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宁忍不住朝四周看了一眼,他发现沈司鸿没有落座,而是站在剧场角落,由于光线晦暗,他无法看清他的眼睛。也不知道注视曾经心爱的女人,这个男人会是什么表情。
当演出过半,小倩与采臣陷入痴恋,他又回头去找他,但沈司鸿已经不见了。
演出圆满结束,掌声经久不息。
盛宁与蒋贺之来到后台,向盛艺献了花,也见到了她口中的结婚对象。
盛宁完全没想到,自己未来的姐夫竟是个极其老相、又矮又黑的胖子,一身夸张的满是LOGO的暴发户行头,别说跟谦谦君子沈司鸿相比,便连那位一直殷殷追求的覃剑宇覃处长都远远及不上。
准姐夫递上名片,挺热情地自我介绍道:“我叫张宇航,因为这个名字,小时候一直梦想着当宇航员,没想到长大倒成包工头了。”
自称包工头肯定是谦虚了,泰道公司规模不小,这人的身家不说富比王侯,也早过了亿。盛宁接过名片,低头看了一眼道:“前阵子我的同事应该去你的公司了解过情况。”
“对对,我在外头出差呢,听员工汇报过,没什么问题吧?”
“没什么问题。”盛宁的眉头就没松开过。
说好共进晚餐,共叙家常,但一桌四个人里好像三个都不高兴,只有这个张宇航一直扯着嗓门聒噪,尽讲些带点颜色的、却又十分不好笑的蠢笑话。为显亲昵与宠爱,他还管盛艺叫“傻猪猪”。张宇航并不是土生土长的洸州人,这让他的发音听来倒比他的笑话可笑。
虽说人不可貌相,可盛宁实在无法理解,姐姐为什么在众多追求者中,偏偏选了这么一个男人。这让他不禁怀疑,这场婚姻根本就是她一次不计后果的报复。报复那段夭折的爱情,报复那场无妄的车祸,也极有可能是报复她这本不该坎坷的人生。
盛艺似乎看出弟弟不满意,也拉下脸来,赌气似的说了句“今晚我不回家了”,就让身边这个憨胖的男人结了账,跟他走了。
雨虽暂时停了,但云依旧重,夜幕笼罩的城市呈现出一片发旧的烟灰色。回程路上,盛宁与蒋贺之各揣心事,一路沉默。
然而一迈进家门,蒋三少就发火了。
他单手扯了领带,发泄似的摔在床上,回头冲盛宁吼道:“难道是个男人就可以摸你的脸吗?”
第55章 旧爱(二)
“难道是个男人就可以摸你的脸吗?”
“为什么不可以?”盛宁茫然瞠目,男人摸男人怎么了?小题大做。
“你……”蒋贺之一口恶气怄在胸口,好一会儿才缓过来,继续一脸怒容地质问道,“你能不能有点身为‘人妻’的自觉,别人摸你的脸,你就一动不动任人家摸吗!”
“沈司鸿跟我哥没两样,他跟我姐是青梅竹马,初中的时候就天天在我家蹭饭了,你到底在介意什么?”这种“介意”意味着“不信任”,他是半路出家的基佬,又兼情感障碍,确实迄今还没有这方面的自觉。他认为蒋贺之的一腔醋意毫无道理,还很幼稚,于是真就白眼道,“幼稚。”
“轻浮。”回击完这一声,蒋贺之摔门欲走。
“你去哪里?”盛宁惊愕地瞪大眼睛,这人诋毁完自己的品格之后,居然扭头就走了。
“住酒店!”蒋贺之扬了声音,头也不回。
“等等,”盛宁也来了脾气,从衣柜里取出一只空的行李包,啪一声摔在床上,“把你要的东西都带走。”
止步,回头。四目相视片刻,蒋贺之突然走过来,一把就将盛宁打横抱起,他说:“这屋子里,我只要一样东西。”
“脸呢?”盛宁其实也没真生气,这下便有点憋不住笑了。
“要什么脸?不要脸的美人暖床,要脸的只能独守空房。”
“谁给你暖床?”发牢骚还发得挺押韵,盛宁终究没忍住,噗嗤笑了,“欺人太甚。”
“以后不准到处勾人,”蒋贺之垂目看着怀里抱着的盛宁,一双深长华丽的眼睛含情脉脉,似嗔似笑,“狐狸精。”
“我是狐狸精,你呢?”盛宁努力板下脸,还击道,“登徒子。”
“我承认啊,登徒好色,就好狐狸精的色。”气到这会儿已经不气了,忍到这会儿却再忍不住,说罢,他便低下头去寻他的嘴唇。
盛宁也来了情绪,抬手环住蒋贺之的脖子,将他带近自己。他先迎上去,用舌尖轻轻描画对方的嘴唇,然后又含着他的舌头咬了一咬。他边咬边轻声说:“姐姐今晚不回来。”
“那么,”一句话,蒋贺之的眼神也陡然危险起来,他用鼻尖蹭了蹭盛宁的鼻子,沉着嗓音问,“可以做到天亮吗?”
平时两人亲热,但凡盛艺在家,必然不可能尽兴。何况小梅楼事件之后,盛宁就一直恹恹带病,身体更是万分敏感,尽管没少调养,但弄他狠了,他还是受不住。所以别说做到天亮从未有过,蒋三少最多也只食七分饱,有时便是亲一亲、蹭一蹭,也道满足。
“轻点,”盛宁点头,轻声关照,“别让我疼。”
话音刚刚落地,他就被一把抛到了床上。
互相扯皮带、脱衣服,还没完全赤裸相见,蒋贺之就已迫不及待地将盛宁压倒,俯撑在他的身上。嘴唇触及嘴唇,从温柔到狂乱,蒋贺之一边堵着盛宁的嘴吮咬,一边伸长手臂去够取床头的润滑液,但盛宁却摁住他的手背,止了他的动作。他从一个几欲令自己窒息的长吻中逃脱出来,喘息着说,天亮前我都是你的,你先……先满足我。
盛宁提膝,分腿,任蒋贺之身体下滑,用牙撕咬,用舌揉搓,一路由自己的下巴、锁骨延伸至乳头、脐窝……最后把脸完全埋进了自己的胯间。性器的前端被温暖湿润的口腔包裹,铃口被舌尖轻轻搔弄。他能感受到,自己的一部分正被他爱的这个男人尽力往喉咙深处吞咽。这也是他深爱他的证明。
阵阵快感中,盛宁半睁着眼,一边胡乱抚摸蒋贺之的脸庞、耳朵、头发,一边不得不承认,自己其实也是好色的。若蒋三少没有这副万中无一的好皮相,他断不可能在初见那会儿就接受了他的吻,更不可能一次次毫无保留地用身体接纳对方。如此一想,又想到那个其貌不扬的张宇航,更替姐姐感到惋惜了。
他突然说:“姐姐和沈司鸿,真的很可惜。”
这会儿了还提那个男人的名字。蒋贺之让盛宁的器官从自己嘴里退出一些,然后毫不客气地咬了下去。
盛宁本就到了临界点,经对方牙齿这么一招呼,吃痛地呻吟一声,就射了。
大半直接射进了喉咙里,也尝不出什么味道,蒋贺之将余下的精液悉数咽下,挺起身,用拇指擦了擦唇角,垂目看着盛宁。盛宁刚刚泄过,此刻额头微浮薄汗,眼神微微迷离,蒋贺之又倾身去吻盛宁的唇,以一种小心翼翼的姿态,极轻极轻地触碰,他喊他的小名,柔声询问,宁宁,可以给我了吗?
盛宁从轻微失神的状态中缓过来,点点头,然后抬高一条腿挂在蒋贺之的肩膀上,好让自己的下体更彻底地打开。
蒋贺之用润滑液濡湿自己的茎身与盛宁的穴口,扶着早已直撅撅的器官挺腰送入——
盛宁闭眼,轻轻啊了一声,蒋贺之则在前端与肠壁摩擦的细响中,掘进深处。
好软,好热,穴口自觉地吸纳,甬道本能地收缩。只是尽根插入,一阵强烈的快感便自交合之处蹿起,爽得将三少头皮都麻了。他起初还跟往常一样,为免弄出过分的声响,只是抱着盛宁缓慢抽插,轻柔搅动,但想到难得家中只有彼此,心里那点压抑已久的欲望便直冲头顶,再也压抑不住了。他直起上身便于发力,抓握着他的大腿激烈地撞击,一遍遍将自己火热的器官捅进不可能更深的深处,恨不能连两颗阴囊都挤进去。
然而今天的盛宁却似完全不在状态,他随蒋贺之的撞击频频摇晃,眼神却始终无法聚焦。
“还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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