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茵苒冷下眼睛。
旁边的女佣无奈纠正:“林小姐,’婊子‘这类脏词,以后请不要再说了。”
林琬瘪嘴,“夫人我错了,我这不太着急了,他昨晚那么对我,您到现在才肯见我,这也算了,您帮我拿个主意啊,我一定得出了这口恶气才行。”
席茵苒浅浅地说:“那你就出啊,不是有他们的照片吗,找个媒体,写点稿子,把我们杜家的名声搞烂,让全世界都知道我杜家的大少爷,现今的当家人,是个养男明星玩的败类,这样够你出气了吗?”
林琬猛然怔住,脸色变得惨白,“夫人,我没有这个意思,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难怪杜先生那么生气……”
“他是该生气,不过他生气的,不是我刚才说的。”席茵苒语气逐渐发狠,“早上他跟我说,他想好了。”
林琬:“真的吗?他终于最终点头了,那我们什么时候办订婚宴?”
席茵苒极度失望地扫她一眼,“他说,让我带着两千亿和你,滚回泰国。”
林琬彻底失去表情。
席茵苒从椅子站起来,掩饰不住老态的脸色抖出凄惨冷笑:“前一句是气话,但是山阑,我的亲儿子,第一次跟我说滚这个字呢!”
作者有话说:
抱歉迟到!
第64章 禁忌
在禾几岛吃完晚饭,星光倾洒大海,晚上九点。
这一天过得无比迅速,时涵很久很久没有这样放肆地高兴过,上次有过这样的心情,好像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
原来这些年,他如履薄冰,不对人露出真心欢笑,亦不露出伤心失落,这些敏感脆弱的习惯,如烙铁烫穿透肉体,在蜷缩体内的洁白灵魂上烫出的焦黑疤痕。
杜山阑牢牢抓紧他的手,告诉说,要相信他。
这么些年来,他身边的人,不管好的坏的,通通是棋盘上撞倒的象棋,一颗接一颗倒下消失,他慌乱四处寻找,找寻到最后,原来杜山阑是他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离开禾几岛的路上,时涵幽幽眺望海面,逐渐的有些可以理解,他的妈妈当年为什么会那样了。
在这世上孤苦伶仃的人,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要怎么舍弃唯一的可以属于自己的肚子里的骨肉?
所以把他带来这世上,给了他这样的一生。
车子正在过桥,杜山阑开得稍稍慢了一些。
他平静地注视前方,缓缓张口:“想什么呢?”
时涵切断留恋在记忆汪洋里的视线,回到现实,眼里浮起晶亮笑容,“我在想,我们今天就像谈恋爱一样。”
杜山阑非常不显眼地勾勾唇角,“喜欢的话,以后常来。”
时涵欣喜,“真的吗?我当真了!”
杜山阑说:“嗯,答应你的,你可以当作我的承诺。”
夜色在窗外飞行。
大桥上的一串一串的灯光,接一接一个预备起泡,踩着黑夜的跑道往后疾冲,变成一丛一丛流星的尾芒。
却比不上时涵眼里的亮光。
他扭回头,微微往下偏,映在侧面窗玻璃的表情,异常沉静。
轻轻抚按胸口,是滚烫的。
他浅浅说:“好,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杜山阑的承诺,一定是有效的,这个男人,只有思考过所有可能,做足应对所有情况,付出的所有种牺牲和代价,思考过所有这些以后,才会说出答应两个字。
这不是支付给情人的报酬,是给他骆希涵的疼爱,杜山阑从不养情人,因为他是骆希涵才把他留在身边。
越是这样,他才会在高兴之余,心疼杜山阑所要承担和付出的代价。
稍整理了理语气,他重新抬头,尽量平缓小心地问:“哥哥,杜夫人的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问出口,他便发现这副小心翼翼显得多余,杜山阑稀松平常地说:“她想回来,回到重新掌权的位置,两千亿是她唯一可以仰仗的依凭,只要放弃这笔资产,她就相当于一无所有,所以,不用惯着她。”
时涵明白,这是他一贯的做事风格。只是,“没有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吗?”
如果那笔资产是说放弃就可以放弃的,家族长辈怎么可能再三叮嘱,又怎么可能两度把杜山阑逼成那样,更别说林玦……
杜山阑眼睛暗下去,“如果有,当年我就解决了。”
果然没有。
时涵垂下头去,拇指盖在食指第二指节,不间断地捏掐。许久,他重新抬头,小心翼翼提问:“ 杜夫人她,没可能跟你和好吗?好歹是妈妈……”
仿佛触发某种禁忌,杜山阑脸色一瞬间冷下去。
时涵细细看在眼里,心跟着沉到谷底。他自责道:“对不起,是不是不该提这个话题?”
兴许道歉起了用,杜山阑的理智稍稍拉回了些,同他说:“不用道歉,杜家和席茵苒,永无和好可能,以后不要再提她了。”
时涵默默点头。
席茵苒到底做了什么,让亲儿子记恨至此……
车内无言,许久,杜山阑问:“你和骆星遥呢,现在还恨他吗?”
时涵抽回神思,愣了稍许,“他靠上席茵苒了,不然不可能站得住脚。”
杜山阑说:“我知道,林玦走了,林琬是蠢货,席茵苒手里没有好用的人,回去之后,要小心骆星遥,也就这几天了,让他苟延残喘的日子,就要结束了。”
时涵点头,乖乖应下。
当时他满脑子席茵苒的事,对这最后一句,没有多想。
一小时后,车在柳岸华庭华庭停下,杜山阑带他回了家。
时涵的脑袋彻底被开心占据,彻底忘记这微小细节。
- - -
《新起之声》录制的最后一天,最终冠军决定时刻。
PK第三轮,节目组给导师追加了绿牌数量,打到最后一场,只剩骆星遥手里还有一张。
时涵和周雪安的得票数量持平,决定冠军的权利,居然在骆星遥手里。
毕竟是杨笠一手发掘的新星,这阵子下来,周雪安没再搞过小手脚,倒是安安分分对待起节目来,时涵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至少实力这一块,他认同。
开始之前,难得,不夹杂任何私人情感的,他们互相握手,作为对手,互相认可和尊重。
对待工作,时涵有自己的较真,为了制造惊艳效果,摒弃一路保持的风格,拿出原创的《亲吻灰色》,酣畅淋漓地唱完最后一场。
舞台的聚光灯下,他的舞衣被汗水浸透,额头脸颊也是,顺着下颌滑淌,凝在下巴尖上。
呼吸剧烈起伏,他静静等待结果。
心里早知道结果了,这样也够了,他没有留下任何遗憾。
导师席灯光亮起,他听见其他老师的惊呼声。
骆星遥居然把绿牌给了他。
说不高兴,是不可能的,高兴之余,又参杂了点别的。
一切结束,时涵和导演老师们道过谢,回到休息室,喝光了小方准备的一满杯温水。
然后用湿纸巾擦了擦汗,坐下来,撕开一颗口香糖,放进嘴里嚼。
开始戒烟了,一方面因为杜山阑,一方面担心伤害嗓子。
有人轻轻敲门,抬头,便看到骆星遥。
他立在门口,脸上那股高傲又回来了,盘踞在眉宇。他说:“有人要见你。”
说完,不等这边同意,摆头让身后的人出来。
时涵默默望着,咀嚼动作越来越慢。
小方贴他站了站,凶狠地瞪着。
是林琬。
她脸上的高傲却是没有了,埋着脑袋进来,站在一米开外。
时涵问:“你找我?”
林琬稍稍抬起眼,那双眼通红的,“我、我是来找你道歉的,照片已经删了,没有备份,你可以用任何方法检查,那天晚上,对不起,不该给你灌酒。”
时涵惊讶。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骆星遥斜倚靠门,浅咳了下,似乎在提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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