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文安抱起枕头,走到客厅,往沙发上一躺,顺带还拿走了唯一一条棉被。
叶庭站在卧室门口。沙发狭小,他实在挤不进去,只能站在原地。
看着文安平静的睡脸,他心里涌起莫名的悲哀。
他思来想去,还是无法理解文安的反常。昨天还热情地勾引自己喝酒,今天突然像离婚三年的前夫。
他打开电脑,再次点进Klaude,仔细地描述了前因后果,询问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过了一会儿,Klaude弹出回答:你好,你现在的情况,我们通常称作情侣之间的冷战。
作者有话说:
大家中秋节快乐呀!(迟来的祝福)
第79章 格林德瓦 22岁(17)
叶庭盯着屏幕。
谁要它给出定义了?他要的是解决方案。
而且,什么情侣冷战,前提就不对,全是鬼扯。
他耐着性子,决定再给人工智能一次机会:这种情况应该如何解决?
Klaude非常高效,刷一下弹出七条建议,这才是人类对大数据的期望。
叶庭滑动鼠标,逐一浏览。
第一,要冷静,冲动往往会导致更大的误解。这条看得叶庭皱起眉头。他还不够冷静吗?文安下落不明之后,他想在文安手机上装追踪系统和自动警报的,但还是忍住了。这得是多强大的自制力,多尊重对方的隐私,才能做到。
他继续往下看。
第二,主动沟通,寻求对话,而不是逃避问题。叶庭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他一直在积极交流,就差在头上吊个灯牌,用八百瓦灯泡写上“我在这里”了,是文安爱搭不理的。
他轻蔑地嗤笑一声,接着往下看。
第三,认真倾听。他不止倾听,他还挨打,而且是莫名其妙地挨打。
叶庭合上了电脑。从文安对他的夸赞不屑一顾开始,他就应该吸取教训,不要让人工智能处理情感问题了。
这种毫无实用性的建议,一看就是从那些烂大街的情感公众号里挖来的。
人工智能指望不上,只能人工了。
叶庭看了一眼沉睡的文安,悄悄回到卧室,关上门,发起语音通话。
对面很快接了起来,从发出的咀嚼声来看,应该正在吃晚饭。
对方上来就是劈头盖脸的质问:“你还知道有我这个人啊?”虽然大快朵颐的声音减轻了话语的威慑力。
“对不起,我应该常打电话的,”叶庭涌起一丝愧疚,他确实很久没和家长们联系了,很像长大就把父母踹到一边的不孝子,“明信片收到了吗?”
文安来格林德瓦后,画了几张明信片,两人隔一段时间会寄一张,满足冯诺一对仪式感的要求。
“收到了,”冯诺一说,“事情办完了吗?你们什么时候回来?”
叶庭语焉不详地说:“快了。”
“哦。”冯诺一闷闷不乐,文安跑去瑞士以后,他白天一个人在家写作,有点寂寞。
叶庭听他不大高兴,补充一句:“过年肯定回来。”
冯诺一突然提高了音量:“你们爱回不回!”
家长说到这份上了,那势必要回去。叶庭刚想发个毒誓,安抚冯诺一的心情,对方就掐断了他的话头:“说吧,突然想起我了,有什么事?”
无事不登三宝殿,还是看出来了,打电话压根不是来问候的。
叶庭摸了摸鼻子,把这两天的事和盘托出,当然,该详细的详细,该删减的地方一笔带过,减少家长的不适。说完之后,对面忽然安静下来,像是落入了真空。
叶庭忐忑不安,说了几遍“喂”,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
然后,冯诺一冷漠的声音响起:“啧,男人。”
这语气,好像叶庭刚被下了绝症诊断书。
“早知道不搭理你这么管用,我当初就该让他把你踹开,”冯诺一感叹,“我还以为你不着急,原来是他之前太关心你了,眼珠子一直粘你身上,让你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就应该忽冷忽热,忽近忽远,再找几个帅哥谈情说爱。男人,真好懂。”
叶庭额头冒汗了,待会儿冯诺一再给文安说些有的没的,让文安跟那个老男人出去游山玩水,他不得天天独守空房,望眼欲穿。
冯诺一在对面唠唠叨叨半天,比人工智能还啰嗦,就是没说解决方法。叶庭有点着急,委婉地提醒他:“那我该怎么办?”
话音刚落,冯诺一突然恼怒起来:“这你还不知道?给我激情一点!”
“激情……”
“榆木脑袋,”冯诺一叹了口气,“你高中大学没看见别人怎么谈恋爱的吗?宿舍楼底下抱着啃,大晚上偷摸钻别人家窗户,空厕所里亲热……你没在皱眉头吧?”
叶庭脱口而出“没有”,然后抬手摸了摸眉心。
确实没有。
他把自己代入这些场景,并不觉得有什么异样感。这几个月,他们抱也抱过,亲也亲过,情侣之间的接触,除了最后一步,基本也都做过。
他回想昨晚的那个吻,湿润、黏腻、纠缠的吻,文安咬破的地方刚刚结痂,还能舔到血液的酸涩味。
很自然。
不像大学情侣那样干柴烈火,但是很自然。
他甚至不记得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AI说他们是情侣,家长和朋友默认他们是情侣,只有他们自己不觉得。
他们没有表白,没有确定关系,没有走流程中的任何一环。严格来说,并不算爱人。
但他无法忍受文安身边出现其他人,这无论如何不是亲人之间该有的情绪。
如果他们是兄弟,这种占有欲从何而来?
大概是叶庭沉默的时间太长,对面发出了疑问:“还在听吗?”
叶庭猛地惊醒过来,脑中还残留着接吻的热度:“在。”
“行吧,我知道,搞那种男大生的激情恋爱,对你来说有点难,你们认识太久了,搂搂抱抱都是日常了,”冯诺一说,“要让我说,世界上的亲密关系有很多种,没有什么教科书的定义。有那种黏在床上下不来的,也有平淡的老夫老妻嘛。”
他们才22岁,已经提前步入老年生活了吗?
“只要两个人觉得舒服,和亲人一样也没问题,”冯诺一说,“但问题是,文安不满意,所以你得再想办法。”
“什么办法?”
“我刚才不是说了吗!”冯诺一怒吼,“门口!爬窗!小树林!你那么聪明的脑袋,这点事情都解决不了?”
叶庭把手机话筒拿远了一些。
“你那么多肌肉是白长的吗!”冯诺一懊丧地说,“你毁了我对体育生的爱。”
叶庭还要说什么,对面已经挂了。
叶庭看了眼窗外,天空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雪。灰色天幕下,远处的雪山像是壁炉上褪色的挂画。
这种天气,门口,爬窗,小树林,不得被冻死。
他躺在床上,沉思许久,还是没有想出可行的计划——这种事本身就不能计划,计划了还有什么激情?
冯诺一说得对,他就是个榆木脑袋。
次日,文安起床后,一直在揉脖子,估计是沙发睡得不舒服。叶庭试图给他按摩,被他一眼瞪了回来。
之后,文安在厨房开火,看来要在家里吃。他心里升腾起一丝希望,然而盘子端上桌,里面只有一个煎蛋。
文安坐在他对面,慢条斯理地吃着蛋,毫不在意他直勾勾的饥饿眼神。
吃完,叶庭企图洗碗,文安用叉子敲他的手,直到他收回去。
叶庭看着他洗好餐具,穿上毛绒衫和大衣,拿起钥匙。看来今天又要出门。
叶庭严重怀疑冯诺一教唆了什么,文安之前明明是个隐居的宅男,现在成天往外跑。他看着文安围围巾,毛茸茸的布料盖住下巴,红红的鼻尖分外可爱。
“今天去哪?”叶庭忍不住问,“什么时候回来?”
文安不咸不淡说了句:“不知道。”
“跟那个编辑一起出去?”叶庭又问,“你们去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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