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泽冷淡地说:“我同大卫有过讨论,除非是新创立的项目,否则无此必要。”
这番话说得如此绝对,大卫脸上又是红又是白,但蓝博没有发话,他只能保持沉默。
蓝博眼神亮亮地对着他弟弟微笑:“我俩的观点真是不谋而合。”他转向大卫,道:“还有问题吗?”
大卫硬着头皮往下说道:“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你对我的能力会有不一样的认识。彼得很好,但是比如这次的阿尔法项目,只能是你自己一个人飞去各国谈判,他甚至不能陪你一起,至少我可以……”
蓝博目光一扫:“这是彼得与你的最大不同,至少他知道我什么时候需要他,而你在提出前甚至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所以,你先把个人的事情处理好。”
说完,不等大卫回答,他下颌微抬示意:你可以出去了。
大卫离开后,蓝博起身坐到东方泽旁边,关切地问:“最近累吗?”
东方泽道:“我不会比你更累。”
蓝博笑笑:“我是哥哥。”
东方泽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蓝博被他的神态触动,伸手在他的头发上用力揉了揉:“干嘛?不服气,想跟哥哥叫板吗?”
东方泽笑着甩掉他的手:“叫板有用吗?”
蓝博看他又笑得象个少年,不复进来时那般神情凝重,这才开心地揽着他的肩膀说:“记住了:叫也白叫,我还是你哥。”
东方泽心里暖暖的,轻声说:“哥,我可以帮你分担。你有事情,可不可以不要瞒我?”
蓝博说:“需要你分担的时候,我会告诉你。”
东方泽沉默了一下,问:“英国那边还是无法推进?”
蓝博在他肩上拍了拍:“刚好有个消息告诉你,通过法国的斡旋,事情有了新的进展,下面会在伦敦召开三方会议,无论英方进还是不进,都需要明确他们的最后态度。这样,我们就可以推进下一步。”
东方泽眼神闪了两闪:“太好了,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可以明确方向、继续推进。”
蓝博点头:“所以,你这几天先按兵不动,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东方泽犹豫了一下,道:“你放心,我会把家族业务同时理顺,这样阿尔法项目启动的时候,不必再分心他顾。”
蓝博一愣:“你想从何处着手?”
东方泽道:“阿尔法项目的战略意义大于经济利益,短期来讲,我们需要能带来现金流的业务支撑阿尔法的长线投资。我在梳理家族投资业务,看能否做出调整,尽量不影响近期业务表现。”
蓝博注视着他,眼神中又是器重又是痛惜:“我不知道,这世上是不是有什么锦囊妙计可以立竿见影地拯救我们家族这种规模的业务,我只知道,这不是我期望你绞尽脑汁去做的,因为我更愿意你把时间和头脑用到你自己身上。”
东方泽一怔:“我的时间每天都用到我自己身上啊!”
蓝博看着他黑黑亮亮的眼睛,尤其是眼神里那种乖萌乖萌的表情,不由心疼地笑了:“傻小子,我说的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时间,而是你的心思。我希望你对自己好一点,不要每天就知道学习和工作,我喜欢看到你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样子,就象小时候一样。”
东方泽掩饰道:“那个,我不是小孩了。并且,我挺喜欢工作的,这让我感到充实。等这段时间过去,我会做份计划,更科学地安排自己的生活。”
蓝博看着这个即强大又单纯的弟弟,好笑地说:“你这些稀奇想法是谁教给你的?好好生活,科学与否不重要,幸福才是最值得追求的。”
一听到“幸福”两个字,东方泽的脸“腾”地一下红了!
* * *
茶水间里,秦正本来只打算喝杯咖啡,不想他往那里一站,走过路过的、端茶倒水的、休养生息的女士们一下子多起来,他几乎是应接不暇地同各种肤色、各种风格的美女打招呼,免不了的插科打诨和谈笑风生,令宽敞整洁的茶水间一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甚至有些拥挤不堪。
秦正的一张黑脸在美女如云中闪发出夺人风采和超凡魅力,乐呵呵地露出一口健康洁白的牙齿,忍不住在心里一个劲儿地感叹“我真是太帅了”!
突然,有一丝冷气渗透到欢快的气氛中,霎时间现场一片静穆,没有人发出声音。秦正一回头——东方泽无声地出现在门口,眼神锐利、面沉似水,下巴都要气歪了。
满意地看到现场美女个个面露惊惧,他沉声道:“这里是在开会、还是在集会?现在是上班时间、还是茶歇时间?没有工作的可以留下,其它的请回自己的工作间。”
几乎是瞬间,房间就清空了,只剩下他们两人。秦正一脸奉承的笑容,东方泽冷冷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秦正忙追上去拉他:“哎当家的,你忙了一上午,我这儿刚给你准备好了咖啡,喝一杯再走嘛,保证你唇齿留香、非同一般的享受……”
不想,东方泽一挣,秦正居然没拉住——这还是头一次!
秦正知道这人是真动怒了,忙换成左手从另一边去拉他,东方泽气道:“放手!”
秦正放了左手,换成右手去拉他:“哎领导,你不想喝就直说嘛,我跟你一起走还不行吗?”
东方泽又是用力一挣,居然又挣脱了,心里因意外得手竟有些得意起来。
秦正乘机靠到他身后,左手握住他的左手肘,右手从腰后伸过去,握住他的右手肘,几乎搂着他一起往回走,一边说:“你锻炼得卓有成效啊,都能感觉你开始有肱二头肌了!”
东方泽故意恶狠狠地说:“你没有是吧?我知道,你肱二头肌都长脑袋里了!”
秦正硬是愣了半天居然还不上口,最后给气乐了:“不带这么损人的好吧?”
难得能挤兑得秦正都还不上口,东方泽好不得意,终于笑了!
看着他们俩说说笑笑的背影,陈立暗叹口气,决定先不跟上去,正要给自己倒杯咖啡,马丁从另一边转过来。想是看到了刚才的一幕,他笑着跟陈立调侃道:“Zenith的脾气,估计也就秦正‘对付’得了。”
陈立只是笑笑,实在不好回答。
马丁问:“你跟秦正多久了?”
陈立答:“从退役之后——我在孔雀快三十年了。”
马丁追问:“你是军人?”
陈立一笑:“跟你一样,上过前线。”
马丁夸张地挑眉:“梦中经常回去的地方。”
陈立赞同:“一生都逃不掉硝烟味。”又似无意地问,“你和蓝博是战友?”
马丁点头:“他是我的头儿。”虽然马丁的年龄明显比蓝博要大上二三岁,但如果在同一个部队,很难想象他可以指挥蓝博。
陈立理解地说:“那你一定非常习惯他的指挥风格。”
马丁沉默了一下,非常认真地看着陈立的眼睛说:“有一种人,无论在什么条件下,无论生死胜负机率几何,只要跟着他,你就不必担心方向、不再害怕输赢,你能比自己想象得更英勇,活得更精彩。”
陈立眼神一亮,尽管克制着,马丁还是从那里感受到他的共鸣,不由伸手拍拍他的后背:“看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陈立克制着心里的伤感,勉强笑了一下:“明白——他是你的战神。”
马丁一下子没听明白,陈立放慢语速解释了一遍,他才领悟,立时竖起两只拇指表示认同。
两人离去后,小陆从后面转出来,走到马丁站立的桌前,拿起他用过的纸巾和咖啡杯闻了一下,眉头微皱,面无表情地离去。
“不是他。”小陆平静地对东方泽和秦正说。
秦正一笑:“不意外。不过,你的嗅觉越来越灵敏,这算不算这件案子带给你的意外收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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