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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卿(82)

作者:临安教司 时间:2022-04-15 10:22:20 标签:强强 HE 年下 相爱相杀

  似是记忆的回溯和粘补,他静静地跪在这里,膝盖早就没有半分知觉,身子也变得冰冷,可脑中的一幕幕场景却滚烫。

  借着父亲和师父留给他的书信,梅韶勉强拼补起当年的场景。

  梅洲不愿自己素来没有参与过半点朝堂事的小儿子卷进这场纷争中,在苍山事变的前夜,写了两封信,一封送给岚州陈家,嘱托陈家家主一定要阻止梅韶入都,一封则送到了葬剑山庄。

  送到肖归远手中的信清楚地写明了梅洲谋划苍山事变的初衷和中途变故,拜托肖归远,若是到了万不得已,梅韶非要回都复仇,就将这封书信给他,告知他其中情由。

  送来书信之人言说在路上被人跟踪,还好葬剑山庄地处偏远,才勉强甩开身后之人,肖归远直觉上感到跟踪之人是冲着这封书信来的,便请来了飞仙门故友程峰。

  飞仙门隐居避世多年,不涉江湖纷争,门中子弟少有下山,而程峰仗着自己是飞仙门掌门之夫,时常化名溜下山去玩耍。

  为了一把好剑,程峰和肖如归在武林大会上较上劲,却还是不敌当时已经成为庄主的肖如归。

  两人就这样不打不相识,成了好友。后飞仙门掌门派人将程峰抓了回去,不肯他再随意下山。临别之际,程峰和肖如归定下五年比武期限,每隔五年便来葬剑山庄讨教剑术,却一直未曾赢得肖归远一局。

  肖归远见人有心要摸清葬剑山庄的入庄之路,为了保险,将此信托付给程峰,并告知他其中情由。若有朝一日肖归远身死,程峰自当替他保管此信,一旦梅韶回都便将此信托付给他。

  梅韶随李安被贬寒城的前两年神志不甚清明,一直未曾联系肖归远,后来梅韶醒来久跪在葬剑山庄之外,肖归远依旧秉着故人所托未曾应答梅韶。

  直到梅韶化名剑十六持青霜剑挑遍六州剑客,再次回到葬剑山庄请求山庄开庄,肖归远心知阻拦不住他,便允他住下,意欲告知他当年真相。可就在此时骤变惊起,肖归远被人杀害于堂前,阴差阳错之下,梅韶当上庄主,借葬剑山庄的情报收集当年真相,筹谋回都复仇。

  自与肖归远一别后,程峰一直在飞仙门深居简出,直到得到梅韶随协恩王回都的消息,才从山上下来,意欲将信件交给他。不料一路遭人追杀,多亏飞仙门轻功独步天下,才一次次死里逃生,终于在沧州不负旧友之托,完成允诺。

  时隔六年的书信,历经几人的保全才艰难地到了梅韶的手上,让他得以知晓当初的真相,可他此刻却宁愿浑然不知。

  他记起自己年幼时在葬剑山庄见过程峰,那时是程峰和肖归远相识的第一年,程峰在葬剑山庄小住过一段时间,因为他轻功好,梅韶最爱被他抱着在林间荡来荡去地玩儿,可之后程峰回了飞仙门,自己也回了梅府,两人竟是再也没有见过。

  久远的记忆涌上心头,梅韶心中的无力和自责却越来越深,想清这其中关节之后,他不得不去怪自己,恨自己。

  若不是自己执意复仇,若不是自己执意回都,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师父不会死,程伯也不会死,他们都是因自己而死。

  梅韶感觉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暗室中,无法挣扎,也无法逃脱,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反复回响着:为什么死去的不是自己?

  这样多的人以死相护,却是为了保住自己的一条性命,值得吗?一点也不值得。

  梅韶心中涌起强烈的要毁了自己的冲动,他想要放肆,想要堕落,想要告诉这些死去人,他梅韶就是个一文不值的浪荡子,就是个烂人,根本不配他们去这样的维护。

  他觉得自己大抵是疯了,跪在墓前却能清晰地看见自己的灵魂漂浮在上空,无能地呐喊着,发泄着,寻求着一点刺激和解脱。

  他是个罪人,理应在师父的碑前以死谢罪。

  入谷的风声、日夜的交替都不再入他的眼,他的眼前早就只有灰黑一片,耳边空荡得吓人。

  自己大约是要死了吧,梅韶在心里想。

  隐约地,似乎有人在叫他,像极了从地狱了传来的声音,是父亲他们来带自己走了吗?

  他似乎能看见梅洲在对自己笑,还有大哥也跑过来揽住他的肩,催促他往前走,那里是无底的深渊,梅韶却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解脱。

  他勉强抬起脑袋,想再看一眼这个世界,可依旧是一片灰黑。

  忽而一阵风来,霎时划破他耳边的空寂,随即,他就被拥入一个并不温暖的怀抱。

  一时间耳畔轰鸣,时间停滞。

  那人的体温不高,可落在滚烫的额头上却熨帖得很,明明自己早已动弹不得,可梅韶依旧能感受到拥着自己的人在微微发抖。

  “阿韶,我来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轻柔的声音模糊地落在梅韶的耳侧,他迷茫地看向虚空,灰黑之中似乎有光闪过。

  这个尘世,好像还有那么一个人,想让他活着。

第65章 情交易

  再次醒来,梅韶发现自己已经不在冰冷的葬剑山庄,一时间有些恍惚。

  屋中只留了一盏烛灯,晕开一片静谧。

  床边的香炉里袅袅地吐露出缕缕薄烟,安神助眠的百合香和床帘四角上挂的凝神药草香混合在一起,沁入肺腑,让梅韶不由地吐了一口浊气。

  口中还残留着苦涩的药味,手脚虽发麻,却都是暖和的,梅韶垂眸看了一眼大夏日里盖在身上的薄被,淡青色的被面上绣着寥寥几朵梨花,正和他散下的黑发纠缠。

  愣了一瞬,梅韶意识到这不是自己的房间,他立马想要起身,却发现垂在一旁的手被什么东西勾住了。鼓起的被子挡住了他的视线,梅韶勉强半坐起来,发现床边还趴着一个人。

  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伏在床边的人,梅韶眼中情绪明灭难辨。眼前的人似是累极了,趴在床沿也能入睡,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近地看着白秉臣。

  白秉臣睡得并不安稳,眼下还有淡淡的乌青,就算阖着眼,眉头也是轻蹙着,就在那两弯不平的眉间,似是装了千万斤的担子,让人看着想替他熨平这万千愁绪。

  他的睡相很好,整个人都规规矩矩的,只是伸出了一只手,勾住了梅韶的小指。看着只是像是两个小孩子拉勾一般的举动,可白秉臣用的力气却不小,梅韶试着想要把手抽出,刚略微动了动,就被强势地往白秉臣处拖了拖,随即勾住的力道更大了。

  他清浅的呼吸打在梅韶的小指上,微热的气流覆在上面隐隐发痒,也让梅韶的心头有一丝异样的电流划过。他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面貌去面对一个醒了的白秉臣,他收回目光,干脆一只手拿起床头的衣衫笨拙地往身上套。

  手腕突然被一阵凉意覆盖,梅韶回头,正对上一双灼灼的眼。

  “你还要去哪儿?”原本只是勾住小指的手已经被白秉臣攥住手腕,梅韶惊觉他的手心居然凉得吓人。

  还未来得及回话,白秉臣已经借着力坐到床头,手上的力道加深,眼睛依旧盯在梅韶穿了一半的衣裳上,没有离开分毫,语气带着梅韶从未见过的执拗和偏激。

  他凑近了些,再次重复了一遍:“告诉我,你又想跑到哪里去?”

  看着他眼中的情绪波动,梅韶强硬地扒开压在自己手腕上的手,冷冷道:“我的去处似乎不用向白大人说明。”

  白秉臣的睫毛轻颤着,他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梅韶,低下头去,瞥见梅韶手腕上被自己压出的红痕,强行咽下心中没来由的火气和失而复得的复杂情感,收敛了眸子里强势情绪,妥协般地轻声道:“对不起。”

  “呵。”在整理衣衫的梅韶停了下来,面露讥讽道:“你这声道歉,是为方才,还是为之前的所有事?”

  白秉臣被问得愣住,他只是随心说出这么一句,并没有深想这份歉意有几分是为了方才粗鲁的举动,有几分是为了瞒着梅韶这么多年的愧疚。

  这样的迟疑落在梅韶眼里,又似是一把利刃,将他们二人之间的距离又划开一大段。

  “若是为了方才,我并不放在心上,毕竟你才救了我一命,即便这条命我已经不想要了。”梅韶话音刚落,白秉臣的目光就又凝聚了上来,似是要看出他这句轻生的话是不是儿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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