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是干嘛,李郁萧心尖儿上一寸麻一寸惊,说不上是抗拒还是迎合,也说不上是冷情还是热望,只磕绊着发问:“你、你到底做什么。”
五感之中视力被剥夺,依稀是回到刚刚穿来的那时候,暴盲症还在作祟什么都不得见,眼前有一片红,只好依靠听觉与触觉,触觉……李郁萧没听见穆庭霜作答,只感到他牵上自己的手往什么方向走。
走得很慢,到得什么地方站定,听见穆庭霜道:“臣更衣,为免污陛下视听,陛下还是蒙着眼睛便了。”
衣裳窸窸窣窣的声音,李郁萧呼吸急一急,什么,穆庭霜,嗯,月兑光了吗。不不,不想看,没想看。他无措地抬手,碰一碰眼睛上的带子,却终于没有给揪掉。
少一刻,那人又来握他的手,领着坐到榻上,“陛下,”他听见穆庭霜凛凛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来,“可知为何我没选在栖兰殿里。”
是啊,李郁萧问为何,穆庭霜解释:“陛下还记得去岁生辰的情形?陛下生辰当日,我在栖兰殿伤了陛下的心,因此不选在栖兰殿。往后年年,我陪陛下在梧桐朝苑过生辰,好不好?”
眼睛叫捂着,手叫拉着,亲密暗昧至极,李郁萧心里却说不清,一凉。
去年今日在栖兰殿,他怎么伤了我的心?
唔,哦,是为着欺瞒罗笙来历的事。李郁萧发现,面对穆庭霜,他总是在反反复复。方才他明明打定主意不要看,要走,可如今却随着人坐在榻上。去年今日呢,他在穆庭霜怀中躺过,两人谈一些彼此为何不愿娶旁人的话,言语何止涉及风月,简直是挑着情往对方怀里贴。然而,他那时内心里是痛的,痛穆庭霜瞒他骗他,面上云淡风轻,仍可明言一句,朕心里头念着穆卿才不立后呀。
那时是什么心境?是了,是打定主意要做戏做到底的,那么后来,又是为何改变初衷,为何想要假戏真做?是台上唱戏的这一人入戏太深?还是看戏的这一人太有心?
不知。
他们都是戏中人,白问一句前因,如今围困在成堆的后果里寸步难行。
李郁萧叹口气:“往事休要再提。”
“好,不提了,”穆庭霜抓着他的手按在胸口的位置,“但我总要叫你知道,我是真心知错也是真心悔改。”
李郁萧无奈:“我知道了,好吧。”
没力气,李郁萧没力气,一腔孤恨从修慈寺闯出来的那股力气,他真的没有了,没力气再去论这些你对我错,你欠我还是我欠你,看见穆庭霜,他依然会觉得好看,穆庭霜撩他,他的身体会诚实地给予回应,偶有情致,也愿意配合着玩一些勾挑的游戏,可是再多的,他现在真的没有力气。
他只道:“我都允你这样胡闹——”话没说完,腰上一股力道一捞一推,他整个人被穆庭霜撂倒在榻上,他听穆庭霜道:“哪样子胡闹?既然陛下降旨要胡闹,我少不得要教陛下知道,哪样才是真正胡闹。”
说完倾身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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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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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梅花乍入衣·五
李郁萧只道梅花画衣穿在穆庭霜身上惊为天人, 未知其实他面上这抹红布才是真正绝色。
雪样的脸,衬得茜红好比深红,只露出远峰一样的眉, 眉宇间那一凹尤其可人。
只可惜这样的好颜色, 偏偏要说一些绝情话。
穆庭霜不愿意听绝情的话,可又亲口说过不轻易亲他, 左右无奈, 手按上他的唇瓣,搏弄片刻, 眼睛暗一暗,张嘴啃咬在下颌上。
又整张脸吻遍, 又隔着红布条啄一啄, 喟叹一句:“跬步千里,滴水穿石,我有恒心和意志,陛下可别泼冷水。”
泼冷水, 李郁萧一阵迷糊, 心想我这还算泼冷水?任你按着亲,身上热得单件的袍服都穿不住,那话精神得跟吃过药似的, 就这你说我泼冷水?还要怎么着才算热乎。
嗯,穆庭霜自称有意志, 李郁萧这会子却没什么意志,一心一意想让穆庭霜闭嘴, 也别亲了, 满脸湿漉漉的,干嘛呢, 正经的,赶紧去摸一摸鼓胀的那处行么。或者手给咱们松开也行,别总这么紧紧攥着,跟咱们随时会跑似的。
心里这么馋着,一个没留神,他喉咙里溜出一个尾音儿的轻吟。
只觉身上的人动作一顿,而后他的下裳遭大罪,三两下叫扯得撕口裂缝,韧得无比的柔麻棉整片剥落,滚烫的皮肉暴露在空气里,倒说不上冷,只是似有若无的凉风一撺掇,腿上又痒又麻。
眼睛遮着看不见,李郁萧只感觉到身上的人重心下移,解开他的袍服,亲吻落在他胸口,他紧喘一声,若无其事笑道:“我泼得甚么冷水?是你在我身上留下好多冷水。”真的,唇舌离开的地方濡湿,小风一吹就是凉得很。
那又冷又热的痕迹一路蜿蜒,李郁萧双腿叫分着岔住,滚热的鼻息吐在他的腿根儿,隐隐约约他明白穆庭霜是想哪样子胡闹,惊得胡乱伸手去抓人:“别!你可别!”未免折辱人,人是正经大家出身的公子郎君,不能——
李郁萧目瞪口呆,他是情急之下掀开眼睛上的遮挡物,却被眼前的情景兜头震住。
方才听见穆庭霜更衣,却其实并没有更衣,只是撇开衣带敞着,此时白梅香雪的纱衣坠在肩臂,胸口和肩膀大片的肌肤果露在外,脖子并一张脸白生生抻着,而那张脸、那张脸紧挨着贴着的,半截叫吞在口中的,就是……
银床梅花共凌乱,青虬丹颗相裴回,李郁萧看见穆庭霜乌黑的发散在他腿上,半身光果伏在他腰间,只这景象,只这景象就要比任何生理上的刺激更动他心魄。
“你大可不必……”一句推拒言不由心声如蚊讷。后头他仰着脖子,越发地说不出话的。
事毕他倒着气儿,看见穆庭霜跪坐在那儿,嘴上脸上糊得乱七八糟,心里不免不好意思,又看见穆庭霜敞着的衣襟里也很精神,嗯,就,只顾着自己是挺不地道,因朝着穆庭霜抬起手。
穆庭霜接住他的手,靠近询问:“陛下何事?”
红口白牙抹纯白饴糖似的,可李郁萧知道他嘴里不是饴糖,是、咳咳、是压根儿不甜的东西,手递过去眼神又羞窘地收回来:“你也不去漱口清洁。”
“呵,”穆庭霜浅笑,吻一吻他手背,“不脏。”
又半是诱哄半是花搅地道:“陛下觉着脏么?既觉着脏,往后这等脏活都交给我,好不好?”
好、好你个头,李郁萧慌着眼睛,眼睫直不听使唤上下乱飞,索性闭上眼:“我身上脏物出去,你身上还脏着,你、你倒杵着膈应谁,快打发了。”
“那么,”穆庭霜拖一拖调子,侧身躺下拥住人,“陛下这只手,是赏给我聊作打发么?”
咳咳咳!原本、原本李郁萧是这个意思,可事到临头却又伸不开手指,只僵着没动。
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这搁在穆庭霜眼睛里无外乎恩赦,捏着一只抖啊抖的手掌往身上按。
李郁萧只觉得手上一烫,太烫,真跟灼人似的,紧接着这份热意直烫到他面上,嗯嗯嗯,除却他自己的他真没碰过这件儿,真是、真是。他蒸着脸缩着,穆庭霜一手搂着他一手拽着他的手在底下动作。后来大约是不尽兴,翻身轧在他腰背上,嘴里嘬住他后脖颈一点子皮肉,他的手极不舒服,叫反手弯折到背后,东西呢,蜇磨在他攥着的手和后腰眼子中间儿,最后抹上他曾严令禁止不许人碰的地界。
腻得很,过份太过分,李郁萧口中一叹:“你就仗着朕不会真的赶你,你就造吧。”
“非也,”穆庭霜呼吸平一平,笑道,“陛下可说句摸良心的话。”
“摸什么良心?”
穆庭霜叹口气:“我不是仗着陛下不赶我,是仗着,”稍稍贴近耳朵悄摸说道,“是仗着陛下没尝过滋味正新鲜,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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