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哦,这样!原来靠这个!啧啧,这群官宦公子,真不要脸!”
——“我看这个白皎然,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听说他前几日认识了一个穷男人,日日勾着那男人下馆子,还带人回家,据说那一晚那男人都没有走!你们说,那种穷鬼,他白公子为什么巴巴缠着?听说那人蜂腰猿背,一把好腰。你们说,他图的是什么?下贱啊下贱……哎呀!”
听到这里,韩渊目光仿佛结了冰。才保证了绝不冲动的他,上前一步,狠狠一脚踹了过去。
那胖子正口沫横飞,却不防被人一脚踹在背后。他狗啃泥一样趴在地上,挣扎几下才爬起来。
“是谁?!找死是不是!”
他身后,韩渊抱着胳膊,目光冷冷地扫过去。
那眼神,就好像看什么路边的脏东西一样。
“滚。”
“你说什么!”
胖子恼羞成怒,从地上爬起来就要来揪韩渊衣领。可惜韩渊身材高大,他却是个五短身材,跳起来都打不到韩渊的脸。他伸手,韩渊往后一仰,轻轻松松躲过他的手。油腻公子怒吼一声,退而求其次,抓住了韩渊的衣襟。
可韩渊一抬手,直接按在他脸上,将他推开了些。
两人一时僵持。韩渊长手长脚,身体健壮,五指张开抓住他的脸,就好像铁钳一样又稳又狠。那胖子五短身材,虚胖虚胖,骂几句人都带喘的。胳膊没韩渊长,力气也没他大,当然更没他那样灵活,有心去打韩渊几下,都因为被抓住脸庞而够不着。韩渊手掌提起来些,他的脸也不得不跟着仰起来些,看起来别提多滑稽了。
“给我打他!打死他!”
胖子自己挣不脱,但还能呜呜咽咽地叫帮手。
身边几个帮闲本来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惊呆了。但此刻听了这句吼,他们突然回过神来,真的一起扑了上去。
却又同时住了手。
因为韩渊松开了胖子的脸,反背了他胳膊,将他挡在自己身前。
那张胖脸上带着几个清晰的手指痕迹,正对着帮闲们的拳头。
“叫他们滚下去。不然,我就要去书院告你了。”
韩渊语气淡然,
“你没听说,在书院门口犯规,是要直接革除功名,永远不能再参加科举的吗?”
这句话说出来,周围人的眼神都有点变了——这个大个子看起来一脸聪明相,原来居然是个傻子吗?现在打人的可是你自己啊!你这不等于是在提醒人家去告你,毁了你一辈子的前途吗?
果然,被他制住的那胖子脸上突然狂喜,放肆叫嚣起来,
“对,对!我可以去告你!哈哈哈,你这个该死的穷酸,竟然敢打你爷爷我的脸!我这就去老师那里告你!你,你等着!”
……老师啊。叫得还真亲切。
不过一句话,韩渊就套出了自己想知道的。果然,这人不是凑巧到了这里,说些煽风点火的屁话。
他背后还有个“老师”,而且,说不准就在前面那几位考官里面。看来自己的推测没有错,就是有人看不惯白知岳今年风头出尽,想要搞点舆论攻势——功名这东西,是学子们最看重的。在他们中散播点谣言,激起点波澜,虽然不能真的伤到白知岳什么,但总能伤害到他的官誉,叫他灰头土脸些。
最重要的是,他一定要顾忌自己的名声。之后对他门下这几个弟子的安排,就不敢太过高调了。
所以严格说来,这可是与韩渊和白皎然的切身利益相关。无论如何,都得管一管。
韩渊心思转的极快,一瞬间就想明白了来龙去脉。可他脸上却装出一副惊愕神情,
“告我?你,大庭广众污蔑朝廷命官白知岳大人,讥讽新科状元白皎然,哦,还暗指东宫内秽乱徇私。哪一桩认真追究起来,都是要下大牢的。你还想告我?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到底是你告得我再无功名,还是我告得你家破人亡?”
“你!”
那胖子脸色突然惨白了,似乎被韩渊的话吓住了。看那意思,竟然是想退缩回去,不去告了。
——蠢货,蠢货。不给他把路一直铺到脚底下,竟然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迈腿。
韩渊心中啧啧,面上却装作突然恍然大悟,一副”惊怒交加”的神情,
“你们这些人突然都围着我做什么?哦,我知道了,你们都是一伙的!”
帮闲们面面相觑。他们确实和那位胖公子是一伙的没错,可他们方才都没有动,哪里来的“突然”围着你?他们一直围着你的呀!
韩渊没看他们,只看着胖子。结果那胖子依旧没什么反应,一双小眼睛倒是瞪得很大,好像还没从刚才的惊骇中回过神来。
果然是人头猪脑。韩渊没办法,只好又说了一句,
“别以为你们人多,想要诬告我,就能够颠倒黑白!我告诉你们,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周围还有那么多人,一定有人听到了,那些大逆不道的话究竟是谁说的!别以为周围都是你们的人,就能……”
那胖子听到这里,眼睛一亮,像是活了过来。
韩渊却是暗地吐了口气——要是这死胖子再不开窍,聪明如他都要被难住了。若真是那样,他总不能揪着胖子的耳朵,教他该怎么陷害自己,倒打一耙地去书院告自己吧?
真的是太不容易了。面对这种烂泥扶上墙,送人头都不会收割的猪对手,叫人心好累啊。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片刻功夫后,韩渊终于如愿以偿,被那胖子揪到书院门口去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韩白】错之三
却说那胖子,得了韩渊苦心提示,终于想到了陷害眼前这位的法子。他不觉大为得意,觉得自己简直聪明到家了。
“哈哈哈,你这蠢书生!那角落,周围就那么几个人——谁知道到底哪句话是谁说的?我看,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就都是你说的!”
围着他的几个帮闲。平时也靠着奉承他混吃混喝,没一个好东西。此刻听了这话,他们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
“对啊,这些污蔑白大人,新状元,还编排太子殿下的话,分明都是你说的!”
“就是就是,我们公子听不下去,斥责了你几句!怎么你就血口喷人了呢!”
“快快快,前面就是书院,扭送他见官!我就不信,这青天白日,没有王法了!”
“也不看看我们公子是什么门户,你这种 穷酸也敢跟我们公子叫嚣!”
——门户?什么门户?
韩渊上下打量这胖子——一身华服,趾高气昂,腰间还附庸风雅地栓了个玉佩,可惜下面大金坠子暴露了他的底细。看起来,断不是什么王公贵族,更不是书香门第。
十有八九,是个商贾子弟。
“外地来的?”
“啊?”
“怪不得这么土鳖。”
韩渊呵呵一笑,
“京城里就是只猪,都知道天子脚下,校尉到处走,御史多如狗。说话办事不能太绝,因为你不知道你得罪的,到底是什么人。”
胖子脸色胀红了。他“呸”了一声,用力扯着韩渊的衣领,
“你是什么人?你想告诉我你是什么人!哈哈哈,唬人唬到老子头上了!你看你穿的破破烂烂,看榜连个下人都没有,你会是什么大人物?我呸!”
一边说,他一边扯着韩渊衣领不放,直奔前面书院而去。韩渊咧嘴一笑,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直接跟着他走了。
外地来的,还是个商户。能主动惹到这种官场间倾轧里来,看来不光脑子不太好使,身后肯定也没有得力的靠山。不然,不至于干这种给人当枪使的脏活。
所谓人傻,钱多,没人罩——韩渊心中一声冷笑,觉得自己今日运气真不错。这样的肥羊撞到手里来,不坑他坑谁?
半路上,不知身后那些帮闲谁给韩渊使了个绊子。韩渊一个踉跄,却没有摔倒,长腿一跨就稳稳立住了。可他怀里却掉出一个竹号牌,被一边那人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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