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泽品着酒,点头:“味道是不错,什么牌子的?”
秦正好笑地看着他:“老大,我说的不是酒的味道!”
东方泽已经把一杯酒都喝下去了,含蓄地笑道:“我知道。”脸上竟泛出红晕。
秦正一怔,心没来由地一苏,暧昧地笑问:“你知道多少?”
东方泽笑着白了他一眼,拿过酒瓶象模象样地介绍道:“德国雷哈森葡萄酒,采用德国最著名和最主要的白葡萄品种雷司令酿造而成,据说是世界最好的冰酒。”
秦正为他倒上酒:“那就不要辜负了这份最好的心意,干杯!”
东方泽喝酒还是挺豪放的,一口喝了大半杯,回头发现秦正的酒杯还是满的,就问:“你喝了吗?”
秦正笑道:“我会跟你耍赖吗?要不这样,咱俩玩个游戏吧。”
东方泽一听,立刻来了兴致:“怎么玩儿?”
秦正将十二个酒杯在吧台上摆成一排,将酒逐杯斟满,说:“咱们玩儿石头剪刀布吧,输的就喝一杯,沿着这条线一路喝下去,怎么样?看今晚咱俩能干掉几打。”
东方泽欣然纳谏,两人开始玩石头剪刀布。于是东方泽一连喝了三回,秦正才勉强喝一回,最后十有八九都进了东方泽的身体。
但与以往不同,东方泽输了居然不影响心情,喝得还特别痛快,连秦正都有点怀疑他今天有点不正常,不露声色、超积极地再把十二个杯子倒满。东方泽用一种别样的眼光盯着他笑,笑得秦正好不心虚,勉强跟着他笑,心里分明柔软得没边儿没沿儿。
东方泽看到秦正今晚大非常态,不仅全无戏谑,甚至略带些不自然的笑容都象是发自心底而近乎青涩的少年模样,他的眼神里不觉带上笑意,故意问秦正:“你醉了吗?”
秦正摇头,反问:“你想我醉吗?”
东方泽将一杯酒摆到他面前:“我问你个问题,你答不出,就喝了它。”
秦正点头:“你说。”
东方泽用手扶着前额,问:“你妈妈搬走,是因为我吗?”
原来,这才是他反常的原因。
秦正一笑,道:“当然是因为你。”
东方泽扭头盯着墙看了半晌,没有说话。
第124章 二人世界
秦正凑近他笑道:“想知道为什么吗?我妈在这儿, 每次你想收拾我都放不开手,长此以往,我怕你不尽兴, 别再憋出病来。更重要的是,我怕在我妈的保护下我成了温室里的花朵,在领导你面前的抗打压能力下降, 将来考核不及格可怎么办?所以,我妈一说她想去孔雀山庄住段时间,我立马就答应了。”
东方泽这才转回头来, 皱着眉头对着他笑, 脸上因了酒更如着了晚霞一样的红晕,连眼神里的笑都带上绯红的暖色, 本来瘦削的下巴都变得圆润起来, 分外迷人。
秦正一时望得出神,不由靠近他, 用手扶住他的脸颊, 将唇印上他的额头,久久不肯放开。
东方泽将醉未醉, 反应有些迟钝,注意到他靠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 就感觉秦正微热的呼吸贴近脸颊,接着两片灼热的嘴唇吻上了他的前额。
东方泽怔住,心不由得跟着他的呼吸轻颤了起来,一时不知该不该推开他, 小声道:“不好好喝酒——你干嘛?”
秦正的心有一下、没一下地跳着, 手托着他的脸颊, 嘴唇用力吻着不放,含糊道:“不干嘛……看你发烧了没有……”
东方泽立时觉出自己的脸果然烧得发烫,掩饰道:“瞎说!明明是你的……”他想说“你的嘴唇太热”,但不知怎么,这句话竟让他觉得说不出口。
秦正亲着他高高的、宽宽的额头,含糊道:“是,我也觉得好热。”嘴唇向下滑,好象鬼使神差地打定主意要滑去哪里。
当那唇吻过笔直、高挺的鼻梁,东方泽突然将头转向一边,低声道:“别闹!还喝不喝?不喝我去睡了。”
秦正一下子吻空,有些愣神,忙道:“喝呀!还没分出胜负,你当然不服。”再把酒杯都满上。
两人继续比划,结果东方泽又被灌了几杯,头脑更迟钝了,盯着秦正笑得更魅惑了,连秦正都被他盯得有些不好意思,问:“你还能喝么?大脑都不转了吧?”
东方泽得意地笑道:“瞎说!我清醒着呢。”
秦正就势道:“好,测试一下!先考一道数学题:今晚我喝了几杯?”
东方泽想都不想地答:“四杯。”
秦正一激灵,看来还得再灌他几杯。一边将酒满上,一边道:“答错了,三杯半——我手里这杯还没喝完,罚酒一杯。再考一道化学题:心情不错,是物理状态还是化学状态?”
东方泽用手指敲着自己的脸,一副冥思苦想的样子,最后肯定地答:“是心理状态。”
秦正再递给他一杯酒:“答对了,奖励一杯。现在再考一道语文题:哪个词既是名词、又是动词、还是形容词?”
东方泽一听更得意了,用手指点着秦正的胸口说:“孤独。”
秦正一愣,问:“你孤独吗?”
东方泽没答,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反问:“你孤独吗?”
秦正眼神暖暖地笑了:“认识你以后,就不了。”
东方泽出神地看着他,轻声问:“我想像不出,认识我以前,你是什么样子?你孤独的时候,会做什么?”
秦正脸上现出孩子气地兴奋来,说:“小时候我最怕晚上,所有人都回家了,我只能一个人对着一整个房间,白白的天花板上连虫子都不见一个,一点意思都没有。那时候我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等我妈妈睡着以后,我一个人爬上房顶,躺在上面看满天的星星。有一次突发奇想,都说海边的星空最美,我就在夜里一个人步行到五公里地外的海边,躺在岩石上看夜空,在日出前返回家里,免得我妈妈知道了担心。”
东方泽想像着漆黑的夜色里小秦正一个人独行到海边,再在天亮前独自回家的情景,出神中脱口道:“真希望那时候我在,我一定陪你去。”
秦正盯着他:“我知道,所以我来这里找你来了。”
东方泽以为他是在随意说笑,却发现秦正的眼中是认真得近乎虔诚的神情,一丝笑意都没有。
秦正凝视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谢谢你,一直在这里等我。”
东方泽一愣,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秦正继续道:“无论因为什么原因,我从不敢奢望,你能等在这里,这么好地保持着你本来的样子,等着我。对不起,我耽搁这么久才找到你。”
秦正抬起手,轻触他的面颊,一字一句地说:“我们不只是知音,也不仅是伴侣。从前不是,以后也绝无可能。我知道,你也知道。我们一直都知道。”
他的脸靠近,东方泽屏住呼吸,已经退无可退。于是,秦正的唇抵近、压上那唇时,低吟道:“因为,你也一样爱我。”象誓言,又象咒语。
东方泽紧紧靠在椅背上,紧闭双眼、屏住呼吸,听任秦正将他的唇整个吸住,他的心狂乱地跳着,似乎要跳出胸膛,带些迷乱地惶恐着。但今天的秦正没有象往常那样步步紧逼,而是斯文地吻着他,感受着那两片微凉而柔软的唇,细细品尝唇上他特有的味道——心心念念向往了那么久的味道。
那晚两人都醉了。东方泽是被灌醉的,最后站都站不起来,伏在吧台上连眼睛都睁不开;而秦正是心醉了,尤其是将东方泽平抱在胸前,走上三楼的时候,他几乎快乐得要发疯,觉得怀里满满的,是他想要的整个天堂。当他将东方泽平放到那张大床上时,他不敢相信,这个夜晚、这个世界,终于只有他和东方泽,而东方泽醉意醺然,完全由他为所欲为、不会反对。老天怎么会这么好?
他好不温柔地伏下身去,抵近东方泽的脸,轻嗅他颈间丝巾下的味道,尝试用牙齿去解掩映在锁骨前、雪白衬衫上那粒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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