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旻用脸在他头顶蹭蹭:“这都是喜婆大嫂给的建议,表哥哪里懂半分了?这花里胡哨的也不是你表哥的风格嘛。”细细端详怀中金不戮神色:“听说万遗那个小崽子惹我家阿辽不高兴了。”
金不戮有些诧异:“哪里?我不过是太想他了,因为分别有些黯然。你知道得倒快。”
温旻毫不尊重暗桩的秘密,挑眉道:“我叫小七和陆大哥跟着干嘛,不就关心我家阿辽一举一动?你不高兴,他们自然跟我说啦。”
跟在后面的小七被说得猛咳,壬字堂长老毫无半分尊严。陆衍赶紧隐去身形,当自己不存在算拉倒。
金不戮被他主动这么一招,反而不好追问什么了,横温旻一眼:“他们两位这一路上可是兢兢业业,温宗主不给人加点赏银的么?”
眸光一转,有些出神:“其实,惹我不开心的哪里是小宝呢……”
温旻故作惊讶:“那是谁啊?”
金不戮没接他的玩笑,只淡淡道:“是我庸人自扰。”
第394章 383. 薪火相传
游玩归来之后金不戮大大满足,再不曾四处闲逛。还说想亲自铸些大婚时用的小摆件,可惜小五台山远非金家堡,他喜欢的铸场并不在身边。
温旻想起阿辽自小爱造些小玩意儿,那“温乡风冷,辽海波横”的定情小镇纸不就他亲自铸造?当下哎呀了一声:“建小南海时将这事忘了,没给阿辽做工坊!不急不急,辛字堂和己字堂都有些作坊,表哥让他们改造一座出来给阿辽玩儿。”
金不戮微微一愣,有些感动和震惊,还有些许愧疚:“我只随口一说……小旻你不必这般劳师动众。”
温旻拉起他的手,将指尖含在口中轻轻吮吸:“阿辽喜欢就是天大的事。那些铸场又不是全年每天都在用,腾一座出来怎么就劳师动众了?”
金不戮深深望着他:“小旻,我真是对不住你。”
温旻也不回答,口中使劲一吸。工匠之手的指尖极其敏感,金不戮被吸得一阵急促喘息,软在温旻怀中。温旻哈哈笑着将他一把抱起:“没法子了。阿辽欠表哥太多,只能肉偿了!”
金不戮铸造技艺高超,要求也多。分别考察了维摩宗的几座工坊,最终选了己字堂下离小五台山较近的一座。
己字堂主要负责建造工事,其下工坊有不少是打兵器的。金不戮将其稍加督改,就地使用现有的材料,即成为趁手的地方。
温旻笑道:“原来我家阿辽打算做兵器。怎么,打了订情剑送表哥啊?”
金不戮白他一眼:“金家堡本就是打兵器的,工坊都是己字堂那般。我找个最像家里的就是要替你打兵器了?昼月斩用着不趁手送我好了。”
温旻笑嘻嘻:“表哥人都是阿辽的,一把剑又怎么了?拿去!”
半个月后,金不戮铸造的第一批小玩意儿问世,还真是寒光闪闪。几枚铸造小物有的薄如蝉翼、有的圆润如女儿家的鬟髻,造型各异,让人看不出个头绪。
温旻剑客本能,率先拿起最锋利的一个小零件。只见其薄如刀刃,迎着工坊内的火焰流动寒光。手指轻轻一碰,肌肤无声划破,过了一会儿才渗出血。
竟然是锋利无俦,只怕比玉尘剑也不差。
可这东西只一寸长,能做什么?
温旻试了试当飞镖玩儿,可这此物背部是弯的,扔出去的准头并没那么好。他研究不透此物为何,看得直乐。
金不戮刚擦完桌台,转身就见温旻手指割出了血,气得一把夺过那小零件:“手碎。怎么一会儿不看着就乱动乱摸?手都割破了。”气鼓鼓地将出血的手指捧在面前吹吹,又含到口中舔掉血滴,一脸的心疼。
温旻的指尖被温润裹住,恍然生出些欢爱的错觉。搂着金不戮在小肉臀和细腰上掐摸,声音有些湿哑:“臭阿辽,铸造暗器谋杀表哥啊?”
金不戮踢他小腿,骂了句“吐不出象牙”。从他怀里起来,将那锋利的小零件插在另一个鬟形小部件里。
那鬟形小部件也是同一批打造的精钢小物,里侧有个暗槽,和这锋利小铸件能完全扣住。两物接在一起有点像个香炉的耳朵,只是整体还未铸完,看不出个所以然。
温旻狐疑又惊诧:“这些个小玩意儿这么多机关呐!到底是什么?”
金不戮扬起下颏:“猜猜咯。”
温旻装作害怕:“阿辽要杀表哥啊?”
金不戮佯怒:“再乱说我生气了!”
温旻又拿起一块小物端详:“怎么铸得一块一块的,拼在一起是个什么?阿辽怎么不一下子全造出来?”
金不戮白他一眼: “我想一起造出来呢,也要精力够呀。”夺过小物,不叫温旻再乱摸。
温旻不肯放弃,越过金不戮的肩膀看他鼓捣:“这一个个的小东西如此锋利,阿辽打算干嘛用?”
金不戮看也不看他:“不锋利怎么嵌得紧?”
嵌得紧和锋利有什么关系?以温旻之聪敏,还是没懂。皱起长眉,很不服气。
他这人,越不懂越要研究,可金不戮怕他再割破手指,不给他乱动乱摸。给温旻憋得在金不戮肉屁股上掐了一把,当场就将人剥光了。
“表哥不懂这个。但是表哥懂就地办事!”一边说着狠话,一便无赖地将人压在身下。一阵急促暧昧的声音响起,直叫铸场也成欢场,火光也成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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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进入六月,双喜之日渐渐临近。
温旻接过了宗内所有事项,只在一些大事上礼节性告知章文棠,其他全都自行做主,已是个完全的宗主之态了。
北方异族探得幽云王同皇帝种种龃龉,各部开始蠢蠢欲动,还派了奸细潜入中原挑唆。幸好谢邕威名远播,只要他在一天,异族便不敢妄动中原。
皇帝固然忌惮皇叔,但秉着宁可内乱也不可将大好河山予以外敌的道理,对幽云王按下一切动作。
小五台山地处塞外,每一代宗主都对防御外敌极为上心。温旻听闻朝中动向,加赏负责防御和攻势的戊字堂长老欧阳千代,请他多加防范。
欧阳千代已过五旬仍骁勇善战,前阵子刚提拔了能干的女弟子钟叶做侍者。
长老侍者免不了经常同宗主打交道,自然也是下一代长老的热门候选,乃众弟子争相争抢的位置。钟叶却反其道而行之,辞去侍者职务,申请去云州一代常驻,临走前连温宗主见也没见。
温宗主又千里追赏了钟叶,再和欧阳千代商议新的侍者人选以及后续外防之事。
小七作为壬字堂长老,也跟着参加了集议。欧阳千代退了之后他却没走,留下来给宗主师兄收拾公文。将戊字堂相关的东西收拾好,极其利索地分门别类,全程一言不发,收拾完就准备默默离开。
温旻看了小七几眼,将笔一放:“过来坐。”
小七哦了一声,别别扭扭凑到近前坐了。
温旻看着师弟那闷闷的样子,笑着在小七脑袋上摸了一把:“漆长老怎么了?因为欧阳长老的事不高兴啊。”
小七嘿嘿笑了几声:“宗主可别寒碜我啦!属下知道旻师兄豁达大度,还能给你捣乱不成。”
当年温旻被贬邕州,欧阳千代乃是元老,竟然对宗主爱徒的遭遇袖手旁观,真真一棵墙头草。如今温旻贵为宗主,自然不提前事,小七却仍然记着往日的不痛快,见师兄重赏欧阳千代,有点不愤。
温旻明白这层意思,话语里带了些兄长的慈爱:“说说看吧,漆长老。打算怎么整欧阳千代?”
小七“嗐”了声:“哪里呀。我知道现在北疆吃紧,师兄想留人才,善待欧阳长老自是应该的。可现在不就咱俩么,还不让人跟自家哥哥发发脾气了。”
温旻大笑:“好,好好地发!——不过小七,你且说说欧阳长老为人如何。”
“本事挺大,人品不行。”小七言简意赅,评得一针见血。
温旻摸摸他的发顶:“不行的是私德,还是公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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