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演赞许点头,苏怀快要绷不住了。
骆希涵,十八岁,小屁孩,为什么忍耐度这么高?都这样折磨了,还能一丝不苟地重来。
他本来是故意发挥失常,现在变成真的发挥不好。
时间很晚了,整个剧组陪他耗,情况却越来越糟糕。
他拼命深呼吸,让自己平静,终于,这条拍过了。
他向大家鞠躬道歉,时涵站在原地晃了晃,缩紧身子,一个喷嚏。
小方连忙冲过来,大毛毯给他披上,“哥,赶紧去换衣服!”
时涵点头,抓紧毛毯想走,苏怀几步冲过来,“希涵,抱歉!害你淋了这么久,我酒店就在附近,过去洗个热水澡吧。”
时涵停下,“不用麻烦,我要回去了。”
苏怀语气变得无奈:“不用这么急,他还要忙很久的,不赶紧处理下,会感冒的。”
连同小方在内,表情微妙地顿了顿。
时涵陡然冷下眼睛:“但是,那也不关你的事,是吧,苏老师?”
苏怀深深皱眉。
冷风钻进毯子缝隙,时涵强忍住打冷颤的冲动,大步绕开了他。
第83章 你是我的第一个
换掉冷冰冰的湿衣服,时涵接过小方倒来的温开水,仰起脖子大口喝光,感觉身体知觉才开始慢慢恢复。
车内空调全部打开,暖意将周身包裹,他往羽绒服外套找手机,看了眼时间,抬头吩咐小方:“走吧,回家了。”
小方还在为苏怀的事情忿忿不平。
他点着车子,嘴里碎碎念没没停过:“哥,这个苏怀太过分了,他肯定一早就盯住这段剧情,故意害你一直淋雨,导演也真是的,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时涵低头滑着手机,相比之下,脸色平静很多:“你说他故意,你有证据吗?”
小方一噎,“这还需要什么证据?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所以我们没有证据,他大可以咬死了说自己状态不好发挥失常,只是淋了点儿水而已,关系不大。”
小方听不下去:“可是我替你委屈啊,你都不知道他们怎么说你……”
时涵缓缓抬起眼睛,“他们怎么说我?”
小方惊慌发觉说漏了嘴,尴尬地停顿了下,嘴边扯出干笑,“人红是非多,嫉妒你的人多了去了,传来传去也就是那些话,哥你就别听了,听了心里憋屈。”
他这般一说,等于把内容告诉时涵。
时涵无声哂笑,“他们爱说,让他们说就好了,总有一天,他们会自动闭嘴,不过,进组第一天,苏怀就针锋相对,苏怀他,到底是……”
话说一半,没了声响。
小方苦道:“关于那件事的传言挺少的,具体经过,估计只有他们本人知道。”
莫名的,时涵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扎中。
他对杜山阑的了解,还是太少。
杜山阑年长他这么多,又有着常人无法媲美的外貌气质身份地位,有过一些曾经,也无可厚非,只是他心里,怎么这么不舒服?
车子在夜色中行驶,靠近小区后减速,小方把他放在楼下门口,叮嘱记得吃晚饭。
晚饭这茬,还真被时涵给忘了。
快要接近九点,保姆似乎刚刚才下班,餐桌放着做好的晚饭,汤菜仍有余热。
时涵却没有什么胃口,草草应付了一顿,上楼去泡了个热水澡。
离开片场时给杜山阑发的消息,到现在也没回。
他把后脑靠在浴缸边缘,双手捧着手机,不停地点开微信又关掉。
杜山阑说有事情要忙,那一定是真的走不开身,这时候发消息过去,似乎有些打扰。
犹豫间,手机突然震动了下,他连忙滑开,发现一条好友添加提示。
平平无奇的头像,验证消息:我是苏怀。
氤氲雾气中,时涵眼睛渐冷。
他点开提示,同意了好友请求,立即,对方发来问候:【刚到酒店,你好点了吗?】
时涵面无表情地打字:【嗯】
苏怀:【那就好,今天真是不好意思啦,我很少这么严重地发挥失常,可能看到你,就想到山阑,真的抱歉】
时涵依旧面无表情:【你和他很亲密吗?】
苏怀回复:【额,你别误会,现在我们很少联系了,不然他哪有时间陪你】
现在……那就是说,以前很亲密喽?
时涵:【那你就别这么叫他,不然我才会误会】
对方没有回复很久。
时涵可没功夫等他打字,手机搁到一旁,爬出浴缸擦拭身体。
前头几天小方给他买了两瓶身体乳,叮嘱每晚涂抹一遍,脸部的护理更加精细繁琐,好处是天生丽质的脸越发光彩照人,坏处是挤占了太多时间,曾经拿来刷手机玩耍的时光,通通成为一去不回的记忆。
做完这些,时间指向十二点。
一天结束了,杜山阑还没有回来。
时涵习惯了等他回家一起睡觉,披了睡衣下楼去,坐在沙发上等。
白天太累了,坐下去才几分钟,困意席卷上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时涵听到门响,艰难掀开眼皮,看见高大的男人身影从玄关走来。
他稍稍清醒过来,站起身来过去,“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杜山阑脚步虚浮,一边走一边拽扯领带,隔着好一截距离,刺鼻酒味迎面扑来。
时涵连忙迎上去,伸出手想去帮他,却在半空被他捉住,紧接着一个横抱,他到了男人臂弯里。
短暂惊呼,他抓紧杜山阑胸口的衣服,“你怎么喝这么多?”
杜山阑把眼睛半觑,嘴角抿得深而紧,长腿迈开大步,把他压进沙发里。
粗糙滚烫的手熟门熟路地滑进睡衣前领,山火一样燎烧到后背。
时涵一个机灵,揪紧他的衣领,“干、干嘛!”
刚到家,一声不吭的就……
杜山阑把头埋过来,下巴颏的胡茬扎得他又痒又疼。
满是酒气的热息飘到鼻腔里来,时涵吃惊地对他对视,醉意侵染的狐狸眼里闪出一道极具侵略性的暗光。
大手滑过后腰,往下灼烧过去。
杜山阑粗沉地叹息:“早上欠我的,忘了?”
时涵手臂一紧,十指弓起,抓住他的腰背。热火带来的红潮分毫不差地在双颊显露,嘴里发出低低颤音:“你、你不会记了一整天吧!”
杜山阑不冷不热地哼了声,“你说呢,现在报应来了。”
睡熟的小鹦鹉被吵醒了,张开眼睛看了看,看不懂主人们在做什么,往笼子深处缩进去,继续睡觉。
很久很久过去,沙发上终于彻底安静下来,杜山阑抱着软趴趴的人儿换了个姿势,丝质的睡袍滑去地上,堆作乱皱皱一团,褶皱里深浅不一的湿痕。
刺眼灯光直射到时涵眼皮上,他颤颤巍巍地把脸躲进杜山阑影子里。
这人喝得烂醉回家,脑袋里居然死死记着这一件事……他把脸贴进胸口:“哥哥……我知道错了……”
杜山阑跪在沙发上,眼里浮着一丝满足,“确定知道了?”
时涵有气没力地回复:“确定。”
杜山阑这才放开他,失去大手的支撑,他顺着杜山阑的身子滑下去,脸掉到积了汗渍的下腹。
一下子,杜山阑的眼睛热起来。
喝了酒的杜山阑,总是比平时凶狠几分,也比平时更冲动,更容易沉溺。
有时时涵觉得,那才是真实的他,可第二早清醒过来,枕边人还是那么个不苟言笑的男人,一头扎进工作里,不会调情,更不搞浪漫。
他分不清自己更喜欢哪一个杜山阑,他给杜山阑的喜欢,是百分百偏心和包容的溺宠。
他已晕头转向,以为可以休息了,却又被抱起来,全无防备地侧躺在沙发上。
杜山阑挡住照向他的所有光线,灰黑的影子在他身上来回飞动。
精心洗的澡算是白搭了。
半夜三点多,他被简单收拾了下,终于躺进柔软被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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