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有的人离开晟亲王府时,可是要和王府断绝关系。”赵元盛并不满意他的回答,翻起旧账来,“这样你我也算不上是兄弟。”
“那......”李安不知所措起来。
“喊皇叔。”
李安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李氏部落归附黎国时,你的父亲和先帝以兄弟相称,而当今圣上唤我皇叔,按照辈分,你也理应唤我一声皇叔。”
赵元盛似乎很是喜欢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眯着眼又往前一步。
看着他越逼越近,两个人就要贴着压进墙角里,李安终于还是不情不愿地哼了一声:“皇叔......”
“乖。”赵元盛的心情突然大好起来,他看了一眼李安头顶上掉的树叶,伸手想要拿下。
李安见他伸手,下意识地想要躲开,却被他扼住了下巴。
固定住面前乱动的人,赵元盛伸手拿下那片树叶,目光从他的额头扫到眼睛,再游离到鼻子、双唇,盯了好一会,才凑近出声诱惑道:“你想要找的东西,说不定在皇叔府上呢。”
还没等李安反应过来,赵元盛已经退开,自顾自地走了。
被沉水香围绕的李安有点蒙,他呆立在当地半响,不知从哪里开始想起。
距离上次玉兰台一面之后已经月余,那时赵元盛虽酒醉说了些奇奇怪怪的话,倒也算得上是正常。怎么短短月余就增加了这个要长人辈分的癖好,难道是赵祯叫他“皇叔”叫得少了,所以要在自己这里找补回来?
第28章 情难已
夜色已褪,东方渐白。
直到太阳初升,洒落了点碎金到这屋里,白秉臣才恍惚着醒来。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好睡,原本以为昨夜折腾了大半夜,心力交瘁之下更加难以入眠,谁知一夜无梦,竟是好眠。
昨夜被王震带出白府,过了两三条街,到一处僻静街巷的角落,那里立着一间约莫是两三进的院落。
派了几个士兵守在门口,王震引着他进去,刚进门就有两个丫鬟上前,也不言语,推着白秉臣往他的住处去。
院落不大,几无人声,不过几步,就到了白秉臣暂住的厢房。
屋中陈设简单,一张木床就占了大半位置,桌椅立柜都是平都城里的前几年时兴过的老款,可保存得很好,没有什么磨损。
白秉臣伸手往床边细缝里掸了掸,一缕极细的灰尘在消散。看来这屋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像是特意为他近日来才洒扫过,大致看上去整洁清爽,边边角角里还藏着积年的灰尘。
好在屋中提前熏过香,就连被子也是提前翻晒过的,白秉臣沾了枕头就沉沉睡去,一觉天明。
仿佛是为了故意磨他的性子,这一天都没见人来审问,只有丫鬟按时送了三顿饭食来。巡防营的官兵只守在院落外,他出房在院中走走并没有人过问,院中的其他房门都紧锁着,了无人气,杂草森森,只有西墙爬了一半的蔷薇正值花季,开得热闹飞扬。
白秉臣是空着手被带过来的,用完晚饭后,无所事事,在烛光下抚平自己衣服上的褶子打发时间。这里并没有换洗的衣服,白秉臣睡觉时只好和衣而睡,受了一天的磋磨,衣摆处的褶皱多了不少。
眼见暮色渐深,今晚看来依旧无事发生,白秉臣吹了蜡烛准备入睡。
刚合上眼,就听见有人走动的声音,白秉臣警惕地坐了起来:“谁?”
应答他的是房门开合的声音,似乎有人进来了。
白秉臣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来人扑倒,压倒在床上。微凉的衣料蹭过他的脸颊,白秉臣刚想开口呼救,就被来人捂住了嘴巴。
那人压得实在是紧,白秉臣闷在他的手掌间,几乎感受不到空气的流动,破碎的呜咽从他的指尖溢出,却得不到那人的半点呼应。
见压在他身上的黑影意不在自己,伸手在床头处摸索着什么,白秉臣方才空白的大脑渐渐平静下来,他假意挣扎着,摸出压在枕头下的玉簪,干净利落地朝着黑影戳去。
玉簪没入血肉,还要往深处刺去,黑影吃痛闷哼一声,利落地折了白秉臣的手腕,夺下他手中的玉簪。下一刻,白秉臣就感受到玉簪抵着自己的脖子做着无声的威胁,他再不敢轻举妄动,彻底放弃了抵抗。
床头传来两声铁器碰撞的声响,白秉臣想扭头去看,却被牢牢地固定住,动弹不得。
他能感受到身上人的重量和在耳畔的吐息,温热的气息缭绕在他的耳畔,盘红了他的耳尖。原本微凉的衣料经过一番摩挲也带上些温度。白秉臣能清晰地感受到衣料下那人的体温,似乎要把自己原本偏凉的身体晕染成暖玉,来人似乎是刚沐浴过,一股淡淡的皂角味在他的鼻尖浅浅萦绕着。
原本紧绷着的白秉臣略微松了一口气,哪个杀手会在杀人之前还沐浴一番,况且见自己配合之后,抵在脖间的簪子并没有深入分毫。
可下一秒,那人的指尖轻轻地划过他的后脖,再顺着他的脊背一寸一寸地按压下来,游离着探进腰间,甚至挑逗般地往里衣勾去。
手掌只是温热,却反复摩挲着,像是在把玩一块冷玉,耐心十足。腰间的颤栗刺激得白秉臣整个头皮都在发麻,他下意识地伸手按住了腰间蠢蠢欲动的手,下一秒玉簪就挑破了他的皮肤。
像是在警告一般,那根簪子只是轻轻地划破他的脖子,带着细微的痛感一路向下,落在他的锁骨上,似是只要他再多加反抗,就会毫不留情地刺下去。
心中的屈辱感一下子涌上心头,白秉臣知道自己此时松开手意味着什么,可他没有办法,他得活下去,不管是以怎样支离破碎的样子,他都要活下去。
龙阳之好在平都富家子弟圈里并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耽于玩乐的花花公子们玩腻了青楼画舫里的花样儿,也会到清倌里换换口味。这种玩乐的小玩意儿,向来是拿在酒桌上笑谈吹嘘的下酒菜,可是很少有人把这点小癖好大喇喇地放在明面上来,更别说会有哪家公子一哭二闹三上吊地吵着要娶一位男子回府。
声色犬马里,逢场作戏是寻常,真心是最不屑一顾的。
赵祯未登基前,白秉臣为了培植势力,也曾和那些家世显赫却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结交过,为的就是想让他们的父亲能在朝堂上多支持赵祯几分,里面不乏有贪新鲜,想求得和他春宵一度的人。白秉臣看着温和,内里带了些清冷傲气,免不了有人想攀折一番,将这朵孤傲的花摧折一晚,尝尝滋味。
装疯卖傻地躲过几次,那些世家子弟明里暗里都有讨不了好,才渐渐放开手。待到赵祯即位,他的地位随之水涨船高,这样觊觎的目光才在一夜之间消散殆尽。
竭力忍受着来人的轻薄,白秉臣想着,难不成是这次闻言自己有难,那几个人依旧贼心不改,避过门口守卫,前来侮辱自己?
那只手绕到白秉臣的腰后,微微用力把他的腰托起,摸索着要解腰带。
强忍着恶心和不适,白秉臣把那几个可能的名字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思量着怎么开口。
腰上的手轻巧地解开带子,却像是要故意地折磨他,托着他的腰缓慢地绕着解开,绕到腰后时就出力托他一把,绕到腰前时才把他放下。
反反复复,浮浮沉沉中,腰间已经微微汗湿了一片。白秉臣欲开口,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在眼角泪水中浸泡得喑哑,话还没开口,泪水就无意识地滚落下来,他竭力稳住心绪:“你当真以为我辨不出你?我和你父亲同朝为官数载,这点伎俩,你觉得能瞒得过我?”
腰带已经松了大半,白秉臣感到身上的衣物渐渐松弛下来。
见他不为所动,白秉臣又道:“你家在南街有个首饰铺子,是你拿内人名义开的,用着它养着几个外头的娘子。”
腰上的手还在继续,一只手灵活地在他腰间转动着,还不忘在捏上几把,占些手头便宜。
“两年前,你强迫自己的表妹和自己有了苟且,如今她要嫁给的人也是你亲自挑的。”
腰上的手停顿下来,把他放平在床上后就再无动作,白秉臣心下略松,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听见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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