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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椟还珠(105)

作者:涉雪穿林 时间:2023-07-28 11:33:06 标签:强制 宫廷

 

第81章 巡教

  查了两日, 果然查出问题来。

  景德七年,春三月,户部支出白银三万两。夏末九万两。秋收,拨给了工部十四万两,冬至,又支出七万两。

  “这笔钱实在是太大了。”闵疏背后发凉,把账簿摊开了放在书案上说:“这么大一笔钱,几乎是国库总数的三成!”

  陈聪和潘振玉同坐在侧,梁长宁问:“有没有收支明细?”

  “有。”闵疏条例明确,把账簿推给他,说:“春三月的白银三万两拨给吏部,是官员俸禄。夏季的九万两是为了治水修桥,秋天的十四万两是拨给各省整顿道路、各地学堂,冬至那一笔,也是官员俸禄。”

  梁长宁静默片刻,说:“景德七年,或许是内阁出了什么草案,一般来说这么大的支出,定然是为了托住新的变法或改革,虽然里头肯定有贪污亏空,也是过了内阁票拟才能推行的。”

  陈聪思虑片刻,说:“或许我知道这笔钱的去处。”

  闵疏看向陈聪,等他说话。陈聪说:“闵大人是否知道……巡教?”

  巡教是当年的内阁首辅茂广林提出来要加设的职位。

  这件事要谈起来,是朝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情。陈聪和潘振玉是巡教策的受益人之二,但却没参与过这个新法设定,要问得问当年的参与提案的人。于是过了两日,梁长宁选了个好时机,把严瑞带了回来。

  天黑起灯,炉上煮了茶,桌上搁着点心,是要彻夜长谈的意思。

  严瑞此番是第一次见到闵疏,他先是不着痕迹打量了闵疏片刻,总觉得他样貌太过,怕他名不副实。可他很信茂广林,因此没有轻视闵疏。他和闵疏互相行礼才各自落座。

  严瑞没有明确站过队,闵疏曾听文沉提起过严瑞这个人,文沉的评价不偏不斜,只说严瑞是茂广林的门生,把他归为茂广林一党。严瑞出身不算低,做事也沉稳,他在朝中说话大多都有道理,站得住脚。如果非要说他是替茂广林或茂广林的门生梁长宁做事,那不如说他是在大梁做事。

  严瑞端着茶,他还没脱朝服,那身衣服在昏暗的烛光下暗红夺目,他像是一根瘦长的柱子立在屋里,他说:“巡教是茂老曾全力推行的新法。内阁一提出此法,就遭了朝内反对,奈何先帝点了头,所以户部只能拨钱。”

  闵疏和梁长宁坐在屋内,在严瑞的言语之中,逐渐知道了巡教新法。

  读书是费钱的路子,山野乡村里鲜少出读书人,不仅因为读不起书,也因为读书不如种田的回报来得快。

  茂广林出身山野,他从十七岁走到七十岁,才走到了大梁首辅这个位置上。他和文沉这样出身显贵的官员不同,茂广林的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

  茂广林没有什么大的志向,他像是狼群里的头狼,一旦脱颖而出,就担着与生俱来的责任,他要庇护他的族群,所以他很受寒门学子的推崇。

  一是因为他是清流之派,与寒门学子同根同源。二是因为他是首辅,是天下学子的榜样。

  茂广林既是内阁的主心骨,也是天下文人的主心骨。他深知读书难,所以他五十年来都在推行有教无类。他的目的是让天下人都能读书,若不能读书,也要识字会算数。

  他后来推行巡教,颇有些类似于无处不走的赤脚医生,只是由朝廷来出诊金,治的是不会识字的病。

  巡教此举一出,就让读书这件事变得不再高贵。学堂不再只是贵族的享乐处,茂广林很快就受到了学生们的追捧。

  但这些欢呼和追捧都只是不堪一击的泡沫,若寒门学子多起来,那么世家子弟就不再那么容易考取功名,朝堂上权贵所占据的话语权就会大幅度减少。

  文沉不是第一个反对的人,他养了大批党羽,他甚至不用开口,就有人愿意为他冲锋陷阵。

  听龙殿外下起了暴雨,重檐歇山顶上九龙吐水,瓦片上全是青苔,檐下密密麻麻站满了御林军,御林军里头围了一圈司礼监的宦官。他们没有人敢说话,此刻听龙殿里全是三品以上的朝中重臣,他们不眠不休吵了一天一夜,有些大臣高寿,要不断靠着浓茶提神。

  “臣不同意!”李开源高声呼喊,跪地叩首,说:“巡教一职本就是画蛇添足,各地官府衙门都设了学塾,巡教一职需要多少开支?又能收回来多少?阁老空口白牙,嘴巴一张就要我户部掏钱,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国士无价,有多少贤才淹没在乡野地里?李尚书算得精,不知道人才这笔账你算过没有?”茂广林年老,先帝给他赐了座,他却为着礼数不肯,扶着椅背躬腰站着,说:“但凡世家权贵们少侵占一点百姓的天田地,我大梁会缺人到如此地步吗?你们把好学生都逼回庄稼地里,又用手段侵占土地,此刻又何谈银钱?”

  文沉听出他对土地税收法早有不满,心里冷笑一声,出列辩道:“土地买卖自有官府文书,签字画押都是你情我愿,阁老不要扯东扯西,巧言思辩!”

  严瑞扶着茂广林,茂广林剧烈咳嗽,又说:“丞相既然要就事论事,那就再谈巡教法。户部到底有没有钱,可以查阅账簿,明示收支。往前数八年,我大梁风调雨顺,没有灾患需要拨款,去岁江南丝绸进出,又是一笔偌大的进账。丞相不必和我做无谓争执,叫户部拿出记档来就是一目了然。”

  李开源霍然转身,把内阁一帮人全都死死盯住,冷声说:“要用钱的时候好言好语,钱用完了就要来掀锅!看账本,看账本!每年天书阁存档账本还不够,还要我时时刻刻拿出来给你看!我不如刺在背上好了!你们一个个都逼着我户部拿钱,可各部有了钱倒自己藏起来揣兜里,你们是要逼死我,好扒在我身上喝血吃肉!”

  严瑞只觉得李开源卑鄙又恬不知耻,他拱手出列,吊着眼角问:“李大人哭穷,是为了户部哭穷,还是为了自个儿哭穷?”

  “你什么意思!”李开源怒目而视,厉声问:“内阁手段如今如此下流了么?当堂辩论,皇上还在殿堂坐着,你们就敢乱扣帽子,辩论不成,就要走阴险小人的法子来诋毁我!”

  “陛下圣明!”严瑞叩首,沉声说:“李尚书总说亏空亏空,李尚书一年的俸禄不过二百两银子,家里祖上有些房产田地,也不过只能说是不愁吃穿,及不上富甲一方。可就在前日,李尚书的公子李杨,在远东楼的花舟上一掷千金,买下了花舟上的一个妓子!”

  景德帝看向李开源,这才问:“李二公子未有婚配,李尚书教子有方啊。”

  李开源扑通一声就跪下去了,他冷汗直流,不敢回景德帝这句教子有方,只说回去就把那孽畜打死。

  景德帝又问:“使了多少银子?”

  “一千二百两!”严瑞抬起头来,跪得笔直,说:“李二公子和人斗法,还扬言说谁敢跟李家抢女人谁就是不识好歹,李二公子哄抬价格,一千二百两是整张的银票,可不是碎银子!敢问李大人,户部的亏空,是亏到哪里去了?李家有钱,钱的源头又是哪里?!”

  文沉静默片刻,出列发言:“李尚书一心为国为民,政务繁多,心思都用在了公务上,对家里公子疏于教导也是有的。严次辅,一个花舟上的妓子也拿到高堂上来说,岂不是叫人笑掉大牙,平白侮辱了在座的身份?”

  他又禀呈圣上,说:“李大人俸禄不高,可在朝为官,又有多少人是全靠着俸禄度日呢?房产农庄田地都是收入,年年累积,年年就有收益。李大人是户部中流砥柱,自然对赚钱颇有心道,李大人手里有钱,不一定就是来源不明,只要有账目,就一切好说。”

  家里的账目能作假,早已经交递天书阁备案的账目却是个漏洞。文沉这话是救了李开源和他儿子,但也只能到这里为此。

  李开源不敢公开账簿,因为内里贪墨严重,文沉党派已经自成体系,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哪个阶层的官员能贪墨多少银子,又需要上贡多少银子,都是暗中定好了规矩。

  如今司礼监盖了大印的账目都已经上交了天书阁存档,账目囫囵潦草做得不精细,细细深究就能发现是假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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