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涂佐柘自然是不好当面拒绝,不知道杜哲介不介意他家有外人拜访,欠她那顿亲手做的饭也不知何时可以还。
路灯下的光影迷蒙,高度相仿的影子颀长,见两人的影子逐渐连接在一起,涂佐柘低着头偷乐,心情雀跃的不行,恨不得就地转两个圈欢呼万岁。
杜哲牵起他的手,轻轻地喊了一声:“阿佐。”
“客厅里那些气球跟灯架,你真的全部都扔了吗?”
指尖稍微触碰到这一片暖意,听起这问话,涂佐柘立即全身紧绷着缩到旁边,战战兢兢地试探道:“怎么了,有东西丢了吗?”
“我真的就收拾了客厅里的东西,其余的我没动。”明明刚刚垃圾袋里也没翻出其他东西,涂佐柘恛惶无措地解释,“要不你在家里装监控吧,这样就知道丢了什么东西,我好找回来。”
丢失的是涂佐柘,是他亲手丢掉的。
心里一难过,眼眶便不禁发热,他不愿让涂佐柘望见这落寞,便大步向前,擦拭即将湿润的眼眶。
涂佐柘望着他的背影,掰着指尖苦思,杜哲到底丢了什么东西阿?可是方才的东西应该都是他不要的阿。
还未反应过来,身前一片黑影笼罩着,杜哲伸手将他按进了怀里,陌生又熟悉的味道在蔓延,让他忍不住猛吸鼻子。
“没有东西丢了,是我担心你。”
一定是太过用力,鼻子突然发酸。
当真要沦陷在杜哲轻声细语设下的温柔阵,大脑逐渐失去思考,谁能抵挡得住温柔细致的杜哲,声音又这么好听,还在说担心他的这种话。
操,又败在温柔阵下,古人多有智慧,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情绪在失控的边缘疯狂试探。
但上一次失控代价太大,不仅有了两个宝宝,两个宝宝还害得杜哲跟汪希分手,警告自己不能一错再错。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强行从他怀里清醒,努力笑道:“柔柔一个人在家,我有点担心。”
“那我们回去。”杜哲掌心包裹住他常年冰冻的手,问道,“我有点热,你能不能让我握着?”
“当然可以!”涂佐柘一听说杜哲有需求,立即把另外一只手也递上去,诚恳道,“你握!你握!我冷着呢!”
杜哲笑了笑,似乎找到新的相处模式。
涂佐柘洗完澡后,坐在床上擦拭头发,寸头擦一擦就干了,特别方便。杜哲拎着改装后的矿泉水瓶,与他一同坐在床边,说道:“医生说你的肌肉退化,我打算给你制定健身方案,但是市面上的哑铃都比较重,我临时给你做了一个,怎么样?”
涂佐柘两眼放光,毛巾丢到一边,虽然这模样着实有点丑,但这是杜哲做的阿!他立即放在手上,兴高采烈地平行举了两下,手臂肉眼可见的频率开始抖动。
涂佐柘哭笑不得,这手臂怎么不受控制阿?这可是杜哲做的“哑铃”,身体一定要争气阿!他咬紧牙关,用力到两颊鼓起,拍了拍不受控制的手臂想继续。
这两个矿泉水瓶其实才500毫升,见他还要死撑着举第五次,杜哲心疼道:“我帮你把水倒出去一点。”
倒出去三分之一,涂佐柘这次毫无压力,炫耀似的举起摇摆,笑眯眯道:“谢谢你阿!我一定好好用,争取让宝宝们更健康!”
杜哲笑了笑,抬住他的手臂让他借力,说道:“是给你锻炼的,跟宝宝们没关系,这一周先做二十个吧,可以吗?”
涂佐柘疯狂点头。
监督涂佐柘锻炼完,将近半个月不曾好好入眠的杜哲,没一会儿睡得烂熟,当然没觉察到赶稿到半夜偷偷摸摸潜入他房间里的涂佐柘。
这是今晚第二次做贼。
他蹑手蹑脚地走进去,一边静悄悄地拉开抽屉,一边观察着杜哲的动静。
这心跳狂奔的,按住都控制不了这砰砰声进入脑海里。小偷承受的心里压力得多大,他发誓以后再也不做贼了。
才刚探手进去,杜哲翻了一个身,吓得他咬住嘴唇屏息,眼珠子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缺氧的宝宝猛踢。涂佐柘心道,知道你们腿长了,能消停会儿不,爹地在做大事呢,配合点!
宝宝们听话才怪,更为激烈地持续乱动,这个姿势的老腰传来阵阵酸疼,相当于前后夹击,腰身一软,差点就要摔在地上,幸好他及时用锻炼过度正在发抖的手肘挡住冲击,夜这么静,他好像听见了骨头扭转的声音。
他偷偷地活动着手肘,抬起时疼得咬牙切齿,但都在忍受范围内,幸好不需要去医院,不然空空的钱包真的承受不起。
待杜哲的呼吸均匀,手指摸到杜哲放在抽屉里的戒指盒,还没拎出来,隐藏不住的欢喜便要溢出。
要不是码完了所有章节,对戒指依然念念不忘,见不到一眼铁定睡不好,他才不敢冒险过来呢。
他也没办法开灯,又怕戒指会反光,趴在床底下,弓着身体,在黑暗中放在怀里来回看。
在心里自言自语,你说这么一个小小的银圈,怎么就有这么大魅力呢。
他两指捏住戒指,伸长脖子抬头偷偷瞧了一眼,杜哲依然睡得烂熟,应该不会这么快醒吧。
来了!戒指来了!
虽然他心血来潮时自个儿用钥匙圈代替过,可这一次是真的戒指阿!
他又紧张又高兴。
用手肘撑住地板,他依然趴在地上弓着身体,右手捏住戒指,自动简化程序,在心里说了双份的结婚誓言。
像婚礼上模拟上千次对方为自己戴上戒指,带着一种即将梦想成真的雀跃,激动地连指尖都忍不住颤抖,止不住咽口水的声音在夜里是如此清晰,近乎虔诚的望着小小的银圈,从左手无名指的指尖开始套入,冰凉的寒意滑过第一节指腹。
他喜滋滋地想着,跟他想象的一样,果然是凉凉的。
杜哲没有醒过来。
戒指顺利地套落在指骨尾部,尺度稍微大了一些,松松垮垮的,涂佐柘笑眯眯地摸着它转圈圈,忍不住咧嘴傻笑。
本来只是想着戴上立刻摘下来,可这感觉太美好,他禁不住这样的诱惑,继续趴在地上欣赏,左看右看都合适得不得了。
但他也懂得适可而止,五分钟后尝够满足,恋恋不舍地放回盒子里,又悄悄地拉上抽屉。
他笑嘻嘻地想着,嗯,他也是戴过戒指的人了!
如愿啦!
第53章
涂佐柘近来夜尿频繁,严重扰乱他码字的节奏。
灵感一定是随着按下马桶的声音冲走了!一定是的!
没了灵感的涂佐柘,凌晨三、四点交稿也没躲过编辑的电话轰炸。他乖乖听着,不由得感叹一句,杜哲买的手机质量简直不要太好,电量充足,足够他念叨半个小时不歇气。
昏昏欲睡的涂佐柘,当然是……不听不听,当他念经!
要不是这个手机可以录像,他真的想换回之前的旧手机。
涂佐柘反复揉搓小腿,体内的血液重新流动,稍微恢复知觉,擦拭柔柔的汗液后,睡前忍不住假装经过杜哲卧室,向里面探头探脑地瞧一眼。
出院将近半个月,与杜哲朝夕相处,涂佐柘却觉得越来越胆小,现在五好青年每天都在面前晃,却不敢在白天明灿灿的亮度抬头欣赏,只能夜晚借着朦胧的月色来偷香。
眨了好几遍眼睛,适应黑暗中的光亮。
他蹑手蹑脚地进去,暗笑自己没出息,本想望一眼就走,奈何每次腿都不受控制。
嘿嘿,今晚运气不错,杜哲恰好面向门口。
他蹲在地上面向熟睡的杜哲,抱着手托腮,歪着脑袋,痴痴地望向杜哲侧颜。
真好看。
宝宝们已经四个月,凸起的肚腹顶在侧床板,背脊不得不挺直缓冲酸疼,可心里依然是欢喜的,学着演奏家抬起的手势,隔着一层固定的距离,从头至尾划过,静悄悄地演奏乐曲,顺畅而下的手势描绘他俊美的轮廓。
可是杜哲好像不开心。
暗光下的他眉头紧锁,睫毛轻轻颤动出不安的阴影,薄唇抿出褶皱,喉结时而急促地滑动,发出几声急促痛苦的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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