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塞涅尔却很高兴,丈夫没有拒绝他,那就意味着他可以每天和自己的Alpha睡在同一个房间里,他可以更多地和心爱的人交流接触。
他对此非常满足,这种油然而生的喜悦之情迅速从内心奔跑到脸上,显露出来时是一个漂亮的笑容。
“嗯,你放心,我不累的。没有什么能比你更重要。”塞涅尔把病号服搁在床边,双手握住了凌深的手。
凌深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没有动,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们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对视着,周围的一切都仿佛在消失,只有头顶的灯在闪烁。墙壁是白的,窗帘是灰的,床单是绿的,凌深的眼睛是黑的,塞涅尔的眼睛是蓝的。他们缓缓地穿过对方的眼睛,迟疑变为了笃定,视线也变得顺从,好像有一座桥梁或是一条潺潺的溪流把他们连接了起来。
两个人就这么胆怯、安静又温柔地凝望着对方,谁都不说话。
渐渐地,凌深的胸口开始以一种微小的幅度起伏。他感到自己脸上的温度变高了,好像那灯光猝然变近,一下子把热量全部铺盖到他的脸上。而那光亮的中心,塞涅尔的脸在不断靠近。视线散乱着落到那双蓝眼睛上,落到精致微翘的鼻尖上,落在像花瓣一样饱满丰润的嘴唇上。他像中了什么迷魂药一样,昏昏沉沉地想到自己从来没有吻过这双嘴唇。
但就在神思恍惚的一刹那,残酷的战场生存中练就的、强迫自己专注冷静的本能敲醒了他。他陡然移开眼神,看向不知是哪里的别处。
不受控的感觉即刻停止了。
而与此同时,被打断的塞涅尔也默默收回了自己痴迷的视线,将呼之欲出的情愫重新藏进了眼睛的深处。
“我让护士来给你打点滴。”他轻声说完,起身往外走去。
直到他的背影快要消失在病房门口,凌深的视线才再一次落到他身上,在他看不到的身后,跟着他一起消失在关上的门后。
夜里凌深依旧要挂好几瓶盐水,塞涅尔一边抱着笔记本电脑坐在病床边工作,一边不时注意着吊瓶里的剩余量。等挂完盐水后,又是深夜了。
贵宾病房里其实有一张折叠小床,只是前一晚塞涅尔并没有用。而这一晚,凌深坚持要求他躺到小床上去睡觉,不可以再趴在床边。知道丈夫是在关心自己,塞涅尔也听话照做。
他关了灯、侧身睡到狭窄的小床上后,摸索着伸出了自己的左手,然后一路往上,轻轻握住了凌深的左手。这个姿势其实非常难受,因为折叠床比病床矮,所以塞涅尔的小臂会一直卡在病床冷硬的边缘。
凌深感觉到妻子温热的手盖在了自己左手的手背上,但他没有挪开。
片刻之后,在什么都看不到的黑暗里,塞涅尔只听到一声有些无可奈何的叹息,然后发现自己手掌下的那只手慢慢翻转了过来。他的手落入了有些冰凉又有些粗砺的手心里,那只手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也握住了他的手。
黑夜剥夺了人的视觉,却放大了听觉的能力。一片寂静之中,凌深模糊地听到塞涅尔似乎抽了一下鼻子,不过之后他有些困乏地睡去,也没有再听到别的声音了。
第33章
第二天傍晚,迈克和乔一起来探望了凌深。他们本来想在前一天就过来的,但因为塞涅尔几乎从早忙到晚,乔知道后也没有来打扰。凌深没有伤及脏器,只是因为肌肉和血管都需要恢复,还得在医院住几天,白天除了疼痛感,也没有别的什么不太好的反应。所以在接到乔的电话后,塞涅尔同意了。
父子俩走进去的时候,塞涅尔正在喂凌深吃饭。凌深的左边胳膊不能动,右手上伤口未愈,现在两只手都不方便。实际上如果强行咬牙坚持一下,他的右手手指是能拿住勺子的,不过塞涅尔不舍得他痛。
“我真的很难想象有一天能看到这样的场景。”迈克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塞涅尔。
塞涅尔温声回道:“见笑了,虽然我什么都不会,但有些事总该学着点。”
凌深表示自己吃得差不多了,他就把餐盒都收好交给在外头等候的管家
几个人简单寒暄了几句,然后迈克和塞涅尔走出病房,让乔留在里面和凌深聊聊天。贵宾区很安静,没有太多人走来走去。
“警方那边怎么说?”迈克开门见山。
“今天给了一个还算好的消息,说是发现他前几天通过不正规渠道买了那把军用匕首,行凶意图明显,是有预谋的。但除此之外还没有查出别的什么。”塞涅神色平静地说。
迈克皱了皱眉:“如果查不出他受什么人教唆,那就比较麻烦了。”
塞涅尔没有接话。
“你自己心里有数吗?是什么人。”迈克果然问了这个问题。
塞涅尔只是点了下头,依然没有说话。
迈克明白自己不便多问,对方也不便透露更多,只是沉沉叹了口气:“那你自己小心点吧,对方下手也太狠了。”
“嗯,最近进出都有保镖跟着。”塞涅尔说道,“对了,外面现在什么情况?”
“克莱蒙斯这两天的压力可有点大。”迈克似乎有些愉悦地笑了笑,“你在医院里,那些记者都去围堵他。说到这个,我现在可真是对你有些刮目相看了,你怎么会认识马库斯·阿克塞尔森?他应该特别讨厌像你这样的人,这回竟然会亲自过来帮你说话。”
塞涅尔垂眸笑了一下,温声说:“不是帮我,他是来看我丈夫的。大概是看到了一些报道吧,他觉得那些话对凌深不公平。你知道的,他就是那样的性格,所以他想帮凌深说话。”
迈克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塞涅尔,点点头:“我还以为这又是你的神来之笔,不过无论是为了什么,他出面的效果非常好。现在虽然有些小报纸为了博眼球开始抨击他为了钱和你们沆瀣一气,大多数主要媒体都暂时没有明确攻击你丈夫的基金会。乔告诉我还有媒体联系到了基金会,他们几个人准备接受采访。”
在下午基金会秘书打来的电话中,塞涅尔已经知道这件事了。
他昨天晚上先联系了秘书和财务,告诉他们整理好基金会的所有账目,过几天会有人来查。就在作出声明和澄清之后,他迅速安排人故意先向墨菲斯的税务部门和总检察长办公室举报凌深的基金会,等着相关工作人员上门去查。联邦出过好几件资本家借由慈善组织洗钱或敛财的事件,因此他能理解公众的敏感。这种情况下,当事人的话没有太大说服力,最好的方式反而是通过相关部门的查验来证实基金会的清白。
当然,前提是凌深的基金会确实干干净净。其实基金会每年都会有公开的财务报告,所有人都可以查阅,也从未为任何资助者做过宣传,只不过真的没有人关心,才会现在来质疑。
而今天下午,秘书又告诉他有好几家媒体联系采访,这个Alpha知道乔的父亲是议员、和他们的关系也比较亲密,就去征求了乔的意见。
基金会里有很多人,尤其是那天在场的人,都愿意为这件事出面发声。他们才是真正受惠于基金会帮扶的群体,看到网络上一些造谣污蔑的言论都倍感气愤。在他们走投无路的时候,是凌深的基金会给了他们一个去处。在那里他们找到了许多和自己一样的人,可以不用担心看到异样的眼光,不用担心自己是一个被人嫌弃的异类。而且凌深和他的妻子真的非常用心,花了许多时间和精力在他们身上。
凌深的那个妻子在见到每一个人的时候都能喊出他们的名字,记得与他们所有交谈过的内容,会主动关心他们的需求,并从来没表现出任何像在忍受的样子或是一丝不耐烦。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也很想为这对夫妻做些什么。
“迈克,我真的非常感激。我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但真的非常感谢乔……”塞涅尔此刻的眼睛微微有些发红。
他依旧看上去有些疲惫憔悴,但迈克却觉得眼下的“联邦之花”才显露出真正打动人的模样。长着这么一副模样,他该是一朵生动的花,而非一件冷冰冰、没有自己情感的工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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