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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椟还珠(24)

作者:涉雪穿林 时间:2023-07-28 11:33:06 标签:强制 宫廷

  周鸿音是梁长宁的下属,他若压制灾民,梁长宁必失民心。他若安抚灾民,粮草又不足。最坏的结果是撺掇或诽谤他和灾民一起反了,那么朝廷就能名正言顺派梁长宁领兵镇压反军,这是挑拨离间。

  生门难寻。

  “宫里的信鸽……”闵疏犹豫片刻,问:“王爷觉得是谁?”

  梁长宁静默片刻,道:“藏得深,但总不会是太后,她一个后宫的女人,做事太多束缚。”

  下头小厮端着死鸽子,闵疏的目光落在那上头,看不出心思。

  梁长宁盯了一眼,声音平稳,对着暮秋道:“拿下去烧了,再从叫人换只差不多的,信封好了送回去。”

  暮秋应了,飞快地下去办事。

 

第18章 设宴

  闵疏看着暮秋远去的背影,一动不动地立在雪地里。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姿单薄瘦弱,像一棵清冷的昙花,好似不消片刻就要谢去了。

  梁长宁干脆搁下冷茶,两步上前把闵疏横打抱起,大步流星往寝殿走。

  下人装聋作哑,闵疏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奋力挣扎:“王爷,天还没黑!”

  “我不瞎,”梁长宁道,“早点把债还了,我保证不拖到晚上……等晚上许你跟我一起见周鸿音,怎么样?”

  周鸿音得了个钦差大臣的官,从兵部点了三千兵马护送钱粮到暨南,闵疏心知此行危险,确实是有些事情想商议。

  若晚上能见他们一面,说不得暨南百姓还有活路可走。

  闵疏松开力道,慢慢软在梁长宁怀里,“王爷说话算话?”

  “什么时候骗过你?”梁长宁踹开门往里走。

  寒风从大张的门外吹进来,闵疏冻得一哆嗦。外头的丫鬟十分有眼力见地关上门,屋子里火炉的暖意很快就升上来了。

  闵疏被梁长宁扔上床,随着惯性往里滚了两圈才停下来。

  他今天披了件大红缀白狐狸毛的披风,这件披风是两广总督贡上去的,赐婚那日被太后给了梁长宁,披风颜色太艳,梁长宁看不上眼,又觉得配闵疏正好,就给他穿上了。

  闵疏一张雪白的脸被这赤红衬得十分好看,有种莫名的矜贵感。

  梁长宁三两下除了自己的外袍,隔着披风揽住他的腰,“之前没发现……你倒是比那些官宦子弟还多了两分气势,看着不像个探子,却像个世家小少爷。”

  闵疏咬唇,“王爷要做便做,速战速决。”

  梁长宁收回手,好整以暇道:“要做是要做,这次你得自己脱。”

  闵疏猜到他要玩儿些花样,却没想到是这样的花样。

  若从前还能当做是被迫委身,眼睛一闭把这事当吃药扎针一样,尚且还能勉强自欺欺人。

  如今要闵疏自己脱衣服,却是将他廉价的尊严和骨气踩在脚底下碾碎,要他眼睁睁看着自己亲手接下的这桩皮肉生意。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怎么,不乐意?”梁长宁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悠哉道:“闵大人啊……你我都知这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饭,既不要你的命又何必次次跟饮砒霜一样呢?”

  闵疏僵持片刻,伸手解开自己的披风,随手往后一扔,自嘲一笑道“王爷教得对。”

  他在梁长宁的目光中慢慢地解开自己素白外袍的腰带,继续道:“能叫人有权有势的不叫砒霜,那是治愈卑贱的良药,是登云梯。”

  “良药苦口,看来闵大人还是嫌本王不好喝。”

  闵疏把腰带和外袍扔出床帏外,低头解开自己的中衣,这衣服层层叠叠,脱了半天才到里衣。

  他指尖微微一动,白皙的胸膛就从衣领缝隙里露出半边来,他难得冲梁长宁一笑,说不出的勾人:“是,王爷知道我一贯怕苦,喝完这碗药,免不得要求王爷赏些甜头了。”

  梁长宁看他这样子,心思还没动起来,手已经伸进去了。

  闵疏先前是文画扇的侍卫,衣食住行都走的是文画扇的私账。后来从私牢进了梁长宁的安鸾殿,就都是走的梁长宁的账。

  下头的人来不及给闵疏量身裁衣,暮秋就让人拿现有的寝衣给他改了改,只是袖长合适了,肩却宽了。

  梁长宁微微一扯,露出他半边肩膀来,手覆上去,触感如玉。

  他忍不住摩挲两下,闵疏忍着没躲。

  ()

  梁长宁看他一脸隐忍,知道他今天做到这份上已经是难得,再欺负下去,这人今日不翻脸,日后必算总账。

  梁长宁笑了一声,把人掀翻在床,被子一裹就揽进怀里。

  闵疏被箍得难受,皱眉闭上眼,仍由他动作。

  闵疏其实是个很耐痛的人,他虽然耐痛,却也从不将对痛苦的厌恶与惧怕深藏于心。

  梁长宁喜欢他这个小习惯,他对痛苦的敏感正如对欢愉的敏感一样挂在脸上,十分浅显易懂。

  只需稍稍用点手法,就能将闵疏这个未谙世事的小东西欺负得哭出声来。

  梁长宁看着闵疏一副明明十分憎恶他,却又不得不依附他来换取怜悯的样子,轻笑着道:“你情我愿的买卖,怎么倒像是我在吃霸王餐?”

  闵疏脸色难看,半晌才不情不愿道:“……流出来了。”

  梁长宁手伸进被子里刮了一下,果不其然触到了一片湿滑,他心中好笑,随手拍了一下,“娇贵。”

  闵疏忍无可忍,翻身埋进被子里。

  这一番折腾去了一两个时辰,外头已经是天色昏暗,弯月初升。

  闵疏还记着梁长宁的诺言,半晌忍不住翻身回来看他。

  梁长宁知道他心中所想,道:“我可没打算框你,周锐的调令已经发了,只等着明日户部交接钱粮,最晚后日就能上任。”

  闵疏还是看着他,一双眼睛还红着,泪迹未干,格外惹人怜爱。

  梁长宁叹口气:“得,换身衣服,带你出门。”

  闵疏这才微微松了口气,飞速地穿上外袍:“去哪儿?”

  梁长宁把那件大红的披风捡起来,包裹住闵疏,“周锐如今去兵部点兵不便出行,周鸿音借镇国公府夏拓文的名义,在远东楼摆了席面。”

  闵疏抬起下巴,由着梁长宁给他系了个结,“远东楼?城西回龙湾的那个?”

  梁长宁退后一步,对自己的作品十分满意:“你穿这个颜色倒是好看,暮秋!”

  守在外头的暮秋推门进来,梁长宁说:“照着这件披风再给他做两身,只是这披风上的图案改改,合欢花太娘气。”

  暮秋笑着应了,推门又出去了。

  这个时辰其实不算太晚,只是冬日的天黑得早,出门的时候得提灯了。

  西城商铺多,夜市人头攒动,道路车水马龙火树银花,马车落在内城河边上停着,自有远东楼的小厮划船来接。

  花舟上坐着斟茶接待的娇俏女子,若是能有幸让客人看上眼成全一番好事,说不得就此水涨船高,身价翻个几倍。

  但今日这船上的姑娘却没这个心思,她摇着扇子,把茶水往面前的小桌上推。

  梁长宁没接,闵疏也没接。

  姑娘一笑,一眼就能看出这漂亮的小公子不是主事人,身边贵人的手攀在小公子腰上,看起来像是一对儿。她知道这京城里贵族们的喜好,养一两个漂亮小男孩不算什么。只是面前这位小公子的脸生得好看,让她都暗地里多看了两眼。他若是放到外头去,轻轻松松就能博得个好价钱。

  花舟摇摇晃晃,很快就靠岸了。姑娘巧笑嫣兮把人送上楼,远远隔着长廊一指,前头竹帘露出微黄的暖光,香风涌动,酒味顺着蔓延出来。

  梁长宁颔首,姑娘自觉地退下了。

  闵疏跟着梁长宁缓慢地走,低声道:“一会儿若有人问起,我该以何身份自居?”

  “你想要什么身份?”梁长宁挑了挑眉:“外头的人不知你姓甚名谁,但也未必不知我近日身边跟了个人,听夏拓文说,有些人都打听到他那里去了。”

  闵疏抿唇:“全看王爷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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