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混蛋透顶!你有手谕,为什么不早些拿出来?”
“徐浩然本来就知道陛下行踪。其他人却不一样。陛下这是微服私访,我怎敢随意吐露?”
“那你刚才……对我为何不说?!”
“我本来想说。可你竟然不信我,我就又不想说了。”
“你这个混蛋……你……”
“混蛋混蛋,来来回回就是一句混蛋——皎然,你就只会骂这么一句?这样好的一张嘴,一不会骂人,二不会撒谎,真是可惜了。不如做点别的吧。”
话音未落,韩渊却凑上前去,托住白皎然后脑勺,直接亲了下去。这一下结结实实亲在嘴上,白皎然死命挣扎,却依然逃不脱。
过了许久,韩渊才肯放了他。这时候白皎然一双眼睛早就通红,像是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了。
“韩渊,你这个……”
“我这个混蛋,是吗?我知道了,我替你说——韩渊就是个混蛋!瞒着我交了相好!一别三年生死未卜!让我伤心让我担忧!方才还让我那样疼,又逼我做些圣贤书上不许做的舒服事情……我明白,我都知道。我是个混蛋,我对不起你。你骂的都对,气的也都对。这事情我理亏,回去慢慢让你出气。”
“韩渊!你……你……”
白皎然小脸胀得通红,胸膛不住欺负。可韩渊将他想要说的话都给抢先说了,叫他一口气憋在肚子里,却一点办法也没有。眼看他眼眶越来越红,眼泪就在里面打转。
韩渊伸出手,把他眼角将坠不坠的一滴眼泪给蹭在指头上,伸进嘴巴舔掉了。
“宰相大人,那山谷可快到了。咱们得分清轻重缓急,可不好这时候还纠结在儿女情长。来来来,我们先来解决陛下的问题,好不好?圣贤书说了,国家的事情排在前头。咱们这是私事,该摆在后面。来,你坐好了,我仔细把情况说给你听。”
韩渊顺手将坐垫塞在白皎然腰后,让他靠上去,好坐得舒服些。韩渊也不管他什么脸色,自顾自开始介绍情况了。从他来到平谷关外说起,重点是昨日收到陛下的召见,和山谷里面的情形。等到说完,恰好马车停下,徐浩然整顿军队的吆喝声响了起来。
他时间计算得倒是刚好。
这一路上,是亲也亲了,抱也抱了,羞羞的事情也做了,还惹得白皎然哭了一场——最后时刻用来揭露身份,再说明情况,居然时间一点不曾浪费。这边才住口,那边车子就停了下来。
“什么?你说山谷里的是杜大人?”
白皎然倒抽了一口冷气。果然如韩渊所料,他太过吃惊,连怄气都不记得了。
“正是他。陛下也是为了找他,才微服私访来到平谷关。包括三年前,我之所以谎称自己有个相好耽误了时间,所以看守不利被他逃走,其实也是在说谎。杜玉章是我联系了苏汝成放走的,这是为了救他的命。”
“竟然是这样?那你所说的相好……”
“全是假的,是骗陛下的。因为我知道杜玉章在你心里有多么重要,就算陛下赐死我,我也不能让他死于非命,最后惹你伤心。却没想到,你到陛下面前替我圆了谎,阴差阳错,这相好就成了你。”
“你……”
白皎然一时语塞,脸上顿时恼怒起来,
“胡闹!你竟然就为了这个欺君……韩渊,你真是胆大包天了!”
“胡闹的是你!当初怕连累你,才不让你干涉我在天牢的事情!你倒好,跑去向陛下求情——你对陛下说谎,难道不是欺君?到底是谁胆大包天?若是你出了事,叫我怎么受得了?”
韩渊突然声色俱厉,让白皎然愣在原地。韩渊却趁热打铁,上前半步,盯住了他双眼。
两人鼻尖顶着鼻尖,呼吸都交错在一起。韩渊低声说,
“白皎然。我韩渊从没什么相好。三年前没有,这三年里也没有。任谁向我投怀送抱,我都理也不理。”
“你……你和我说这些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让你知道,我从前,现在,以后——都只有一个你。”
话说完了,韩渊也不看白皎然反应,直接起身掀起车帘,就跳下车去。
“徐将军!军队停了,可我们还没到山谷里!是不是出了什么状况?”
外面明晃晃的阳光射进车里,白皎然犹在愣神。方才那一番话对他的冲击可太大了。但话中意味终究一点点浸透他的意识,叫他的脸也跟着烧了起来。
“白大人!”
“啊?”
白皎然愣愣回头,韩渊正弯着眼睛冲他笑。
“下车!前面就要到山谷里面了,跟我一起去看看情况!快些,陛下还在等我们!”
“啊……”
魂不守舍地迈出腿去,腰间却酸软着,白皎然身子晃了一晃。韩渊一把扶住他,掺着他胳膊将他带下车来。
“白大人小心。”
“……”
不知道为什么,白皎然没有推开他。只是他耳朵后面分外地红,又一点点蔓延到脖子上去了。
就连徐浩然在一边看着,都觉分外诧异——白大人生得清秀俊俏,这是大家公认的。可他今日脸色怎么这么怪,又怪得这样好看……倒仿佛有几分羞怯似的?现在他站在韩大人身边,不像是个被殷勤伺候的上司,倒真像是个俏生生的新媳妇了?
——不不不,这是什么联想!徐浩然被自己的胡思乱想吓得背后一寒。他赶紧眼观鼻,鼻观心,赶紧替那二人介绍起情况来。
第5章 -24
刚下车时,韩渊还偷偷搀着白皎然的手,两人靠得那么近,有种说不出的旖旎。但这份旖旎,却只持续了片刻功夫。听到了徐浩然的汇报后,韩渊松开了吃**的手,白皎然的脸色也从绯红变成了苍白。
“白大人,韩大人,我们已经按照上车时二位大人的要求,以最快速度行军了。可依旧是晚来一步——叛军现在将山谷重重围住,堵住了唯一一条通路!后面却是险峻山峰!虽然叛军并没有我们人数多,更不如我们精锐,但他们若是拼死冲击通路,威胁到陛下安危只是时间问题!陛下这次微服私访,只带了百余名侍卫!我们实在是投鼠忌器……”
“我明白。”
韩渊沉吟道,
“他们早就有能力攻破山梁,迟迟未动手,我猜是有所目的。要么是那个木清没逃出来,陛下用他的性命作为筹码,双方还在僵持;要么是木朗想生擒陛下,好用来要挟大燕……无论哪种,我们都不能逼得他们狗急跳墙。不然,他们只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攻破山谷,捉到陛下,到时候刀剑无眼,陛下的安全得不到保障!”
“那……现在能怎么办?”
韩渊抬头看了看天色。此刻天色尚好,再过一个时辰,就该到傍晚了。
“我听说西蛮有一种信燕,只要知道哨子声调,就能指挥信燕送信。徐将军,你可有这种东西?”
……
山谷中。
李广宁来到杜玉章房间时,杜玉章也正在等他。那人坐起了身,正伸着脖子焦急地向门外望。看到李广宁进来,他像是松了口气。
“陛下,外面很喧闹。出了什么事了?”
“平谷关在练兵,却不知怎么练到了这边来。我是微服私访,又不好责怪徐浩然惊扰圣驾。哎……”
李广宁怕杜玉章害怕,轻描淡写地遮掩过去。他在杜玉章身边坐下,
“打扰了你,你担待些吧。”
“平谷关?”杜玉章看他一眼,“我还以为,该是与我师兄有关。”
“……”
李广宁将他揽在怀里,叫他靠在自己胸膛上。
“不论与谁有关,我保你平安无事。你不用害怕,乖乖吃你的药,养你的病。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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