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南明半靠在办公桌前,平静道:“那你就要问明荔枝和明镜台了。”
明荔枝现在已经沮丧成了一颗有着软塌塌小刺的荔枝。
他蹲在侦探社沙发角落里,可怜巴巴吸鼻子。
路过的白翎羽:“?”
她最烦有人在她面前哭。但明荔枝哭得也太好看了!
“你哭什么?”
白翎羽纳闷:“你周围这么多尊大佛,还有人敢让你哭?”
明荔枝缩成小小一团:“呜……”
“老板去总部了,说要找明院长打一架。”
他垂头丧气问:“如果老板知道了我是明院长家的孩子,会不会讨厌我?毕竟老板那么讨厌明院长。”
白翎羽摸着下巴想了想:“应该会吧,说不定还会连你也一起讨厌。”
明荔枝:“!”
哭得更凶了。
白翎羽手忙脚乱:“啊啊啊你不要哭啊,我骗你玩你,祈行夜那么宝贝你,吃烤肠都记得分你一根棍,怎么可能讨厌你?”
明荔枝连头毛都沮丧的软下来了。
“我不想离开我老板,我好害怕……姐姐,老板不会把我赶出去吧?”
他带着哭腔,努力压制自己想哭出来的冲动:“我老板,是第一个把我当独立的人看待的。不是谁的附庸,也不是可有可无的挂件,需要被讨好的对象。”
“别人都问我,‘你姓什么’。只有我老板,他问,你是谁。”
别人在乎的,是悬镜集团明镜台的明,是科研院院长明言的明。
他是明公子,明少爷,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姓。
而祈行夜……他的老板,会笑眯眯喊他“小荔枝”。
祈行夜在乎的,不是“明”这个姓,只是他。
只是他这个人而已。
“只有在我老板身边,我才会有种还活着的感觉,而不是个牵线木偶。”
明荔枝双臂抱腿,下巴搁在膝盖上的可怜模样,像极了快要冻死街头的小乞丐。
像是只要祈行夜说不要他了,他就会当场死去。
“你说,我老板会因为明院长而讨厌我吗?”
明荔枝抬眼,一双水汪汪的漂亮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我会被老板赶出家门,流落街头吗?你们也会讨厌我吗?”
被暴击的白翎羽:“啊啊啊你不会!”
她一看这长相就知道,千错万错肯定不是明荔枝的错!
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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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衔尾蛇灾难已经结束, 但商南明的工作还在继续。
并且比起往日更加增多。
鉴于衔尾蛇是由商南明和祈行夜一同终止的,祈行夜又被商南明藏了起来,于是不论是调查局总部还是A国, 所有人想要询问当时的情况,只能来找商南明。
但他回答得滴水不漏, 熟稔打太极。
礼貌且挑不出任何错处, 对待外事人员没有任何怠慢。但等他们拿着笔记回去一分析,发现一条有用的情报都没有。
不知有多少人暗中磨牙, 大骂调查局老狐狸。
不仅如此, 商南明全权负责衔尾蛇以及科研部门, 自然也负责衔尾蛇晶体。
想要拿到晶体,最后一定会汇聚到他这里。
一时间,商南明名声大噪, 不仅调查局,几乎全球所有污染机构,都知道了这位特殊长官的存在。
与繁重的工作相对应的, 是他愈发强势上涨的权力。
各国和各个污染机构的信函文件,雪花般飞向商南明, 就连京城方面也单独会见了他数次, 询问污染事态。俨然是污染枢纽。
诸国只知商南明,不知其他。
就连一些长官都开始担忧, 是否商南明总有一天会“功高盖主”,“谋权篡位”。
得到小报告的林不之大喜:“还有这种好事?”
“快, 南明什么时候篡位?快去帮我问问京城大学还要不要教授,我要去京城大学养老——最好是秦伟伟隔壁。”
秘书:“……秦主任就是这么被您吓跑的。”
打小报告的人:“……???”
这和想象的不一样啊!
从衔尾蛇污染最核心护着祈行夜离开, 商南明并非全然无伤。
但即便伤重得难以支撑, 他还是一声不吭的硬挺了下来, 时常边开会边让医疗官在旁包扎换药,批着文件也挂着吊瓶。
连医疗官都在担忧之余感叹,这位特殊长官,是真的太拼了——究竟有什么珍贵之物,重要得需要他日夜不休的忙碌,收拢权势,保护珍宝?
别人无从知晓。
但祈行夜却眼尖的看到了办公室里藏起来的染血绷带。
虽然因为祈行夜的到来,商南明临时撤去了换药的医疗箱,不想让他担心。
但还有些许匆忙间藏在角落的废弃绷带,没有来得及收拾好。
被祈行夜发现。
“你受伤了?”
他诧异:“很重?”要不然怎么会十天都没好?
“小伤口。”
商南明风轻云淡:“不用在意。”
“不行!”
想到商南明之前对明言的“善良”态度,已经深刻了解对方报喜不报忧的祈行夜,立刻从沙发小窝上翻身下来。
他探头向外面的秘书要医疗箱,三言两语就让本想帮商南明隐瞒的秘书冷汗津津,连忙奉上。
“你们商长官再开会就要嘎了,所以你守好门,不能让任何人进来知道吗?”
他严肃向秘书道:“你们长官能不能活着,就全看你的了。”
秘书头皮都炸了:“!!!”
我怎么不知道我这么重要?
祈行夜反锁办公室大门,回身笑眯眯看向商南明。
“嘿嘿嘿~商美人还等什么呢?快.脱。”
他笑着假装西门庆:“让我看看是哪个坏孩子受了伤还不听话?”
就是演技不太好,不像西门庆,像风流公子名人雅士。
商南明失笑,轻轻摇头:“不让你亲眼看到伤势愈合,你不放心是吗?”
无奈,他修长手指落在制服扣子上,在祈行夜的注视下依旧从容安定,不急不缓,脱下了制服外套,露出伤势。
祈行夜微微睁大了眼,笑意消失。
伤势如睡龙,在商南明半边身躯上盘亘,从背后越过肩膀,再蔓延到腰腹,就连手臂也没能幸免。伤口狰狞,即便过去十天,依旧令人不忍注视。
他轻颤着手指,缓缓落在商南明已经结疤的伤势上。
“疼吗?”
祈行夜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柔软:“你为什么……那个时候,如果你不来,不会发生这种事。”
伤势再蔓延两厘米,就到心脏。险恶至极,是拿命在赌。
商南明垂眼,叹息着握住祈行夜的手:“你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你就在那里,我怎么可能不来。”
在污染源的攻击来临时,他将失去意识的祈行夜牢牢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身躯硬生生抗下危险,于是一半身躯伤疤赤红狰狞,几乎碎裂,另一半却护着祈行夜一起,安然无恙。
从醒来后,祈行夜对那日的记忆始终模糊,越发难以记得,但现在,他却被商南明的伤重新拉回那日,眼眶发红。
商南明顿了下,便要重新穿好制服:“没什么好看的……”
被祈行夜抓住衣服制止。
“还没换药呢,商商~”
他笑得有些勉强,红着眼像兔子。
商南明无声叹息,还是妥协:“好。”
祈行夜微凉的指腹落下来,商南明瞬间肌肉紧绷,眸光暗了暗。
他靠坐在办公桌上,看着祈行夜帮他换药,连咽喉心脏的致命处也毫不设防的任由靠近。
在商南明看不到的角度,祈行夜滚了滚喉结,心情复杂,眼眶微湿。
不想让商南明发觉他的不对劲,他掩饰般的问起了自己昏睡期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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