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儿,伺候好我,我就不让爹拿你去炼琉璃箭。”
王寅着迷地说,他手指往下摩挲着女子柔软的腹部,窄窄的如细蛇一样纤细的腰,往上数寸,就是肋骨……谁能想到,这样柔弱脆弱的身躯里,却藏着那样令“公子舜华”顾雪都都色变的武器呢?
当上天赠与一个种族人人都想得到的珍宝,却令他们根本没有自保的能力时,其实就是让他们走上了死路啊……
所谓怀璧其罪,就是这样吧?
“公子……公子!”
门外,却有仆从急促地敲着门,低声地催促着。
“什么没有眼色的东西,滚下去!”
王寅恼火地说,想不也想就呵斥。
“是有人要见您。”
仆从不敢退,却也因为王寅的不耐语气而有些瑟瑟发抖。
他们主子是白日宣淫惯了的,任何敢打搅他的人,都会受到重罚。于是仆从转变了语气,改换措辞道:
“……是,是一名十分清秀的少年。他拿着玉牌,说曾与您有一面之缘,想再见您一次。”
大抵是后来补上的那句话打动了王寅,他眉头稍稍动了一下,这才从被窝中钻出,趿拉着鞋,走下床来。
“有多清秀?”
王寅打开门,同时问道:“有那银七找的小倌漂亮不——”
“这是他托小人交给您的玉佩。”
仆从讨好地说,将手心的玉正面向上奉出——
然而王寅看到了那枚玉佩下一秒,眼皮蓦然一跳,控制不住地脱口而出说:
“……我操他个老娘诶!”
……
西淮很顺利地就潜入了王为良府邸的书房。
根据冷四春之前提到的线索,他从书架上也轻易找到了藏有和宫内互通来往的信笺。
西淮屏住呼吸,从怀里掏出薄薄的旧记事簿,翻开其中一页——
那是他曾经从父亲那里保留下来的小簿,叶清明在其中记录了一些曾在盛泱官场,遇过的琐碎小事。
叶清明实在是个细心又很爱记录的人,由此,一些他上奏过的折子,被圣上批改过后,也会截取部分附在旧薄中。
西淮想通过与这上面字迹的比对,找出和王为良互通书信、世代豢养花氏家族,抽骨炼箭的人是谁。
起初一些字迹都大相庭径,不知道是不是先王在世最后几年已经病得极重的原因,许多奏折的批复都是极为草率的。
直到翻至一页……
西淮手指几乎一顿。
他不可置信地注视着那泛黄纸片上的留墨,像是极其吃惊,又有些意料之中。
……毕竟,西淮在核实之前,就已经有过相关猜想——在先王最后的那几年,都是作为太子的沉宴主政较多的啊。
但是他为什么?
西淮想:是沉宴默许了这件事?
他分明是那样风评温和的君王,据说伺候太子的近侍也曾说过,殿下性情宽仁,绝对是千古留名的仁君。
但是他在人后,竟然曾经支使王为良去做这样残忍至极的事情?
西淮已经无法揣摩这件事背后的隐情了,他直觉其中还有更深、不为人知的猫腻,但是涉及王室秘辛,已经不是他此时一时半会儿能够打探出来的。
西淮轻轻抽出一份信笺,加入父亲的旧薄中,准备抽身而退。
但是,他不知道,银止川搜寻他的力度远比他料想得要大——
镇国公府的公子命悬一线,身中剧毒,自然要将下毒的“细作”快些绳之以法。
而王寅对他的关注度和印象之深,更是远超西淮预料。
当日珍品展上,白衣人临风词笔,晕开举世风华,即便是冠盖满京城也是理所应当的。当时王寅的视线不知道在西淮身上流连了多久,早将他的一厘一寸都装进了眼睛里。
西淮用来作托词的那枚玉佩,他几乎一眼就认了出来。
而后立刻吩咐下人:“快快快,去通知镇国公府的银七公子赶来府上!”
西淮只想着,无论如何,这是一份可以压制住沉宴的把柄。
倘若他来日对银止川不利,银止川可以以此要挟沉宴:若他翻脸,就将他做过如此龌龊之事的真相告诉楚渊。
于是他打算着,离开王府,然后找一处隐蔽的地方,写一封信给银止川……
里面附上他找来的这些证据和线索……他总会用的上的。
但是很多时候,所谓的“有些事情尚未说完”,不过是心有余恋,找来借口的藕断丝连而已。
西淮自嘲地笑笑,换上雨披,重新走进了雨里。
星野之都大雨泼天,有些人家在屋里点燃了灯火,远远看过去,就显得雾蒙蒙的。
西淮无所防备地走出王府,而后正准备从一个拐角低头走过的时候,突然胸口闷痛一下——
一个人悄然无声地不知在那里等了多久,正当西淮准备从拐角经过时,狠狠踹了他一脚。
西淮心里想着写信给银止川,全然没有料到会遭遇袭击,当即跌跌撞撞后退,摔倒在一滩雨水里。
他心口痛得厉害,蜷缩着几乎一时半会儿没能起身。
那种闷痛和撞击是他全然没有经历过的,又因心里走神,挨了个十成十,半分也没有能够避开。
西淮淌着冷汗缓了片刻,才勉强扶着墙起身。
他冷冷抬起眼,想看看是不是花辞树的人找上门来了,然而直到他透过“噼里啪啦”的雨帘——
才看见一个同样神色冰冷如雪的银止川。
作者有话要说:
银哥儿:我变惨了,也变坏了 TAT
第144章 客青衫 98
银止川没有想到,会真的在这里捉到西淮。
他赶来的时候,还以为是王寅认错了人,几乎不抱什么希望。
西淮也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银止川,他分明刚才还在想写信给他的,眨眼之间,他竟然就真的出现在了他面前。
隔着重重的雨幕,瞬时间,两个人望着彼此,都定住了。
“你……”
良久,银止川喉咙微微滚动,低哑地吐出一个字。
他的手指在身侧微微发颤。
有一瞬间,银止川看着那人苍白毫无血色的脸,几乎条件反射地想去将他扶起来,替他擦净脸上脏污的雨水。
他只是看着西淮狼狈受痛的模样,心里就一阵忍不住的揪痛。
但是银止川克制住了,手指深深地嵌入掌心,他冷笑地看着西淮,哑声问:
“怎么?这样讶异地看着我,是没有想到我还活着么?”
西淮摔跌在雨水中,脏污的泥弄脏了他的衣服,一些寒雨更是自他的领口钻入,将他的面孔和衣领都弄得泥泞不堪。
他现在这个姿势,需要仰视才能看向银止川,很有一番困窘的意味。
西淮不愿意在银止川面前露怯,他挣扎着扶墙站起来了,尽量显得平静地朝银止川回望过去。
银止川自然不是一个人跑来劫人,这时候,西淮才看见很多模糊的影子自阴影里显形——
他们与西淮银止川隔着一定距离,但是姿态绝对呈现出一种进可攻退可守的侧势,沉寂无声地望着他们。
这有些出乎西淮的预料——
在他心里,他一直觉得自己先被花辞树抓住的几率比较大,从未想过在这城内,还有与银止川再见一次的希望。
他仔细地端详着银止川,看他稍显得瘦了些的身形,和冷若冰霜的面容。
倘若仔细看,会发现那目光中有很隐秘的留恋,和暗自的再见的欢喜。
“你当然会活着。”
西淮微微笑着,朝银止川轻声说,“你会活得很久很久的,长命百岁。”
其实西淮不知道银止川在说什么,他甚至不知道银止川中毒呕血的事情。
他只是想着刚才自己从王为良府中盗来情报的事情,想这桩事他替银止川处理好后,银止川可以安然无忧地度过此番乱世。不受上京也不受沉宴的掣肘。
上一篇:除了气运我一无所有
下一篇:他的人鱼好像有哪里不对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