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我好想你阿。”
柔柔的小脸果然霸占住屏幕,一接通就给涂佐柘送来几个飞吻。
涂佐柘笑道:“是吗?你不是把便便头玩偶带去就不要爹地了。怎么样,吃什么好吃的,给爹地说说,让爹地馋馋。”
涂佐柘做了一个流口水舔舌头的动作,柔柔认真地掰着手指数,说道:“有鸡肉,有鱼肉,有鸭肉,有虾肉,有红红的蟹,长了两个大钳子,差点我的牙齿就咬掉啦!都是爷爷做的!下次你也来好不好~”
涂佐柘立刻嘘了一声,恨不得伸长脖子看她后面有没有人,听到她说这些不该说的,他试图转移话题,说道,“你的牙齿这么快就松啦?要换牙了吗?”
柔柔闻言,试图证明给爹地看门牙已经松掉,小手指掰着自己的门牙前后转动。
“看,爹地,松啦!”
捏住门牙转动的动作熟练,涂佐柘哭笑不得:“你不疼阿?”
柔柔立刻摇摇头,说道:“不疼不疼,爹地~”
问题本应到此结束,莫名之间浮现两个宝宝的身形,昏沉之间脱口而出:“柔柔,弟弟妹妹呢,喝奶没有呀?”
“希希阿姨跟爸爸喂啦!超可爱的,这样喝,小胖子两个!超可爱,爹地,超可爱!”柔柔手型握住奶瓶,半仰着头模仿喝奶的动作,满足后赞叹一口气。
柔柔描述弟弟妹妹的动态,涂佐柘挠着脑袋,珍惜她说的每一个动态,笑眯眯地猜他们到底长得像谁。
——柔柔,你在那里干什么呀?
柔柔像做贼一样举起放在一旁的可乐,说道:“希希阿姨来了,我还没吃完饭,爹地,新年快乐,我们干杯哦!”
阿,差点忘了汪希也在。
竟然想不起来,他们举办婚礼没有,到底选择请柬里的哪个样式,杜哲到底穿的哪套西装。
涂佐柘掩盖住隐隐作痛的心脏,生怕她一瞬间挂掉电话,立刻开启面前的可乐,举着杯子向前,一口气说了很多话。
“爹地跟你干杯哦!哎,柔柔,爹地给你们的红包藏在你的行李箱了,找着没?!爸爸、爷爷、希希阿姨也有哦。
“不过如果他们不想要你先收着吧!”
快速饮了一口,柔柔舔舔嘴巴,贼兮兮地说,爹地,我这么聪明,早就找着了,急匆匆地摆摆手再见。
涂佐柘说再见的手势僵在半空,等着屏幕的亮光消失,映出自己苍白无神却还满怀笑意的脸。
他今年二十八岁,人生中仅有两个春节是有家人陪伴的。
小时候在餐馆打工赚钱,年三十人群爆满,常常吃个一荤一素的标配盒饭工作到半夜,醉酒的宾客才四散离去。待他下班到家,涂用吃完他准备好的餐食,毫无意外的烂醉如泥。
在餐馆累得半死,回来还得替他清理呕出来的污秽物。
后来到了远方上大学,舍友也是要回家过年的,他依然奋战在打工的前线,否则下学期的学费、生活费都不知从哪里来,偶尔还要忍受涂用“勒索”扶养费。
再后来,仅有家人陪伴的两年春节,便是由还不懂事的柔柔陪伴度过。
那两年日子过得艰难,与柔柔相依为命,还债的日子贫穷,每到过年买一瓶150ml的百事可乐,从年三十喝到年初五,柔柔只晓得抿一口,说含着甜甜,笑得眼睛都瞧不见。
尽管那时候柔柔还是个需要照顾的小人儿,但只要看见她的笑容,阴霾便一扫而空,天空挂满彩虹。
说起来,柔柔是个爱笑的孩子,也不知道像谁。
广宁的冬天寒彻入骨,屏幕上的笑意渐渐冷却,在冷却之前他比了个V,再赞叹一下,特意穿了一件红色的衣服过新年,虽然衣料下面破了好几个洞。
回收站很少回收到红色的衣服,这可是他一直珍藏到过年才舍得拿出来穿的。
肚腹隐隐作痛,冷却的香菇粥仍然散发出香喷喷的味道,他饮了几口粥水,粥水流畅地滑入胃部,隐隐作痛的胃消停些许,宝宝们还真的被他骗过去了阿。
他笑嘻嘻地夸赞道:“你们也真的跟姐姐哥哥们一样好养。”
靠馒头熬过孕期,柔柔一样聪明伶俐。
可是,过几天,宝宝们也要离开了。
跟编辑请了四天假,预约到年初二做手术,柔柔跟杜哲会在那边呆到年初六,做手术及伤口愈合,四天时间怎么样也够了吧?
不能请太久,毕竟还得码字赚钱养家呀。
四天其实挺快的,想到这里,他低下头摸着肚子,失神望着窗外,却像是对着空气,说道:“再陪陪我吧。”
这几天,爹地就带你们吃香的喝辣的,也不枉你们在世上走一遭。
可是宝宝们呀,你们投错胎了,要是你们选择的是汪希多好,至少还有一条活路。
他拍拍自己的脑袋,不想了不想了,高高兴兴地吃顿饭再说。
望着柔柔跟杜哲的照片跟视频,偷拍的角度很搞怪,视频里的大宝贝跟小宝贝是他的开胃小菜。
胃抽搐的频率毫无停歇,他暗示自己放松,笑嘻嘻地饮了一锅粥,掩住唇齿之间消减不住的血腥,边吃边吐槽,宝宝们的食量真大,看来是喜欢蛋黄的味道,希望待会不要吐出来,否则等于“白吃”,浪费粮食阿喂。
过了一会儿,他自个儿去洗碗,杜哲的视频电话打过来了,涂佐柘以为是柔柔用杜哲的手机拨错号,立刻接通。
杜哲的脸露在屏幕,柔柔被他抱在怀里,柔柔鸡贼地说道:“爹地,爸爸说要给你拜年哦。”
杜哲表情不自然,道:“新年快乐。”
尽管杜哲吐字成冰,涂佐柘还是忍不住偷笑,杜哲竟然跟他说新年快乐,呜呜。他依然要佯装镇定,道:“新年快乐。柔柔有没有调皮?”
柔柔抗 | 议的小手一直在挣扎,杜哲目光宠溺,往柔柔看去,道:“没有。她很乖。我父亲很喜欢他们。”
听到他父亲喜欢柔柔和宝宝们,涂佐柘松了一口气,说道:“那就好,那就好。”礼貌性地问好,“你父亲还好吧?我在柔柔的行李箱里买了几盒补身体的,你要是不嫌弃,可以拿给他的,就说是柔柔给爷爷买的。”
柔柔不知何时已走开,隔着屏幕,杜哲深邃的眼眸穿越几百公里,似乎要将他看穿,他想了想,说道:“再给我一点时间。”
涂佐柘了然,立刻回道:“没事没事,他不想要你就带回来,你吃也是很好的,正品店买的!还是你是说要过多几天才回来?没关系,你跟柔柔玩的开心就好。”
正好还有多一些时间休息,柔柔要是提前回来,估计半夜给她擦汗都起不来身。
背景有婴儿突兀的哭声,涂佐柘不住向他身后张望,鼓起勇气说道:“可以让我……”
——哲哥,叔叔喊你过去一起拍照。
——看看宝宝吗。
汪希的身影出现在后方,涂佐柘的话堵在喉咙里,强行与血腥咽下喉咙。杜哲将镜头转移方向,对着那头略微点头,再对涂佐柘说道:“回去再跟你说。”
“哎,好,快去吧。”羡慕嫉妒恨的涂佐柘差一点就说,把他P上去行不?
人家都拍全家福了,那他也不能输!
站在柔柔的卧室,手里捏着柔柔往年新年穿的小裙子,还有宝宝们的小衣服,比了一个喜庆的yeah,咔嚓一声,自拍一张,对着空旷的房间,大声说道:“新年快乐!”
有回声哎,涂佐柘抚摸着肚腹,笑道,不孤独。
转眼到了年初一,涂佐柘抖开塑料袋,朝里面放物品,从回收站的塑料袋里挑几件厚的衣物放入,自个儿给自个儿有序地安排,嘴里还不忘念叨着:“医院应该挺冷的,我得多带几件厚衣服,盖在被子上面。”
同时往里面放了毛巾、牙刷,当然也不会忘记浴室里那一瓶装满泡泡的洗发水。
医生说他的体质比较麻烦,术后最好在医院观察两天,想起大出血的痛苦经历,又疼又冷又晕,他本能的瑟瑟发抖。
钱跟命,应该、大概、可能还是命重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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