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猜到会是这样。
他无奈叹气,“你不该来找我,更不应该和席茵苒见面。”
接下来的事情完全没有定数,他怎么敢轻易把弱点暴露给敌人?
时涵,是他唯一的弱点。
时涵当然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和席茵苒对上眼的一瞬间就知道了。
他不肯服气地咬牙,“还不是因为你不提前说清楚!”
一整天电话打不通,四处找不到人,引发莫名恐慌,他在外面被人挂热搜上骂,心里先想着的还是杜山阑,好不容易找到这里,却发现犯了个低级的大错。
想到这些,他声音弱下来,“应该没事吧?现在他们都以为我是左梓乐的男朋友,虽然背着这个名头怪难受的,但也算转移注意力了。”
杜山阑的眼睛冷下来。
“以后不许和梓乐一起玩!”
时涵怔怔望着他,望了一会儿,倏地展开笑颜,“表舅舅,这个醋你也要吃呐?”
杜山阑竖起眼瞳凶他,“也不许再这么叫我!”
时涵将漂亮眉眼弯成浅浅月牙,“亲我一下,就听你的。”
杜山阑惯性般捏了捏他的手心,俯身过来,炙热鼻息飘到脸上。
时涵却抵住他的胸膛,“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不接电话!”
杜山阑好似才想起这事儿。
“抱歉,手机不在身上,被席茵苒拿走了。”
猝不及防,时涵心中一阵后怕。
“我今天给你发了很多消息,会不会……”
“没事,她看不了,她只是不想让我和外面联系。”
时涵担忧,“到底出什么事了,连手机都能被她扣掉?”
世界上竟然有人敢扣杜山阑的手机,那个女人不是都进过监狱了吗!
杜山阑想张口,小路尽头再次传来脚步声,伴随呼喊:“杜先生?您在里面吗?夫人找您。”
杜山阑猛地冷下眼,身子压上来,和他一起倒进花丛。
时涵整个人挤在狭窄又滚烫的怀抱里。
过来的人不止一个,在附近转悠寻找,这次小鹦鹉聪明地没有出声,陪他们一起隐蔽声息。
脚步声在周围来回好几遍,终于走了,时涵被他挤得喘不过气,想推开,他丝毫不让地压下来。
脑袋后传来枝条被压断的脆响,时涵的双唇被严严实实封锁。
他的接吻经验还是太少了,嘴巴一被堵住便忘记鼻子还可以呼吸,一顿漫长纠缠,差点把他憋死。
花园灯就在头顶,枝影飘飘摇摇地撒下来,阴影与亮处纠缠,将时涵脸上的红潮切割成碎碎花瓣。
花丛里昏昏暗暗,杜山阑的眼中却有幽光浮动,嗓音如同浸泡过一整夜的水:
“听我的话,我叫人送你和梓乐回去,这几天乖乖录节目,我很快就回来。”
说起节目,时涵脸色微变。
杜山阑敏锐地察觉到,“出什么事了吗?”
他忙摇头,“能出什么事?你忙你的吧,我有笠姐照顾,一切都好。”
只不过踩了骆星遥挖的大坑而已,不算什么,最差,他还可以去跟许照秋拍电影。
杜山阑曲了食指,从他唇角轻轻擦过,他才发现那里挂着一丝不知道属于谁的水渍。
他抱紧杜山阑的脖子,仰头痴痴地讨要。
不舍得分离,他们总是要分离。
很久过去,杜山阑用最后仅存的理智推开他,把他从花丛里拉起来。
夜里的风依旧寒冷,他通身热得发软。
杜山阑替他整理好凌乱的衣服,“去找梓乐,他们一家人都很好,如果有其他人找你,就要小心。”
时涵点头,“嗯。”
他舍不得走,杜山阑用冷锐的目光催促,他只好转身,往花园小径的另一头走去。
杜山阑从裤袋拿出烟,迎着风点燃,而后发现,小鹦鹉还停在茶花枝上。
时涵已经走远了。
他只好把小鸟捉过来,带着往回走,走到出口处,远远看见席茵苒特意等他一般站在那儿,目光一投过来,便看见他手里的鸟。
才往席茵苒身上撞过的鸟,所有人印象尤深。
杜山阑冷淡地掐灭烟,把鹦鹉交给一旁的管家:“花园里捡的,应该是刚刚那位客人的,麻烦帮我还给他。”
管家要接,席茵苒突然打断:“不用麻烦管家,林玦,你去还。”
跟在身后的年轻助理站出来,听从吩咐地上前。
杜山阑眼神如刀。
他丝毫不惧地迎上视线,“大少爷,给我吧。”
作者有话说:
感谢 SerenaG 女孩子不要熬夜磕cp 投喂的猫薄荷以及九条卿優投喂的鱼粮呀 (^^)
第48章 不讲道理(微调)
返回学校的车上,时涵透过墨色的玻璃,出神地眺望高悬海湾上空的下弦月。
深青色的天幕并未选择添加云彩,只留淡金色的一轮月,不圆满,也孤寂。
长久的无言中,左梓乐突然问:“你的鹦鹉呢?”
时涵侧转过头,呆滞地眨了下眼。
对啊,他的唧唧呢?
一想便想到了,刚刚躲在花园里亲热,临走时太难过,把唧唧忘在那里了。
时涵道一声“糟了”,想让司机调头,心里却立马想到,还有杜山阑。
应该能被杜山阑注意到,现在这节骨眼上,最好还是别回去刷存在感。
一只不太会飞的小鸟而已,被人捡到肯定也会交到左妈妈那里,就算给弄丢了,他也咬牙认,绝对不能再回去给杜山阑添乱。
他自责地按住胸口,胸口发闷难受。
杨笠的电话又来了,这回没有着急忙慌的语气,只是也算不上好消息。
她第一时间找人截图保留证据,找到律师团队走法律渠道维权。造谣造谣,造谣本就是违法的,违法当然就可以告,只是事关形象,最终效果和能挽回的损失有限,好比有人往你身上泼一盆脏水,洗得再干净也臭过了,用她的原话说,走一步看一步吧。
唯一让他松口气的是,一通警告过后,节目组那边暂时没有继续施加压力,毕竟预热视频都宣了,正式播出少一个人,高低仍算事故。
他问:“笠姐,一般艺人都可以用艺名的吧?”
杨笠沉吟,“嗯,怎么了,你想换名字?”
“对。”时涵确定地点头,“换成骆希涵,我以前的名字。”
当初他没有户口,被丢到骆家后,骆家人吵了大半个月,父亲坚持选择收留他,但骆太太死活不肯同意他与骆星遥用同个姓氏,最终废了一番周折,给他改成了时涵。
与骆星遥的种种,已经同杨笠解释清楚,杨笠思考了一会儿,不甚同意地提醒:“这个节骨眼上改艺名,你和骆星遥的关系恐怕要捂不住。”
时涵说:“没关系,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知道,我是骆星遥的亲弟弟。”
左梓乐不合时宜地挑头插话:“你是骆星遥的弟弟?”
时涵淡淡点头。
从小到大,他和骆星遥念过同一所小学同一所中学还有同一所大学,从来,他不想也不屑让人知道骆星遥是他哥哥,因为担心骆星遥报复,因为痛恨和骆星遥扯上关系。
但现如今,既然他臭了,为什么不把骆星遥拉下水?
杨笠仍然不是很赞同:“他会变本加厉地报复你,现在我们与他的人气差距太大了,根本撕不过。”
“我被他报复得还少吗?只有这样才能把替演的事情解释清楚,办完这个,把当初赔付违约金的凭据也找出来,走的应该是公司的帐面吧?。”
杨笠“嗯”了一声。
“那就没问题了,笠姐,今晚辛苦你了,我得好好休息,否则会影响明天的工作。”
是的,还有工作。
交代完事情,时涵疲惫地收起手机,心里烦乱得不起一丝睡意。
这种时候,真想拿包烟到阳台,一面吹风一面发呆,所有心情不好的时候他都这么做,但今晚只能逼迫自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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