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有心思取笑你。反正现在走也走不得,也只好欺负你了。”
“陛下!你……”
“怎么,不服气?”
李广宁笑着,单手捏了捏杜玉章的脸蛋,
“我是君你是臣,我想怎么欺负你就怎么欺负你。今日我就要做个欺负臣子的昏君,不行么?”
杜玉章偏过头,不看李广宁了。李广宁却笑得灿烂,偏要伸着脖子去看他。杜玉章突然回过头,两人眼神相对,李广宁微微一笑,就想凑过去吻他的心上人。
杜玉章突然伸手拦在中间,叫李广宁扑了个空。
“怎么,不给亲?君要臣……”
“宁哥哥。”
杜玉章两片唇轻轻开启,声音不大,却沉沉静静。李广宁眼眸一凝,呼吸渐渐放缓了。
“好玉章。朕……我……我不欺负你了。宁哥哥疼你,来,让宁哥哥抱抱。”
一边说着,他眼神都不肯从杜玉章身上挪开片刻。张开双臂,就想要将杜玉章揽入怀中。却没想到,杜玉章向旁边一躲,竟叫他再次扑了个空。
“我不给你抱。”
“怎么呢?又是哪里不高兴了?”
“宁哥哥方才欺负我,我便不给宁哥哥抱了。”
“……”
“君要臣死,臣也不得不死。若是陛下,是君主,玉章自然言听计从,不敢有半分僭越的。但是现在……”
杜玉章一双眼睛促狭地看着李广宁。那意思再清楚不过——现在的你,是高高在上的君王,还是对我宠爱有加的那个宁哥哥?
李广宁看着这样的杜玉章,呼吸都重了几拍。他却不敢强迫他什么,只能苦笑一声。
“玉章真是,最懂得如何勾得朕心驰神荡,魂魄都为你乱了。明明朕才是大燕的君主,却在你面前一点便宜都占不到了。好好好,朕认输,朕自然只想做你的宁哥哥,什么君主臣子,那是别人。”
说到这里,李广宁还有些不甘心。他又张了张双臂,
“真不给抱?”
“……”
抱一下当然没什么。但杜玉章真的是太知道李广宁了。看他那个饿狼一样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明明昨日,他借口天气太冷,窗子又漏风,一定要杜玉章在他怀里暖着。结果夜里他手脚那叫一个不安分,杜玉章抗议了几次也没有用。最后,还不是提枪上马,厮杀几个回合才肯罢休。这一番折腾下来,杜玉章倒是浑身汗水淋漓,一点也不冷了。可是直到现在,他腰里还疼着呢!
现在还要“抱”?只怕抱着抱着,就又要起了别的事端。
想到这里,杜玉章忍不住轻叹口气。虽然他经过郑太医的神力相助,身体恢复了从前。但毕竟是文弱书生,却不能与曾经戎马征战过的李广宁相提并论。尤其那人精力过于常人,他是多少有些吃不消的。这种事,不和谐不好,太和谐了似乎也不太好啊。
“给抱一下。一下都不行?”
李广宁放软了声调。杜玉章向来是吃软不吃硬的,他就特意摆低姿态,可怜兮兮——杜玉章哪里受得住这个?
明知前方有“陷阱”,看着这样的李广宁,他也只能闭着眼睛往下跳了。
“唉。那好,那就抱一下。抱过了,出去走一走,找这边的村民聊聊。”
这也是题中应有之义。他们游历四方,不仅是为了观赏大燕的大好山水,更是为了了解民间的民生百态。走走停停,聊聊看看,就能知道许多奏章里永远不会提到的事情。
“那好,一下就一下,总比没有强——哎,朕这个夫君当得,真是苦啊。自己的内人,抱一抱竟然还受限制,真是……”
李广宁嘴巴里抱怨着,手上可一点不含糊。他一把将杜玉章揽进怀中,鼻尖凑到那人肩膀上,轻轻嗅吻着。两只手更是捏着杜玉章的侧腰,一边揉,一边就往下去了。
“陛下!你干什么……不是说了只抱一下的么?”
“是啊,抱一下……朕不曾松开手,这就都只是一下。”
外面白雪皑皑,屋子里风光却渐渐旖旎。杜玉章推拒片刻,没能推开李广宁,呼吸却越来越乱了。他身上那件雪白挺括的锦袍的也揉出了褶皱,衣领半敞,雪白的锁骨上还留着红痕。
“滴滴哒哒滴哒哒……”
突然,一阵喜庆的唢呐声从门外响起。有人用力敲响了大门,有人带着浓重乡音,欢喜地在门外喊着,
“阿婆!时候到了!该去拜娘娘了——您快动身哇!咦,这样天气您家里来客人了?也请他们一同去吧!”
“好咧!”
这是阿婆的声音,带着点笑意,
“我这就去请他们。是两个年轻俊俏的后生,带他们一起去拜娘娘,娘娘一定高兴。今年肯定赐下许多喜事给咱们庄子。”
——什么娘娘?什么喜事?
——最重要的是,阿婆要来找他们?
听到这话,杜玉章立刻被分了神。他推开李广宁,坐起身来。此刻,门外已经响起敲门声。
“宁哥哥,快去开门呀。”
杜玉章随口指派着,却没听到动静。他掩好领口,抬头一看,就见到李广宁一脸憋闷地盯着他看。
“你怎么不动呀?”杜玉章想了想,试探地问道,“宁哥哥?”
“……”
李广宁喉结明显动了动。他咬着牙,用力捏了捏杜玉章的脸蛋。又喘了口气,还是忍不住,将他按在床上使劲亲了下去。
“阿婆在外……唔……面……”
恶狠狠亲了一口,李广宁才起身去开门。他满是怨念地抱怨了一句,
“明知最受不了你这么叫……这就是诚心折腾朕!”
“宁哥哥,你说什么?”
“闭嘴!”
杜玉章还想再问,却没找到机会。因为门已经开了,阿婆笑容满面地等在外面。
【李杜】奉旨成婚之二
“承喜娘娘?”
杜玉章听婆婆简单说了来意,恍然大悟。
“原来是这样。说来也是,入了冬,确实是时候拜娘娘了。只是没想到这里这样早,一般不都是在正月初七?今日才是腊月初七啊。”
“那不一样,不能冲撞了正位娘娘的。”
阿婆慈眉善目,还专门端了汤水来。告诉李广宁和杜玉章外面天冷,叫他们暖了身子再出门。
“老婆子动作慢,我先去收拾收拾。你们后生两个喝了汤,咱们一并动身。”
杜玉章忙道了谢,替阿婆拉开房门。等他走了,李广宁有些疑惑,
“什么喜娘娘?玉章,皇宫中对各色节庆最重视不过,我却不记得正月初七还有这么一项活动。”
“宫中都是正节正典,能在宫中祭拜的神明那都是铸了金身,礼部登记在册的。可是咱们大燕之大,各地乡土神祇还不知有多少。陛下,这位喜娘娘是东南几个郡县非常崇拜的一位神祇,据说原本是前朝宰相府的小姐。当地另一姓徐的官员十分英俊年少,娶妻多年不曾有所出。这位小姐在庙会上见到那位大人,是一见钟情,愿意自降身价替他做妾。据说,那大人与夫人十分恩爱,多次拒绝,可挡不住这位喜娘娘的一片痴心。而宰相也对女儿这公开追求男子的行为十分痛恨,认为辱没门楣,在一个大雪夜将女儿赶了出去,宣布与女儿断绝了关系。”
“还有这种事?朕看这女子十分糊涂,确实辱没门楣。若是那男人家中无妻,她一片痴心倒还算可堪怜惜;人家夫妻两个好好的,关她什么事,却一定要插一脚?”
李广宁颇有些不屑,
“后来呢?”
“后来,这位小姐在冰天雪地中冻饿不堪,更遇到了歹人,差点丧命。她想在死前看那大人一眼,拼着最后力气来到大人门前,却被大人的结发夫人的侍女看到,要赶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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