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翳清惊恐:“卧槽外面的镇子是要被她杀穿了吗?”
明荔枝抖抖缩成一团,可怜巴巴:“你也说了,那时候是在侦探社啊。”
“本来能制得住宴队就只有老板和余队,现在两位都不在,她可不就神挡杀神了。”
他欲哭无泪:“老板什么时候来和我们汇合啊?再晚一点,我怕宴队把镇子杀穿了。”
或许明荔枝别的能力会被质疑,但在知人看人这方面,永远都可以信任小荔枝。
——毕竟是从全员顶A的明家,成功生存下来的人。没点看人和保命的直觉可怎么行?
明荔枝倒是在数月前第一次见宴颓流时,就意识到她不是好惹的危险人物。
但直到现在亲眼看到宴颓流的战斗,明荔枝才不得不承认:他还是太年轻了,竟然连想象都不够大胆。
这是危险吗?
这简直是杀神降临吧!
就在他们折返老宅,想要等待小镇忽然降临的黑夜过去时,宴颓流却说——“有东西,变了。”
不等明荔枝反应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宴颓流已经拎起刀冲向大门。
与此同时,大门也被撞破,门外无数居民冲了进来。
他们像是失去神智后的浑噩,逢人便抓便咬,不怕疼也不怕死,满脸青黑狰狞,不似人形。
反倒像是……电影里的丧尸。
就在明荔枝吓得赶紧回头想要找武器的时候,宴颓流却像是对眼下的场景早有准备,毫不犹豫冲进人群中。
她手中武器连一丝停顿也没有,大开大合,纵横交织,几个来回就将身边居民杀穿出一片真空地带。
满地鲜血横流。
只有宴颓流身边的空间,除了她之外只有被劈砍成碎块的尸体,再没有一个站立的身影。
仿佛连空气都静止了一瞬。
明荔枝看着眼前,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颤抖着手指向宴颓流背影,问云翳清看见了吗。
云翳清也被骇得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点头。
明荔枝礼貌请求云翳清帮他回忆,他之前有没有得罪过宴颓流。
云翳清:…………
转瞬间,宴颓流已经杀出了一条血路,凭一己之力扭转局势,将原本冲进老宅院的发疯居民,只用手里一把刀就驱赶出了宅院,留下满地横尸鲜血。
她微微侧眸,居高临下的冰冷嘱咐,让两人躲好,不要出来添乱。
否则……她连他们一起杀。
两人一惊,连忙点头如捣蒜,乖巧跪坐了一排。
明荔枝:这活儿我熟悉!老板杀人我打call,老板赢了我鼓掌,主打的就是一个氛围参与感。
倒是云翳清,他看着地面上横流的碎尸鲜血,神情复杂。
要是告诉一年前的他,他会在战场上摸鱼,躲在别人身后当个划水的氛围组,他一定会冷笑着把那人的头拧下来,认为对方在看不起自己。
但是现在……
“一般都是我带飞别人,这还是第一次,我被别人带飞了。”
云翳清心中五味杂陈:“她还是人类吗?是不是强得有些离谱了。什么时候单列出来一个种族没告诉我吗?”
这一种族里一定有祈行夜和宴颓流。
都是怪物。普通人难以企及,只能望其项背。
明荔枝同情的拍了拍他肩膀:“没事,习惯就好了。你很快就会发现被人带飞的快乐。”
但宴颓流的杀意,还是超出了两人的预计。
她不仅是将闯进院子的居民驱赶出去,而是动了怒火,斩草除根。
这些失去神智的居民,被宴颓流故意放出的血腥味吸引,源源不断的从周围赶来,向老宅处聚集,前赴后继的冲向宴颓流。
却又一个个如砍瓜一般利落,倒在宴颓流刀下,
就连长刀都卷了刃,地面的血迹一层覆盖一层,尸骸累累。
宴颓流却仍没有停下的趋势,仍旧眉眼冷肃,手起刀落便是一具尸体倒下。
竟是仅凭她一人,就杀穿了整个小镇的发疯居民。
连一丝犹豫都没有。
云翳清心情复杂:“她不会担心,自己误伤了好人吗?”
毕竟这些人都是小镇居民,身上也还都穿着平常服饰,甚至很多人,他们都在小镇上见过。
不久前才笑着点头打过招呼的人,转眼间就要死在自己刀下,却连思考都不用吗?
云翳清自问做不到。
理智上再如何清楚这些人已经发了疯,但情感上,他还是会觉得这些人是普通人,而非战场上你死我活的敌人。
即便能反应过来,但在局势瞬息万变的战场上,任何的犹豫都是致命的。
云翳清知道,如果现在站在那对敌的是自己,他绝对做不到这种程度。
明荔枝却笑了:“因为她是宴颓流啊。3队……调查局最后一道防线,也是最锋利的刀。”
他轻声喃喃,仿佛是自言自语:“如果不是这样的存在,怎么有能力和他分庭抗礼。”
云翳清没听清后面的话。
他本想要转头询问,却在看清明荔枝神情的瞬间,愕然睁大了眼睛。
记忆中的小荔枝是什么样的?
乖巧,可爱,清澈。
但不论如何,却也不应当是现在他所看到的,静水深流的沉静危险。
仿佛是静静潜伏狩猎的顶级狩猎者,耐心等待收网的时机到来。
那一瞬间,云翳清甚至险些以为,自己看到的是商南明。
就在他想要看清时,明荔枝却眨了眨眼,抬头看过来时依旧是他所熟悉的无辜乖巧。
“怎么了?云云。”
明荔枝笑着安慰道:“别担心,很快宴队就能解决这些污染物,我们就能离开了。”
云翳清却怔了下。
错觉……吗?
他下意识点头:“好。”
可就在此时,局势徒然生变。
满地流淌的鲜血像是被土地吸收,渗透进土壤里,慢慢消失不见。
就连到处散落的尸块也在眨眼之间不翼而飞。
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整洁干净。
宴颓流最先察觉到不对,本来已经因为体力消耗而慢下来的动作再次提升,浑身肌肉紧绷,完全进入了高度备战的紧张状态,警惕扫视周围。
在明荔枝的惊呼声中,一道身影倏地凭空出现,迅疾如流光,直冲向宴颓流后背。
宴颓流瞬间眉目凌厉,抬手长刀格挡。
“锵——!”
金属剧烈嗡鸣。
震得明荔枝两人不由得捂住耳朵,神情痛苦,只觉得一把刀狠狠.插.进了大脑中,搅烂神经般剧痛,难以忍受。
云翳清踉跄几步撞在墙壁上,那一瞬间他甚至觉得,死亡只在一线之间。
再向前一步,就会踏入死亡的领地,再也无法折返。
即便数年雇佣兵救援队生涯,云翳清也从来没有过如此贴近死亡的时刻。
以至于当明荔枝缓和过来,就看到身边的云翳清僵直如雕塑,吓得他连忙去探鼻息。
“云云,云哥?”
就连宴颓流,也捂着太阳穴神情痛苦,僵立在原地半晌无法回神,更无法移动。
她清晰的知道自己身处于污染的战场上,四周皆是自己的敌人,需要她不放松警惕的清理污染物,容不得任何错处。
可大脑却像是被一根针深深刺进一般疼痛,让她浑噩难以找回自己对身躯的控制权。
仿佛灵魂从身躯脱离,从更高处俯瞰她自身。
所有的时间与空间,都从她身上剥离,她不属于任何时间和空间,经纬度不再能够定义她。
她存在于任何的世界和时间,却也不在任何之处。
像是一脚踩进了时空的涡旋,被席卷其中,再难以脱身。
剧烈到超出承受极限的疼痛中,宴颓流只有最后一个想法:幸好,余队不在这里。
幸好,在这里忍受痛苦的是她,而不是余荼。
如果是余队的话,她一定可以找到解决一切污染源头的办法,将情报送出桃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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