiona!”
Fiona利落地拉着行李快步走过来,上去就给Cindy一个大大的拥抱:“美人!想死我了!”在野性、健美、性感的Fiona面前,Cindy就是典型的中国女性:清秀、文雅、妩媚而娇羞,她的淑女气质被衬托得淋漓尽致。
Cindy在Fiona点咖啡的时候,开始快速地“汇报”工作、生活、交友、思想等方方面面的进展,最后Fiona酷酷地问了句:“感情呢?”
Cindy一下子卡壳了,前所未见、超级严肃地盯着Fiona两片墨镜里反射出的自己的眼睛,认真地说:“我感觉,这回我真的是爱上了一个人。”
Fiona不动声色地挑了挑右眉:“相片。”
Cindy的脸色微红,但只是一闪而已,马上超级快速地拿出手机挑相片,一边说:“不是正脸的,实在不好意思照,但你可以不相信我的眼光,你一定要对造物主有信心。他真的是我见过的最……”
Fiona一把夺过手机:“打住!我自己会看。”
相片中,Cindy微笑着和秦正望向镜头,背影里东方泽和Vivian相视而笑,象在谈什么有趣的话题,远远地作为背影,虽然有些虚,还是可以感受到那份美好——这是Cindy手机里尚存的唯一一张有东方泽的相片。
Fiona意外地看了看Cindy:“这两个?你看上哪个了?”
Cindy一看误会了,忙解释:“尽管前面那个黑脸的挺帅,我的男神是后面那个——不过他旁边那位不是情敌,是他妹妹。”
Fiona皱眉道:“是亲妹妹吗?怎么看着笑得过于亲密,感觉有点暧昧。”
Cindy一把夺回手机,自己对着相片花痴:“瞎说!是亲妹妹,特别可爱。别说他,我都超喜欢这妹妹,要是能跟他共享就好了。”
Fiona从鼻子里“嗤”了一声,貌似不太看好,Cindy感觉被伤到了自尊,故作清高地问:“怎么样?只可以发表建设性意见哦。”
Fiona对着镜子弄着短发:“一个太轴,一个太花,你都没戏。”
Cindy急了:“哪个哪个你倒是说清楚呀!他一点不轴,特别英俊、特别优秀、特别踏实、特别稳重,总之就是特别好!”
Fiona看着Cindy一脸崇拜的样子,冷酷地说:“美人!别对男人太在意,尤其不要失去自我,你会因为没有质感、没有重心而被地球引力甩成肉饼的。”
Cindy皱眉道:“你这是什么理论?”
Fiona道:“我在一家集团战略部做顾问,说白了就是搞商业情报。我的业绩不错,是团队里成功率最高的。我可以很容易得到那些男人的心,拿回情报只是顺手的事情。知道为什么吗?”
Cindy的眼神透着对闺蜜的无条件支持:“因为你有头脑。”
Fiona对她的答案嗤之以鼻:“因为太了解他们是些什么货色,因此我从不会动情。在他们以为我象你现在这样成为他们能力和权势的猎物的时候,他们自己才是我的猎物——陷阱里的猎物。”
Cindy微笑道:“我也是你的猎物——不过是你魅力的猎物。”
* * *
郑总和陈立去首都机场接秦正,秦正一路黑着脸,问:“北京有什么情况?”
郑总说:“别的都没什么。只是,好象有人在密集地接触A股上市公司,应该是在寻找壳资源。”
秦正一愣:“借壳上市?他还真敢想!”
郑总小心地说:“我们需要出手吗?”
秦正怒道:“我说过的话你不记得了是吗?不许威锐上市!包括美股纳市达克,包括港股,当然也包括A股、B股、C股,甚至伦敦股市,哪一个都不许成为他脱逃的生门。马上调查一下他可能会用到的壳资源,一家一家去谈,我就不信,他一个人可以顶咱们一个集团军!”
郑总立即答道:“明白。我马上安排。”
陈立犹豫道:“需要调查他的去向吗?”
秦正想了想,烦躁地说:“算了,他是自由的,我要让他自己回来。”
* * *
香港皇家游艇俱乐部外,Fiona熟练地拔通加山的手机:“加山,我是孟菲。一切搞定。”
机场里,孟菲无聊地玩着手机,猛一抬头:东方泽从前面匆匆走过。
机场的酒吧里,东方泽和孟菲相对而坐。
孟菲主动说:“我应该谢谢你。你让那三家大股东取消我的代理权,因此帮我省了答应给他们的好处费,我才不至身无分文地去澳大利亚闯荡。”
东方泽笑了笑,饮了口酒,没有说话。
当年取消她的代理权,是为了让她失去跟秦正竞争孔雀董事长之位的筹码。但是,谁能想到,半年之后当他和孟菲在机场偶遇尚可对话,而他与秦正之间已是剑拔弩张、势同敌我呢?
孟菲瞄一眼他腕上戴的劳力士手表:“你穿的用的可大不如前了,希望品味没有降低。”
东方泽眼睛都没抬一下地回道:“你也是。”
孟菲点上一只香烟:“你离开孔雀是因为秦正吗?”
东方泽笑了笑:“我离开中国是想去看看这个世界。”
第31章 谁来接盘
孟菲挑了挑眉毛, 用无所谓的语气随意地说:“我们都是被他抛弃的旧爱,被迫浪迹天涯,算是同病相怜吧?”
东方泽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没人看得出西装下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他从未想到,秦正会把他俩之间的事告诉孟菲,更难以想像, 孟菲到底知道多少。
孟菲毫不介意他无视自己的问题,继续问:“我走后,你怎么样?被他睡过了吗?然后就被驱逐了?”
东方泽平静地端起酒杯, 轻吮了一小口, 稳稳地将酒杯放回桌面上,淡然道:“离开这么久, 你的变化不大, 眼界和心智仍然有待提高。”
孟菲一笑:“这不是遇见你了嘛,看见你自然就想起他, 毕竟他是因为你才抛弃了我。我想知道, 这回他又是为了谁抛弃了你呢?”
东方泽盯着手表道:“难怪大家说不要跟一个在机场消磨时间的单身女人聊天超过十分钟。幸运的是,我的飞机开始登机了。不过你继续, 自言自语也是一种运动,可以消耗脑细胞里面的水分。”
孟菲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眼角不觉湿润。他们彼此都看不上对方, 但是认识超过十年、对彼此的了解胜似手足,通过对方可以看到过去的生活和那个状态下的自己,眼下的境遇会让那种回味分外伤感——旧时王谢堂前燕才能理解的感伤。
她为新亚卖命与秦正争取孔雀集团董事长之位,最后被东方泽设计得倾家荡产, 在秦正当选董事长的当天, 只身离开华城投奔新亚。但她此前数年在中国独力经营一家基金的经验并不被认同, 新亚象打发旧债一样安排她去战略情报部。
那里多是漂亮的职业女性,她们用来套取情报的手段都很本色。孟菲从没想到有一天自己需要与这样的人比拚业绩,这让她感觉耻辱。但是,她又能怎样?总好过四处撒简历或到不明一文的公司应聘文秘。
还有,记忆、脑海、心灵处处都躲不掉的、让她又爱又恨的秦正……
她仰起头眨了眨眼睛,深深吸了一口烟,决定暂停思考。
飞机上,东方泽用手指轻轻划着机窗,凉凉的指尖感受不到玻璃的冰冷,指尖无声划过,在心头激起尖锐的刺痛,痛得连神经都在颤抖。
* * *
周五,加山如约来新加坡与东方泽会谈。照例,加山先从关心上市进程开始:“最近怎么样?上市的壳资源有目标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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