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路魂不守舍地回了家,脑里反复回放的,还是傅白雪带泪的那一笑。
直到进了家门,才惊觉自己忘了什么。直到迎面看到坐在大厅中的巫商,我才想起来。
——我忘记问傅白雪,我们到底有没有做过了。
巫商正坐在沙发里看书,他双腿优雅交叠,初初长成的身量,加上还未稍显青涩的气质,若是拍下来可以去当时尚杂志。
但和这小鬼打了许多年交道的我很明白,他是那种气得越很,越注重仪态的人。眼下这姿态,大概离气疯只有一线之隔了吧。
他见我回来,条件反射般挂上笑脸,可下一刻笑就僵住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低头,就看到自己的肩膀靠近脖颈的皮肤上,没有被卫衣遮住的地方,有一块深红色的印记。
是昨晚傅白雪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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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话:沉默的礼物①
我给昭瑶买宝石,给傅白雪带串珠,但总是没有巫商的份。
——他以为他没有。
我也确实都把它们收了起来,从没给过他。
四月一日
长佩真的限制我的发挥,你们不知道开头这段我为了过审,改了多久。
有点想撸个老白视角的片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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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五章的灵感来自一句歌词:“在你眼中的我,是什么颜色的?”
Suara的《但为君故》,非常悲的一首曲子。本来想一口气把昭瑶和巫商的颜色都写出来的,但拖得太长影响节奏,就分开处理了。
第101章 三十八、沉默的礼物①
三十八、沉默的礼物①
巫商一步步走到我面前,我在他的目光之下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扯开我的衣领,露出藏在里面的痕迹。
“……”我微微侧头,想避开他的视线,却将脖颈完全暴露了出来。
巫商纤长的手指摁住我的喉咙,在我以为他会直接掐死我的时候,他黑沉的眸子陡然弯了一下。
巫商笑着问我:“这里有好深一个牙印,您没发现么?”
我有点恍神,是这样么?昨晚因为被注射了大量药剂,我的意志一直不怎么清醒,傅白雪究竟做了什么我基本没印象了,不过似乎……
昨晚他叼着我的喉咙,很生气地惩罚了我。
但是我今天离开得太匆忙,根本没有照镜子。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回答,犹豫了一会,然后诚实地摇了摇头:“没发现。”
“……”似乎是被我无语到,他用力捏了下眉心。
我这才注意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巫商的皮肤是极冷的白,这点阴影将他浓黑的眼睛衬得更幽深了。
我心里说不出来的奇怪,这种奇怪让我没办法直接上楼,甚至有点盼着巫商发火——以他的醋劲,一定会大发雷霆吧?
他还会干什么呢?会强硬地要求我不准做这做那,或者必须要同傅白雪保持距离么?
或者,以他的恶趣味,会想着法子折腾我?那我就由着他好了……这次等他做完,我就不打他了吧。
正想着,巫商忽然咳嗽了一声。
人生气的时候血压会升高,呼吸会变急促,为了控制自己的情绪,通常的方法就是深呼吸。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明明那么生气,却还没有发火,但很显然,他在深呼吸时,忘记被我打折的肋骨了。
大Alpha的体质比普通Beta好了几个档次,但肋骨骨折也不可能马上就好,他最近一直都是静养,连日常的体能训练我都暂停了。
这下他一下子岔了气,登时咳嗽起来。他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忽然出了岔子,素白的面庞霎时染上红晕,他想要忍住,但咳嗽和爱意一样,是无法掩饰的东西。
巫商咳得愈发剧烈,背脊都狼狈地弓了起来,声声带血,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
“……”我于心不忍,往前走了一步,他却像是受伤的猫咪一样,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先把你这副——咳咳……碍眼的样子,咳咳咳咳,去掉!还有,咳咳咳,去洗澡!”他捂住唇,艰难道。虽然语气很凶,并且忘记加尊称,但是我却一点不敢生气。
经过他的提醒,我才想起来,昨晚我是顶着那个身形相仿的Omega的脸来着,一直忘了换回来。
这个能力我一直不爱用,因为虽然方便,但是真的疼。就像直接在脸上动刀子,还是不打麻药的那种。
我对着卫生间的镜子做了几番调整,本来打算换回自己的相貌,却忽然犹豫了一下。想到还在外面的巫商,我鬼使神差地冒出了一个念头。
要是我顶着“老师”的脸,巫商会高兴一点么?
我想让他高兴一点。
“老师”的样子,我是知道的,当年巫家寻人的时候,给了我对方的照片,我还留着。
我翻开手机,在加密文档里找到了对方的样子,仔细观察一番后,把自己捏成了那个人。
他一定会满意的。
我忽略心里那点不知所谓的酸涩,重新走了出去。
在一楼争吵终归不好,昭瑶出去了,要是被他看到会很尴尬。趁我整理的间隙,他回了自己的卧室——没错,自从搬家以后,我们终于不是同住一个房间了,但他的卧室就在我的隔壁,中间的浴室还是相连的。
之前我们总会人模狗样地和昭瑶道完晚安、各自回了卧室后,再通过连接的房间私会。巫商当时还调侃,说好像女主人在瞒着小孩偷情。
我当时问他,女主人是谁?
住着女主人房的巫商登时哑口无言。
想到这些趣事,我的唇角不禁挽起一丝柔和的微笑。正好,半卧在沙发上的巫商抬起头,与从浴室出来的我四目相对。
“…………”
他怔住了,瞳孔剧烈收缩,像是变成了一尊石像。
其实,巫商的情绪流露一直是很少的。
他以前总是一副冷冷淡淡的厌世表情,看谁都是一副嘲讽脸;后来被我逼成了一个戏精,一颦一笑都是场上最靓的Drama Queen。
有些人哭和笑,是因为他想哭想笑。但有些人哭和笑,仅仅是他认为他该哭该笑。
巫商那颗聪明的头脑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他真实的感触究竟如何,我从来都把握不准。
但这一刻,我总算察觉到,他那面具一般的外壳裂出一条深缝,流露出了一点内里的血肉来。
那是深沉到想要恸哭的依恋。
不知道是不是被Omega的生理影响了,拥有了一点母性,明明最不耐烦这种情况的我,看到他这副脆弱的样子,竟也跟着难过。
“……”
他的嘴巴张了张,像是想要说什么,我忍不住凝神准备细听,却看到巫商似乎陡然反应过来,神色重新变得清醒。
刚才那种脆弱,顷刻散得干干净净,他又变成了那个哪怕再气也要微笑的贵公子。
对我来说,这其中的变换,像是化掉的春水,变成冬日的狂风。
……啊。
我怔怔地站在那,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
他好像,并不是很高兴。
比起他的老师,巫商就这么不愿意看到我么?
我并不介意——无论怎么说,巫商一个大Alpha就这么什么都不图地跟着我,我都是占尽了便宜的那个。身为享受红利的人,我没什么抱怨的资格——我只是稍微,稍微有点点疑惑。
说到底我和他的老师都是同一个人,我究竟比未来的自己差了多少,才会让巫商在明白过来的瞬间,露出那样冷冽的神情?
巫商又捏了捏眉心:“换回去。”
我站着不动。
他见我没动,放下手,皮笑肉不笑地补了措辞:“请,您。”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垂下眼,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巫商。
大概是肋骨又在痛了,他用手轻轻地按住那里,眉毛也是蹙着的。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地问:“你为什么不高兴?”
这根本不是我想要的结果。他已经拿我当代餐用了那么久,那么再更近一步,他应该更欢喜才是。我都想好了,要是他想让我顶着这张皮和他做,也不是不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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