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谋被他搅乱,那个女人必然把怨气一股脑撒到他的头上,笑他是个没名没份的情人,借此撒撒怨气,也算说得过去,只是他总感觉话里另有深意。
站在母亲的立场来说,这句话至少否认了他站在杜山阑身边的资格。
情人的隐义是,上不得台面。
时涵冷冷地关掉手机,折回校门外,到经常光顾的便利店买了一包烟。
校门外不止一家便利店,他每回都来这家,老板对他印象尤其深刻,笑融融地打招呼:“好久没见你过来了,还以为戒啦!”
时涵淡淡地扫完付款码,浅笑说:“男朋友不让抽。”
老板讶异地打趣:“那你还买,分啦?”
“没呢。”时涵抓起香烟,挥手道别,“不让他知道就好了。”
揣着香烟回到宿舍,左梓乐不见踪影,张也倒是回来了,敞着房间门在打游戏。
听到动静,他扔下鼠标键盘冲了出来:“时涵!几天不见,你成网红了!你居然是骆星遥的亲弟弟,怎么之前不告诉我们!”
时涵冷淡地路过,拿出钥匙开自己的门。
张也吃了记闭门羹,挠着后脑跟过来,“以前不好意思啦,我也不是故意帮着周航宇欺负你的,以后换我给你拿外卖拿快递还不行吗?”
门锁开了,时涵礼貌地微笑了下,准备进门。
张也拉住他,“你别急着走啊,我真替你拿了一个快递,你等等!”
没多久,张也从自己房间拿出一只快递盒子。
“轻飘飘的,包这么大,你买什么了?”
时涵脸色微微变化。
他一把抓过来,飞快扫过封口处的快递单子,见到物品信息已被卖家隐藏,高悬的心才落下。
让同学知道他买性感兔兔制服,他会害羞的。
他简单地说了句谢谢,把自己关进了房间。
暂且没心情拆开包裹,他把房间窗户打开,随手拍了拍飘窗坐垫的灰,蹬掉鞋子坐上去,给自己点上了烟。
刚吸两口,房门响了,砰砰砰的。
他耐着性子回话:“谁?”
门外传来左梓乐的沉闷的声音:“我。”
时涵愣了愣,扯开声音说:“你直接进来吧。”
他的房间算不上特别整洁,只是东西少,看着并不乱,左梓乐是头一回进来。
他如进女孩房间一样,颇为拘束地站到跟前,也不坐,拿目光把时涵打量一遍,最后落在他手指夹的烟。
“怎么又抽上了?”
时涵奇怪,“我也没说要戒啊。”
左梓乐沉着脸犹疑,半晌继续开口:“你和我表舅舅……”
空气莫名变得安静,时涵含着一口烟忘记吞。
他佯装淡然:“我和你表舅舅?”
左梓乐把脑袋埋了下去,瞅着地板说:“你和我表舅舅,怎么认识的?”
“咳——”时涵尬笑着吐掉烟雾,“你说什么呢?我是什么人,凭什么能和你表舅舅认识?”
左梓乐是个喜欢直来直去的人,根本不跟他含糊,直截了当地讲明:“你不用掩饰,我早就看出来了,上回我们打架,他就是来给你出气的,他跟这学校的校长老师熟悉得很,就是知道你被欺负了才来的,还有昨晚,很明显你是去找他的。”
时涵擦了擦笔尖,把身子坐正,烟也丢掉了。他尴尬地摸了摸唇角的小痣,“所以,你是来兴师问罪的?”
“我怎么兴师问罪?”左梓乐满脸认真的忧愁,“我是来提醒你的,你还是离他远点吧,不然席茵苒一定不会放过你。”
时涵短暂地沉吟,同样认真地说:“她今天已经搞过我了,没敢下真手而已。”
左梓乐皱眉,“那你还这么淡定?”
“不淡定能怎样?总不能收拾东西逃难去吧,我还要上学还要工作。”
时涵总算明白了,杜山阑何以能信口说出“让梓乐保护你”这种话,在他见过的所有同龄人中,左梓乐算是智商最在线的那位。
他稍作思忖,将今日的惊险遭遇讲诉出来,左梓乐皱起的眉头就没舒展过,最后斩钉截铁地道:“表舅舅为了你,放弃了两千亿的资产。”
时涵张大嘴巴,干笑道:“你们杜家那么有钱吗?”
左梓乐说:“而且是资产不是现金,当年席茵苒顺位继承了杜家的一切,这两千亿是单独归在她名下的,后来被她转移到海外,直到入狱都没能找回来,应该是林谦荣的手笔,她自己没这个本事。”
再次提起这个名字,时涵无法忍地问:“林谦荣到底是谁?”
“你认识林琪吧?林谦荣是他爸爸,上任杜总的助理,席茵苒的出轨对象,当年那起谋杀案的主谋,已经执行死刑了。”
时涵满心生凉。
原来那对母子都不想再提及的往事,是这样不堪入目。
所以当年,杜山阑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认识了他。
左梓乐继续说:“反正你最好别再打我表舅舅的主意,就算你不怕让自己陷入危险,你们两个也不会有未来的,不如早点分手,双方都少痛苦一点。”
时涵凝视他的眼睛:“为什么不会有未来?你这么确定?”
左梓乐闷闷地转身,留下最后一句话:“因为是席茵苒让我跟你说的,她是表舅舅的亲生母亲。”
他走了。
时涵彻底懂了那条短信的意思。
疯女人果然把怨气撒到了他的头上!
他点开杜山阑的微信,最新一条是杜山阑问他到宿舍没,因为心情不好,他赌气没有回复。
他快速地敲下一行字,点击发送:
“杜先生,一个人睡觉冷不冷啊?”
隔了半分钟,杜山阑回了他三个字:“别闹了。”
时涵狠狠地关掉手机,彻底生气了。
好好整理一下近期发生的事情,他才冷不丁地发现,要不是杜山阑喝醉酒把他睡了,他早就从杜山阑身边滚蛋了!
对,他尽量设身处地,尽量站到杜山阑的立场,曾经当弟弟当儿子照顾过的小孩,被他喝醉酒给睡了,再怎么糟心后悔,按照杜山阑的性格,一定会负责任的。
他不知道杜山阑到底怎么接受了这个狗血的事实,总之他知道了杜山阑为什么不想和他一起住。
那个人,不会真的只是在对他负责任吧?他可是毫无保留把心全部交出去了!
时涵气狠狠地咬牙,他重新把手机抓回来,找出席茵苒的短信,冷冷地回复过去:
“好的夫人,我会做好情人的本分。”
他当然要做好情人的本分,越是这样,他越要把杜山阑这个人全部彻底勾到手!
他把烟盒扔进墙角,跳下飘窗,走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从头到脚做了一遍护理,然后赤着身子出来,换上兔兔制服。
要不是去酒吧打工,他很难理解这种衣服的妙处。
和穿过一次的工作服不太相同,在网上搜兔兔,只能买到纯情趣物品,暴露程度绝对无法见人。
他在镜子前左右转身,试图重新做出给杜山阑发过的照片上的姿势。
应该就是尾巴吧,是尾巴的部分吸引到了杜山阑。
他不太确定。
弄了半晌,他找到些许感觉,然后花了好大功夫,才把衣服完好无损地脱下来。
这类衣服,专为撕开设计,就用一次而已,差点给他试穿坏了,他可来不及重新再买。
好生收拾起来,藏进带锁的柜子,他才换回睡衣,爬上床睡觉。
他暂时可以休息了,节目组把他开了,新的资源不知什么时候到。
睡着前一刻,时涵平静地想,他想要的东西,总是很难顺利地得到啊。
这一休息,便是好几天,杜山阑也不找他,他在图书馆学习,困到打哈欠时,骆星遥的道歉来了。
公关黄金72小时都已过去,仿佛销声匿迹的骆星遥居然回应了。
时涵设想过各种情况,哪怕骆星遥亲自上线卖惨,说他巴结豪门殴打欺负,他都想好了应对之策,却没料到,那么高高在上的骆星遥,选择了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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