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着灯光,时涵含着两汪委屈眼泪,“我……难受……”
杜山阑加快步伐,把他放到客厅沙发上,转身离得很远。
难受的,远不止他一个人。
“杜先生……不要不管我……”
无力的哭唤还在继续,如发’情的公猫嚎叫不止。
杜山阑仰起脖子,灌完大半杯冰水,叉腰站了一会儿,然后粗暴地扯掉领带,一把扔开。
叫医生吧,为了方便工作,他的私人医生住在附近,十分钟就能赶到。
但是,拨通医生号码的前一秒,他心里闪过一道极其幼稚自私的念头——
他艰难地扭头,沙发上的人不断蜷曲腰背,拇指含在绯红唇瓣间,双腿紧紧夹着一只靠枕,嗯嗯啊啊的声音就没断过。
这幅模样,不想给任何外人看。
杜山阑大步走到沙发前,轻轻抽掉不知被当成了什么的靠枕。
感知到动作,时涵艰难地撑开眼泪糊住的眼皮,缱绻难言的爱欲尽在眼中。
他几近恳求地说:“杜先生,抱抱我……”
杜山阑嘴唇抿得前所未有的僵直。
时涵说:“就一会儿,好不好?”
杜山阑终究张开手臂,把他揽到胸前。
直到这会儿才有功夫仔细感受他的体型,实在有些瘦了,不免令人担心是不是吃不饱饭,
但他并不安分,细而软的手勾住脖子,借力把臀挪到胯上来,仿佛一只富有弹性的气球挤到挺‘硬的针尖上,随时要扎破。
杜山阑全身的神经猛缩起,但是为时已晚。
又暖又湿的呼吸喷在他脖子上,为自己而设的界线,头一次出现了动摇。
平心而论,时涵的脸,时涵的身材,更重要的是善于挑逗讨好的性格,如果要挑一个情人,无疑不二人选。
很难遇到比他更可心的选择了,他要的既不是杜氏的家产也不是珍贵的爱情,只是一段名为包养的关系。
为什么不呢?杜山阑仿佛走火入魔,他又不是圣人,吃一只送来嘴边的兔子怎么了?
时涵无意识地在上面蹭了蹭,一瞬间,冲动飙到顶点。
他抓住时涵的后脖子,用力揉进怀里。
“乖……”他的嗓子已被烈火烧坏,哑得自己都认不出来,“乖,不可以这样做。”
时涵用最后的力气仰起脸,最后央求道:“哥哥……”
杜山阑怔然垂头,与他额头相抵。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抱着人闯进浴室。
花洒里的冷水狂喷淋下,燃烧世界降落暴雨,他们在雨中相拥。
他的脊背拱起,时涵缩在他身下,接到沿着他下颏滴落的水。
一滴,两滴,慢慢汇成冰冷水流;
一分,两分,慢慢浇透心腔里的欲流。
时涵眼底总算出现一抹清明。
他松开杜山阑湿透的衬衫衣领,缓缓地问:“杜山阑,你很讨厌我吗?”
杜山阑说:“不讨厌。”
“那为什么不肯要我?”
杜山阑抿紧唇,没有说话。
他颓唐自嘲:“怕我讹上你,还是觉得我下贱?”
杜山阑不由自主地抓紧他,想说的话在舌尖上打了三四个转儿,最终只说出一句:“你还小。”
花洒的水冲来了理智,冲不走狂猛药效催发的渴望。
时涵忽然说:“放开我。”
杜山阑迟疑着,没有松手。
“让我自己呆会儿,被你抱着,我更难受。”
杜山阑慢慢地放开他,站起身,准备把浴室单独留给他。
然而,要关门的瞬间,突然看见他支着脑袋朝墙上撞。
杜山阑眼疾手快地冲进去,“干什么!”
时涵身上没有多少气力,手脚任由摆布,这让他心里更窝火,他浑身剧烈发起抖来,“你别管我,我难受……难受得要疯了……”
杜山阑把他扯回怀里,轻轻拍抚他的背。
动摇,再一次降临。
他只是难受而已……
水洒得过于久了,两人的衣衫湿透,薄薄一层布料浸了水,变成半透明的滤镜,躯体若隐若现,诉说多少与拒还迎。
杜山阑艰难地吞咽喉咙。
他也难受,他承受的煎熬,是本能与底线两重挣扎。
他抬起手,关掉花洒的水。他半跪在湿淋淋的积水里,把时涵拉到腿上,一只手稳稳扶住,另一只探进T恤下摆,轻轻扯开了裤子拉链。
时涵半觑的眼倏然睁大,“不要——”
杜山阑不容他反抗,“别动,只有这一次。”
时涵把脸埋进他的颈弯里,耳朵尖迅速烧得通红。
杜山阑戴了一只金属的腕表,淋过水的表带冰冷,紧紧压住他的小腹,而手心却是滚烫的,好像一簇热烈火苗,温柔地将他包裹。
羞赧与满足同时冲上天灵盖,他忍不住要哼出来,情急关头,一口咬住了杜山阑的衣领。
杜山阑吐出一口粗沉的气。
咬到他的肉了。
一切结束的时候,浴室地面的积水全部流入了下水道,时涵靠在他怀里,眼皮餍足地闭拢。
杜山阑吞下堵在喉咙里的浊气,撕来纸巾草草擦手,然后把人抱回了卧室。
这回时涵彻底安静了,沾到床单便自动蜷缩成团,抱着一只被角沉沉入睡。
杜山阑不想吵醒他,又担心他感冒,拿了两条浴巾,一点一点地把他头发吸干。
身上湿衣服也得换,杜山阑掀起他的T恤下摆,想以最利落的速度完事走人,目光却无法控制地驻留在两朵小桃花上。
喉结猛滚,他咽下一口滚烫的唾沫。
走出卧室时,临近半夜两点,向江的窗户没有关,江风呼呼吹过中堂。
杜山阑靠到紧闭的房门上,掐住山根,狠狠吸气。
现在轮到他快要疯了。
他冲进浴室,透透地洗了个冷水澡,赤脚裹着浴巾出来,站在冰柜前灌了两瓶冰啤酒。
真正中药的是他吧,这样都平息不下来,恨不得把自己撕裂算了!
冰柜的冷气扑上他赤’裸的上身,冷幽暗光流淌过腹肌的沟壑,他的身体被烧出一个巨大的空洞,能填补他的,只有卧床上酣睡的那个人。
他低下额头,紧贴冰箱的门。
不行,他依旧告诉自己不行,那是希涵。
在时涵面前,他不得不的逼迫自己守住底线,可此时身处空无一人的环境,蛰伏心底的魔鬼通通爬出来觅食了。
饿,想吃。
他打开手机,从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某只兔子发过朋友圈的自拍。
当初鬼使神差地保存下来,杜山阑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况下翻出来看。
他确实疯了。
可能心烦过头,可能沉浸过头,忽然之间,一双手轻轻柔柔地环住了他的腰身。
他浑身一挺,整个后背被温软贴住。
杜山阑不确定地喊:“时涵?”
没有回答,暖融融的小手乖乖贴在腹前,慢慢往下滑,滑过围裹的浴巾的边缘,然后,停下了。
杜山阑白吹了那么多冰箱气。
他眼底骤然起火,捉住那双手猛地转身,又猛地顿住。时涵站在那儿,眼睛呆呆地睁着,没有焦距,也没有亮光。
梦游?
可三番五次受折磨的理智已经噼里啪啦烧成灰了!
杜山阑眼底居留一束复杂的幽光,他轻轻捏住时涵的下巴,因为太过小心,手指尖无法控制地微颤。
幽魅夜色中,近在咫尺的唇瓣滑过水润柔和的光,是毒药也情愿下肚。
他沙哑着低语:“是你自己来的。”
此时的时涵是只没有灵魂木偶,他知道说了也不会留下记忆,只是为悲哀的自己寻求借藉。
他缓慢地贴近,攫住水润饱满的两瓣唇。他只打算汲一滴水解渴,却在浅尝后一发不可收拾,足足几分钟蹂‘躏,时涵垂下眼皮,倒在他身上。
他轻拍时涵的背,“睡吧,就当做了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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