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养猫手札(102)
王修林猛一回头,在摇晃的视线中,他那两族兄确实离他远远的,正站在花丛边缘,这急得他胸腔生火,“你们怎偏帮外人?”
那两位族兄本就是还未参与战局,先是被那不知名的小郎君扯下水,再就是被王修林埋汰,这简直是两面不是人。这打头的往前走了两步,却不着痕迹地被杜礼给拦了下来。
眼下这局面还是早些收拾为妙。
杜荷往虞玓那凑了凑,低声说道:“好弟弟,你卖我个面子,今日的事多有得罪了。回头我上你家去登门赔礼,今日的事且放放可好?”
那吃醉酒的人难讲道理,杜荷不想场面闹得太难看,连忙来打圆场。
虞玓敛眉,掩藏在袖中的手指紧握成拳。
他不知这种情绪是为何,可却激烈地在胸腔回荡,当那王修林提及父母的时候,他差点要上前去揍他一拳。
虞玓闭眼呼吸了两下,重新睁眸说道:“杜兄处理吧。”
杜荷听他语气平静,只作揖了两下赔罪,就去拦着那醉醺醺的王修林了。
虞玓往后倒退了几步,重新在太子的对面坐下。
那小火炉的炭已经冷却了,虞玓拿起扇子轻轻扇动了好几下,才勉强冒出点小火星来。他抬手取来那小壶,重新注入清水来。然后再提起扇子压着风口扇风,只是没扇两下,就被太子殿下握住了手腕离那小火炉远了些,低声说道;“你在生气。”不经意间,那笑意已然收敛。
虞玓微愣,抬头看着那被风帽盖住眉眼的年长郎君。
太子摇头,复改了词措,“是愤怒。”
愤怒,对虞玓来说是一个新鲜的词语。他敛眉片刻,淡声说道:“心中如同焚烧着一团烈火,不断撞动恨不得吞噬了说话的人,这样的情感是愤怒?”
李承乾轻哼了声,“倒也有别的。”
只他这句话说得又快又地,就连与他近在咫尺的虞玓都听不清楚,就重新变作温柔的模样,“虽有些偏颇,却也不远矣。”
他另一只手点了点虞玓仍被他握在掌心的手,“看。”
虞玓低头看去,他的手指虽然安静地呆在太子的掌心里,可细细看着却有些轻颤。
“这不是害怕,激烈的情绪也会让人的手指如此。”李承乾耐心地教着虞玓,如同待小孩般宽厚。
他那模样,就像是他从一开始就清楚虞玓对此认知的难处。
虞玓看了许久,才慢吞吞飘出来一个字,“哦~”
原来是愤怒。
只这脉脉温情的对话还未继续下去,就给一声骤然增大的喊声多打破,“杜兄莫要劝我,今日我定要与他比斗比斗!方才他羞辱了我,看在杜兄的面子上,若我胜了,他须得给我道歉!”
这一下,纵然是在旁劝着的杜礼脸色都难看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三千一更新g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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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稍微请个假,明天的更新推迟到【中午后再更】,今晚也只写了这三千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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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更打上加更两字有些莫名心虚,可能是日六日九习惯了,第一章 丢了个日三感觉好像……没写多少(错觉!错觉!)
么揪评论区小天使的安慰和建议(虽然还没回但都看了啵唧啵唧!),今天这么难受合理怀疑应该是我这一个多月的日夜颠倒了,所以这一次才反扑这么严重,我再也不敢了(吧),大家也嫑熬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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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杜荷微笑冲着背后的两位家奴打了个手势,在他们过来的时候抬手干脆利落把王修林打昏了。
王修林软倒下来的身体正好被家奴拉住,至少没摔在地上。
杜荷轻笑着看那两位王姓族兄,慢条斯理地弹了弹袖子,语气却是有些冰凉,“王世兄看来是真的喝多了。”
那两位族兄面面相觑,这件事到底是他们不占理。
杜荷来这一出,他们也无话可说,待家丁们半强迫半拖着他们离开后,杜荷忙转身跪下行礼,“让这等人惊扰了太子殿下,真是罪该万死!”
太子摆了摆手,含笑说道:“起来吧,你们再跪下去,虞玓可要蹦跶起来了。”
杜荷这才留意到太子殿下与虞玓正坐在一席。
在他们跪下的瞬间,虞玓已打算站起身来,可手腕却被太子牢牢压住,不得起身避让。
杜荷微愣,连忙带着杜礼站起身来。
看太子那模样是全然不打算插手这事,杜荷总算松了口气。
这件事本就是他疏忽了,要是闹大可当真是不得了。杜荷正想着让人把这片区域看得更紧些,就听到后面有个身份高些的客女凑上前来,在杜荷的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虞玓挣动了两下,太子微松了力气让他抽出手来。他淡淡地说道:“殿下,您该回去了。”方才王修林闯进来这件事是偶然,但是再继续下去可就不一定是偶然了。
虞玓站起身来,却看到他和杜礼的脸色都不怎么好看。杜礼朝着几位欠身,先退出去主持诗会了。
他敛眉想了想,平静地说道:“打了小的,引出大的吗?”
杜荷突听到虞玓这话,纵然心头有些苦闷,却还是笑出声来,“你这话倒是应景。”
太原王家也是山东士族的一脉,说起来虽稍显落没,却还是庞大的士族。王修林在太学读书,虽颇得看重,到底还是借了家族的势,而他的堂兄王修远才算是惊才艳艳,让人不容小觑。王修远并不在长安读书,而是在王氏家学潜心修习,纵然如此,他才子的佳名依旧远扬,足以看得出来此子的天赋。
就在方才的诗会上,他以一首《重阳诗会所感》博得了头彩。
方才那王修远看着自家堂弟王修林是被扶出来的,那自然是欲要质问个一二来。
若非现在有太子在,杜荷要处理这种突发戏码倒也是简单。哪怕生事,顶多是虞玓与王修远比斗便是,有杜荷压着总不会生事,可多了太子殿下……以他方才对虞玓的看重,怕是有些不妥。
虞玓淡淡说道:“打一拖二,实在是麻烦。我还是与杜世兄出去看看吧。”这种戏码让他有些不耐。
只听得太子轻笑了两声,微弯的指骨系住那斗篷,赞同地说道:“那就且看看去吧。”
杜荷:……
您来掺和什么劲儿啊?!
…
“……俯临秦山川,高会汉公卿。未追赤松子,且泛□□英。赓歌圣人作,海内同休明。”杜礼笑着说道,“杜世兄这首诗句意境深远,让人回味不穷啊。”
王修远的相貌宽厚,嗓音低沉正经,“子度,你莫要糊弄我。我那堂弟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修林已经被搀扶着下去休息了,不过王修远却不是那么容易过去。他拧着粗眉看着杜礼,大有若是杜礼不说个清楚,这件事就不能善了的模样。
杜礼虽笑着,对王家的这种做派却有些不喜。
纵然他们杜韦两家同是京兆世家,可在这些山东士族的眼中,到底还是区区后起之秀。眼下杜韦皆有子弟在朝中身任重职,却也丝毫得不到他们这几家的看重。
矜持傲慢的态度与他们闻名天下的世家名声始终是如影随形的。
若换了旁人,可不敢同杜礼这般强硬地说话。
一道清冷的嗓音淡淡传来,有人自后面踱步而来,冷漠地说道:“是你在寻我?”
王修远微愣,抬头看去,却发现是一个年纪不大的清隽郎君。
他的神色淡漠,眉梢宛如凝着寒意,鬓间簪着朵娇养的白银雪球,虽有些别样的怪异,却有种恣意洒脱的美感。端看这郎君的模样,合该是个冷静寡淡的脾气,怎会与他的堂弟起了冲突?
王修远蹙眉,看了两眼正站在他身旁的族内子弟,以他的敏锐已经发现事情或许有些不大对劲。然这些都应当是回去后再解决的族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