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一见王督喆跟见鬼似的,“啊”了一声埋在涂佐柘怀里,可怜兮兮道:“爹地,我怕。”
涂佐柘心里想,我也怕,背上的伤口甚是配合在隐隐发痛——六年前背上二次缝针之后,抽线的痛苦简直不堪回首,更别提期间伤口化脓却因为位置较为靠上,于是便有了扭断手臂都够不到痛处而无法准确上药的尴尬。
开玩笑,因为背上的伤口化脓可是发了整整一个月的高烧,想忘记都难。
杜哲洗好衣服径直晾在阳台,走过去抱起柔柔,拍着肩膀安慰道:“不怕,爸爸在。”余光瞄见比柔柔还紧张的涂佐柘,便勉为其难地跟柔柔指着涂佐柘,说道:“爹地也在。”
王督喆蹲下来对她进行温柔攻势,让她放下防备好好配合:“来,柔柔,不怕,我很温柔。”
柔柔对着他“哼”了一声,赶紧趴着坐在他们两个人中间,各霸占一条大腿用力并拢。
被柔柔夹攻迫使无限靠近的姿势,肩并着肩,腿并着腿,隔着面料便能想起熟悉的质感,涂佐柘满脸憋得通红,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想什么呢?
柔柔却凑到涂佐柘耳边,悄悄道:“爹地,我不怕的,嘿嘿,我故意的。”
涂佐柘瞪大了眼睛,久久未从震惊中回神。
脑壳疼,受伤的柔柔竟然还不忘神助攻的使命,看来教她放弃这个念头还得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护士准备好消毒工具,王督喆解开绷带,清除切口上的敷料,接过护士递过来的工具,用酒精由切口向周围消毒皮肤一遍,说道:“柔柔,不怕哦,哥哥很温柔。”
比柔柔还害怕的涂佐柘半眯着眼,远远便看到缝制的伤口,长落而下的针线,霸住一整条小臂,不自觉便皱紧眉头,心里难过地在滴血。
他恨恨地捶着沙发,恨自己没保护好柔柔,柔柔这么爱美,以后怎么穿漏手臂的小裙子阿?他怎么这么没用。
与此同时,相靠着的肩膀绷紧,杜哲紧皱着眉头,盯紧王督喆的一举一动,柔柔频频起身望去,杜哲按住好奇的小脑袋,说道:“没事的,很快就好。”
有这两个父亲的轮流安慰,王督喆基本不用做心里建设,专心致志地用镊子提起线头,用剪刀剪断从针眼处拉出少许埋在皮内的线,以镊子向剪线侧拉出缝线,再用酒精消毒皮肤一遍后,覆盖纱布,最后用胶布固定,给她竖起大拇指,笑道:“柔柔真是勇敢呢。”
柔柔扬起脸,骄傲道:“那当然!”接着向爸爸跟爹地指向自己的脸颊讨吻:“我要亲亲!”
涂佐柘和杜哲不约而同地向她的脸颊亲去,王督喆深觉这画面非常养眼,掏出手机就是咔嚓一张。
涂佐柘受到惊吓般先是望了眼瞬间不悦的杜哲,再迅速转头对低头瞧手机的王督喆,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王医生,这个这个……”
“谢谢你,待会照片发给我。”杜哲捏着柔柔的鼻梁,瞬间又和颜悦色道。
涂佐柘松了一口气,王督喆比了个“O”:“没问题~!”
涂佐柘问道:“拆线就可以出院了吧?”
这VIP病房的账单可不是盖的。
王督喆收拾工具,说道:“可以出院啦!”
杜哲轻轻瞥过涂佐柘,淡漠道:“还是住多两天观察一下,家里没有医护人员,不太会处理伤口。”
杜哲这是变着法子吐槽他不会处理伤口,好吧,他确实不会,但能不能转个普通病房阿,天价的费用好贵阿,哭。
过了一会儿,轮到涂佐柘打针时,幼儿园的园长带着几个老师亲自到来,听说今天柔柔拆线,特意过来慰问,幼儿园园长问道:“此外,也十分感谢杜先生赞助明天‘同心协力制雨衣’的亲子活动,不知道杜先生是否有空出席?”
等等,亲子活动?什么亲子活动?他怎么不知道?
杜哲低头问柔柔:“柔柔想不想去?”
柔柔两眼放着精光,兴奋道:“是像上次那样跟爸爸做雨衣吗?要去要去要去!”
柔柔出事以后,杜哲空闲时思索良久,决定拨两笔款私人赞助幼儿园,一方面要求加强幼儿园安保方面的投入,一方面举办“同心协力制雨衣”的亲子活动。
在此事中,他还是要以小朋友皆纯真的心态去考虑,此事必然不是有意,可能只是深觉好奇无意推搡,但这件事却提醒他另外一个点,即不排除别的小朋友也许会嫉妒柔柔拥有他们没有的新鲜事物,所以他担心柔柔会被边缘性孤立,毕竟他尝试过这种滋味,实在不太好受。
但如何在不换幼儿园的前提下,让柔柔与大家一样融入群体不被孤立,他想到的办法是先尝试让小朋友们都有一件类似的雨衣,同时以后要多注意,尽量避免她太过突出遭人嫉妒。
现在,柔柔看起来也很期盼这次活动,柔柔一笑,杜哲也忍不住开怀,抬头应道:“那我们也去。”
涂佐柘全程没有说话,本来还以为是幼儿园自行举办的亲子活动,他心里十分期盼杜哲没空,这样他就可以去参加,毕竟杜哲跟柔柔共同制作过一件,剩下的这个机会他很想牢牢抓住。
可这次活动不仅是杜哲所赞助的,此刻他还承诺会去参加,那自己必须毫无悬念的没有机会呀。
他只好安慰自己,没关系,等下次咯,机会总是很多的啦。
“那明天就等你们一家三口过来了,非常感谢杜先生对我们幼儿园的大力支持。”
一家三口!
眼睛亮了亮,又瞬间暗下去,他低着头掰扯着衣角。
开心啥阿,一家三口,杜哲应该会带汪希去吧。
第33章
待柔柔午睡后,几天没合眼的杜哲在沙发休息,被催稿的涂佐柘趁他们熟睡后,单手提着吊瓶挂到走廊的杆子,另一只手提着老旧的电脑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当众表演单手码字的神功。
手背时不时冻得僵硬,指骨碰撞如同泰坦尼克号触礁——又冷又疼,他便往肿起的手背用力按下,掌心往裤缝间摩擦生热。
待温热后完全沉浸在文中的世界里,将键盘敲得跟钢琴家演奏一样欢快,文字是他欢快跳动的乐章,连篇的旋律是他的心中所想。
输液中的镇静使他昏昏欲睡,思绪时不时地中断,每当此刻,他便舔舔干涸的嘴唇,偷偷摸摸地往那块玻璃小窗往里看去。
杜哲和柔柔安宁的睡颜,便是文思泉涌的动力,心里顿时既安心又甜蜜,突然便想起小时候在田里摘下的红色花朵,放在嘴里含住花蕊会吸出甜腻的花蜜。
对这口花蜜的印象深刻是有原因的,这一小口花蜜入肚,便被围着的蜜蜂蜇满两只手臂,他跑得比四条腿的狗还快,但拥有一双翅膀的蜜蜂紧追不舍,于是两只手臂便有了些浓密的“丰功伟绩”。
夏日密密麻麻的伤口流出黄色脓水,涂用又不给他买药,插秧汗液流淌过甜蜜留下的伤口,度过一个又疼又痒的夏天。
他不得不说,甜蜜果然都是有代价的。
他开怀地笑了两声,直叹自己真是天才,赶紧记下刚刚想到的感悟,准备写在下一篇文里面!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不知何时起身的杜哲站在身后,声音冷不丁的响起,涂佐柘被他吓了一跳,冻僵的手反应缓慢,本能地回头站起时,竟遗忘还在膝盖的笔记本电脑。
“哐当——啪!”
——吃饭的家伙,宝贝笔记本,四分五裂地躺在地上。
“操!”虽然刚刚已经将新章节发给编辑,但这台笔记本在他家可是奢侈品,不能坏的!涂佐柘顾不上其他,赶紧蹲在地上,输液的管子限制了他的行动,他干脆自己拔掉,坐在地上捡起来拼装。
屏幕外面那圈贴满柔柔贴纸的塑料彻底阵亡,暴露出本该隐藏在底下的电子粒,他琢磨着这部分用胶纸黏上大概还能用,可怕的是两条霸占整个屏幕的裂缝,各种各样的刮痕上新添摔出的裂痕,滚落在一边的电池也毫不意外地开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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