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样说还不够明白的话,那么就让我阐述一个案例——
当我和学校的蠢蛋起了争执,只要我笑得比他真诚,不管事实就是我把他揍的鼻青脸肿,教徒都会偏袒我。
很多次我都在思考,是不是因为我长得比较好看,才会得到这样不公正的对待——是很爽没错啦,我必须承认这一点。
在没来到渡鸦之丘的时候,面临那些魔鬼的紧追不舍,时刻把我拴在裤腰带上的男人这样说过:
「没用的丑小孩,为了救你我差点命都没了,你还苦着脸给我看,赶紧笑一个,让我批判一下。」
我很会笑,即使在男人死的时候依旧在笑,他没再和以往一样批判我,在他的血泊上,我看到了自己的笑容。
没长眼的臭男人,我哪里丑了?我笑起来简直是一绝!
不长眼就别看了,你这辈子也看不到比我笑得还好看的小孩了!
我这样想着,合上他死前依旧看向我的眼睛。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被教徒带去了渡鸦之丘。所以其实我很适合渡鸦之丘,要是把笑容化为生存的筹码,我是货真价实的大富翁。
可我不喜欢这里,在这里我会不自觉想起那个眼瘸的男人,他才应该出现在这里吧,然后对着这些人的笑脸大骂特骂,太丑了,真的太丑了。
可是他早就死了,真烦,那我不就成为他心中最丑的那个了吗?
——我不想笑了。
伊莎玛涅说她要结婚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是,和谁?不会和你镜子里那个莱温吧?渡鸦之丘允许和自己结婚吗?
当然,我没说出口,想也知道我会被制裁。接着,我见到了她的未婚夫,那个被我的「父母」看不上的男人。
我想我知道伊莎玛涅为什么会喜欢他。就算她自己潜意识觉得这不算是爱……她脑子一向有病,懂个屁的爱。
天塌下来这也是喜欢,我说的!不然她怎么不和被她检举的那堆歪瓜裂枣结婚呢?别搞什么情感剖析,我这样聪明的高质量人类只看现实。
不过这个未婚夫也算不上好看……我指的不是五官面相,而是他给我的感觉。
这个未婚夫会在伊莎玛涅面前挤出很丑的笑容,明明是优秀的长相,笑起来也应该是好看的。
很难以置信,我觉得他好像我,来到渡鸦之丘之前的我。
当你的尊严被一个人艰苦维系着,你拼命想拿出能反馈的东西,那个东西怎么可能好看的起来,绝对充斥着讨好和卑微,但你没有办法,你只有这个。
可恶,原来我之前也笑得这么难看吗——这是我的第一反应。
可恶,那个眼瘸的男人原来喜欢我啊——这是我的第二个反应。
在伊莎玛涅告诉我父母的死讯后,我再次向她提出了离开的建议,她说这很荒唐,我说杀掉父母难道就不荒唐了吗。
她平静地说:我没有杀掉他们。
我当然是不信的。
接着,我被真理会的教徒找到了,还是因为我的笑容。
哎,没办法,在父母死后,我笑得太真挚了,前所未有的快乐把我包围,让我随时都没办法控制住上扬的嘴角。
我知道,我笑得很好看,是真的好看,即使让眼瘸死人来看,他也不可能再骂出「果然丑死了」这样的话来。
……他要是真的骂了,我会狠狠反击的。
而这种好看才是不被接受的,真理会只想要可以控制的笑,狂傲的,奸计得逞的,痛苦不自知的,唯独不需要灿烂又热烈的。
“你不能因为自己笑得丑,就来指责我,长相是天生的,这没办法。”我对教徒抗议,“你凭什么审判我,凭你那丑陋的审美吗?”
“不要激动,我只是来提供帮助……还是你需要能让你心情平静下来的音乐?”
“你要听念经吗?我也可以给你念。”
我把他痛骂了一通。
最后,我搬出了至高无上的《渡鸦法》。
“没有任何一条法律指出我的行为是不对的,你们真的很好笑,伊莎玛涅都杀人埋尸了,你居然只在意我笑得好看。”
我阴阳怪气说,“你脸色变得很难看,教徒先生,不需要我提醒您最重要的是什么吧?也不用我提醒你们,你们拿伊莎玛涅也没办法,你们拿我也没办法。”
你们需要伊莎玛涅的天赋,而你们也无法对总是充满笑容的我做出任何审判。
瞧,即使我怒气冲冲,却依旧带着笑呢。
把我拿来报答男人的可贵东西变成了可笑的存在,狗屎的渡鸦之丘。你们有什么资格说我的笑容?除了早就死了的哪家伙,谁有资格指责我的笑容?
狗屎的渡鸦之丘!!!
接着,不论教徒问我什么,我都只是笑着用读过的那句诗回答他,人类的本质就是复读机嘛。
“你有没有参与进伊莎玛涅的行为中?”
——永不复还。
“从你加入他们的家庭,伊莎玛涅有没有表现出类似对她未婚夫的偏袒?”
——永不复还。
“你曾经鼓动伊莎玛涅离开渡鸦之丘,是么?”
——永不复还。
“要怎么才能让你配合一点呢,你清楚的,只有我们才能真正帮助到你和你的姐姐。”
——永不复还。
“……把闪光的伊莎玛涅·莱温还给渡鸦之丘!”
我还是在笑。
“永不复还。”我说。
——————《渡鸦法》·不如你也笑一个让我批判一下·濑尾澈也】
第173章
接到禅院研一的来电是意料中的事。
禅院研一一开口说的内容却不是濑尾澈也想象中的。
“澈也。”研一直接喊他,“先问一句,你写的那个死的早又眼瘸,还爱骂人丑的男人……不是赤井秀一吧?”
这一下给澈也问住了。
眼瘸,不说人话,还把人拴在裤腰带上在危险的世界里极限冲刺……好像是挺像我们的秀一的诶?
很难说这是不是下意识整出来的东西,澈也没有直接否定,而是试探着说:“秀一……不是还苟……还活着吗?”
“不影响在某些人的心中,他早就死了,还死不瞑目。”
“……怎么能造谣呢,赤井秀一应该挺烦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禅院研一:“……”
“你为什么突然沉默!”
“因为你把我能说的话都说了,我在表达赞同,但是害怕伤害到你的心灵,所以只能沉默。”
濑尾澈也无能狂怒:“我早就过了需要实地取材的阶段了,研一君,我成长了!”
“从你的《不如你也笑一个让我批判一下》,我实在看不出来。”
“别骂了!要改名字的话可以商量,用交涉代替辱骂,现在是文明社会!”
澈也觉得自己摆出的态度已经非常诚挚,有种为了过稿而「啊好好好」的卑微。
而禅院研一却说:“不,不用改,这样的名字就可以。”
濑尾澈也:?
“得保留一些特征,才能知道这种极具攻击性的东西是你写出来的。”研一说。
这下澈也懂了——「这个作者他就好这一口,要追究的话可以指名道姓去羞辱他,和我们委员会没有任何关系。」
《免责声明》就是这样的。
澈也慢吞吞开口:“也没有……很强的攻击性吧?”
“你就差没直接说「不如大家一起来发疯」了,规则之下人人平等,用魔法击败魔法,是吧?”
“因为不是每个人都是伊莎玛涅啊,更多的是完全没有能选择和真理会同流合污机会的普通人吧。多笑笑,挺好的,爱笑的人运气不会太差!”“呵。”禅院研一冷笑了一声,“然后让你来批判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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