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太冷了,他手指抖得厉害,两三次都没能解开那个系带。
一双温暖的大手罩在了他手上。那手指上,还带着些桃酥点心的甜香味。
“要是想用体温烘干衣服也不是不行,但这衣服浸透了水,太湿了。最起码要晾在火堆上,将水汽蒸掉些。”
韩渊耐心地替他将外袍解开,抖落开甩了甩,甩落一地水珠。
“还有,既然要烤火,就离火堆近一点。风从哪边吹来,你就坐在侧面方向——背对风,腰里会受凉;正对着风,又顾及火焰飘过来,不敢太靠近。”
韩渊说着,将白皎然内袍也解下来,如法炮制晾了起来。然后他往火堆里丢了几块木柴,又指了一个地方,
“你坐在这里。暖和,避风。”
“那你坐哪……啊!”
疑问还没说完,变成一句惊呼。白皎然攥住韩渊的手指,神色有点窘迫。
“最后这件,就不脱了吧……读书人不该随意坦身露体……”
“嗯?”
韩渊挑了挑眉毛。白皎然像是才意识到——韩渊自己早就扒了个精光。
他眼睛下意识往韩渊身上看过去,不知怎么,脸上红起来。
韩渊跟一般读书人不同,是自小就干惯了活的,很有力气。所以他筋肉结实,肩膀很宽,腰间却收窄,是不折不扣的公狗腰。穿着衣衫时,他好像很瘦,可现在看来,块块肌肉随着他动作滚动,线条分明。
火堆的光从他身后照过来,给他的身体染上一层金红色。就连他菱角分明的脸,都显得分外深邃。
他不说话,似笑非笑地盯着白皎然。
“我,我不是说你……”
“无所谓的。你说我,我也不在意。”
韩渊唇边露出一丝痞笑,
“我本来就不信什么圣贤书。说得再好听都没卵用,能干成旁人干不成的事,才算几分本事。”
话音未落,韩渊已经利落地将白皎然亵衣撕了下来。
然后自己将这件亵衣披了上去。
“啊?”
“啊什么?有时候,烤火都没有用肉身子烘干衣服来得快。”
“那,为什么不让我自己穿着……”
“废话,你不是喊冷吗?”
韩渊绕到他身后,就地坐下。两腿岔开,正将白皎然圈在自己身前。
“离我近一点,就不冷了。”
说着,两只胳膊圈住白皎然,突然向后一拉。
“啊……“
白皎然猝不及防,直接倒进他怀里。两只胳膊用力圈住他的身子,耳边传来一声带着热意的低语,
“这样靠在一起,是不是就不冷了?”
【韩白】那一夜之四
何止是不冷。
韩渊一日日苦日子打熬过来,身体素质极好。方才又忙活半日,筋骨都活动开了,身上几乎要冒汗。此刻坐在白皎然背后,将他圈在怀里,赤裸的胸膛直接贴在他背上。白皎然能感觉到热意从背后传来——说来奇怪,白皎然从不知道自己身子这样敏锐。连韩渊呼吸时胸膛轻微起伏,他都感觉得到。
“问你话呢。”
声音耳后响起,带着温柔呼吸,轻轻喷在他脖子上。白皎然悚然一抖,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
同时起了异样感觉的,还有……
白皎然的脸腾地红了。他小腹绷紧,悄然向前挪了一点,好离韩渊赤裸裸的身子远一点。
“跑什么跑!抱着取个暖,又坏了哪条圣人规矩了?”
韩渊语气却有些不耐烦,
“老子的胸膛,你以为人人都让靠的?不过是怕你冻坏了!这么冷的天,别矫情,赶紧过来。”
“我身上凉……”
白皎然慌忙找了个借口。韩渊瞥他一眼,颇有些好笑。
“是啊。你身上凉——我自己抱了半天了,我不知道你身上凉?若是不凉,还不用这么费劲。”
“本来天气就冷,你还要替我取暖。我觉得,我在火堆边烤一阵就好。”
白皎然这话,却也是真心实意。天气本来就冷,韩渊将他安置在火堆边最暖的地方,自己却只坐在他身后,被他挡住火焰暖意不说,还得用肉身子替他暖和。他心里过意不去。
韩渊眉毛一挑。他微微偏头,从白皎然后面看过去——火焰跳动着,给白皎然俊秀的侧脸,勾勒出一条金色的光。
四周风声阵阵,大雨瓢泼。可因为有四周用衣袍遮蔽出来的这一小块地方,风雨都好像被暂时地拒之门外了。
在他们周围,只有火光跳跃时,那映温暖的扭动的金光与淡影。
——还有一个,他此生遇到最好的一个人。
韩渊这样想着,心里柔和下来。遇到白皎然,他连棱角都支棱不起来——那人太纯真,只该捧在手里好好护着。若是棱角坚硬,不小心刺疼了他,可该怎么办?
“没事,我不怕冷的。”
韩渊声音柔和下来。他向前凑过去,单手撑在地上,从白皎然脖颈边探过头去,笑着盯着他看。
“怎么回事,脸还红了呢?我真的不怕冷。更何况,你我要是挨得近一些,反而会比单独烤火更暖和的。”
低回磁性的声音就这么在耳边突然响起。呼吸喷出的气息混着笑意,震得白皎然耳后一阵酥麻,随即这酥麻就沿着脊梁一路向下,他半边身子都酥了。
——白皎然熟读圣贤书,恪守礼教规矩。他长了这么大,并没有自渎过。当然,少年人身子骨渐渐长成,总会有些征兆。但那也是夜班时分梦中显露端倪,第二日醒来见到痕迹,他也不会太放在心上。
——毕竟精满则溢,自然而然,他也问心无愧。
可此刻,不知怎么回事,他竟在韩渊身边出丑。虽然现在没有被韩渊发现,可他从来信奉“君子不欺于暗”。这已经让他羞愧难当,大为自责。
——若是韩渊见了我这样丑态,不知道该多么瞧不起我……以后恐怕他再也不想见我,永远都要不齿我了!
越想心里越惶恐,他才远远躲开。可韩渊不依不饶,从身后又绕过来对他说话——不知怎么回事,被人将气息喷在耳朵上,他就觉得半边身子酥麻了。
“皎然?”
韩渊等待片刻,却没等到他的回音。凑过去一看,见他满脸纠委屈难过神色,两只杏眼竟然含了些泪水似的,叫人见了心里都心疼。
再加上脸上有些红浮起来,与平时完全不一样。
“你怎么了?”
韩渊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摸他额头,
“是不是病了?该死,我就知道不行——这样大雨天,这么冷,身边也缺医少药的!我就怕你病了,可最后还是这样……”
韩渊真的急了,不停埋怨自己——白皎然本来不用受这个委屈,自己明知道这一趟下乡是要吃苦的,为什么偏要将他拉出来?不还是有私心,想让他看看自己多能干,让他心里觉得自己厉害,最好再夸上自己几句吗?结果……
——嗯?这小子的额头摸起来,似乎不比自己掌心热上多少?
韩渊一顿。他探寻的视线落在白皎然身上。若有所思地看了他几眼,又不着声色地瞥向他绷紧的小腹,和别扭的姿势。
“咳咳……”
韩渊“咳”了一声,掩饰差点露出来的笑声。
不就是两个人贴得太近,他起了些反应?都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郎,这有什么奇怪的?还躲什么?
真是……
韩渊憋着笑,觉得白皎然真是太纯了些。叫他突然生了些欺负人的兴致来。
他眼珠子一转,装作若无其事,凑上前去,
“皎然,我发现一件怪事。”
“什么事?”
“这山神庙为什么在这荒郊野地……”
“这算什么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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