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森扔开书站起来:“想吃什么?”
“想吃酸的。”
艾森打量了一下他:“我往哪儿给你找酸的?面包行不行?”
“酸的,要酸的。”安德烈放空自我,盯着远处。
艾森咬咬牙,点头:“好。”说着又去实验室背出了刀具,帽子和水壶,仿佛一个要去劳作的老农,转头向安德烈保证:“你在家里等着,男人现在就去给你找吃的。”
安德烈望着艾森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那在阳光下伟岸的背影,摇摇头:“又演上了。”
他两腿伸展靠在椅背上,准备等下去洗个澡,地上的欧石南又爬到了他身边,拽住他的裤腿,用新长出来的指甲搓来搓去,没什么力气,痒痒的。安德烈低头,对上他漂亮的绿色眼睛,艾森也有这样的一双眼睛,安德烈笑了一下。
他在地上掉落的东西里翻出一只橡胶鸭,扔给了欧石南,同时把那只被咬得破破烂烂的塑料大狗拿开。
欧石南喜气洋洋地接过鸭子,就往嘴里放,安德烈伸手去掰他的嘴,发现他居然开始长牙了,啧了一声把手收回来。
他又在地上翻出一本带图画的书,讲的是一个小女孩和一只斑点狗交朋友的故事,他翻开书,刚念了一句“从前”,欧石南就停下咬鸭子,抬头看他,肉乎乎的手臂抱住他的小腿,等他说话。
安德烈翻了几页,念了几句,把书递给了欧石南:“你长得好快,试试看自己能不能读?”
欧石南还没有学会握书,书落在地上,他趴上去搓纸,毫无效果,也不好玩,他又抬头看安德烈。
“别这么看我,你爸可是天才,你肯定也会的。”安德烈不会承认他是因为懒得念才当甩手掌柜的。
欧石南咿咿呀呀地发着声音,不哭不闹,就是抱着安德烈的腿,不一会儿就开始打哈欠,一个劲儿犯困,眼睛一直流泪,然后就蹭安德烈的腿,安德烈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口水和眼屎蹭到自己的腿上,叹了口气,弯下腰把他抱起来,抱到自己怀里。
在安德烈的胸口,欧石南找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归宿,手紧紧地揪着安德烈的衣服和下面的肉,脸贴在上面开始安稳地睡觉。
安德烈远望着天边,等艾森带吃的回来。
他又有些犯困,昏昏沉沉地点着头,但欧石南在他胸口摸来摸去,最后一口咬了上去,安德烈扯着他的小脸往后拉:“喂,咬什么?……我没有……”
太阳大约移动了十五度,艾森从那边扛着锄头回来了,走近还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男人回来了。”
安德烈懒散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艾森把手里的包递给他,安德烈打开一看,是个苹果。
“就吃这个?”
“你先尝一下。”
安德烈咬了一口,然后呸了出来:“这什么?”
“酸的吧?”
“逗我呢?”
艾森坐在地上:“喂,我种这么一个酸苹果用了很多培养液的好不好,已经没有了,我还没有吃任何东西哎……”
欧石南本来饿得要哭,眼睛都红起来,但艾森转回头,他看着艾森的脸就不哭了,咯吱笑起来。
安德烈把欧石南递给艾森:“我要冲个凉,哪边?”
艾森指了指花海后:“洗手间和卫浴在后面。”
***
大约是中午十一点,一家三口吃上了第一顿团圆饭。
具体而言,是安德烈和艾森把本来带来的食物精打细算地分了分,又把酸苹果打成了汁,两人都冲过了凉,舒舒服服地坐着,苦中作乐吃吃喝喝。
而欧石南在旁边放声大哭,因为培养皿的奶太少了,他没奶喝了。
安德烈看艾森:“你想个办法啊,能不能搞头牛?”
艾森摇头:“哪那么容易,我已经废掉很多细胞原料了,没有了。”
安德烈想了想,手伸出来比了个圆圈:“要不我再帮你……”
艾森赶紧伸手阻止:“不不不,牛不是我的精细胞造的,拜托,那成什么了?我在这里生物中提的,再说就算我造出什么看起来像牛,但其实也不是牛。就像这个婴儿,看起来像个人类,但他肯定不是人类。”
欧石南仿佛通灵了,一听这句话立刻嚎啕大哭,甚至在地上打起滚来。
安德烈盯着他,问艾森:“你有没有发现,他变大了不少?”
艾森转头去拿“育儿袋”:“来,看这个,还好我们有准备,来看看10个月的小孩儿需要怎么教育。”他说着递给安德烈一本《教你的孩子赢在起跑线》。
安德烈一看连连摇头,从包里拿出《快乐童年》:“你得看这个,人的一生,只有这么一次童年。”
“就是因为你这种心态,你才在人生的赛场上节节败退。”艾森把《宝剑锋从磨砺出——1-3岁家长可以做什么?》放在安德烈面前,指着封面的博士儿童,“我有三个博士学位,听我的。”
安德烈把一本《折纸与捏泥巴大全》拿出来塞进欧石南手里,跟艾森说:“你有博士学位又怎么样?你幸福吗?我一条命活三十多年,你遇到一点小挫折就寻思觅活,难道他也要变成你这样吗?”
艾森摇头,拉住欧石南的一条圆乎乎的手臂:“人类高质量精子,起步就是高智高位,追求卓越不是错误,焦虑和心态失衡是高追求的标准配置,也是人生战斗的一部分。”
欧石南左看看、右看看,愣了,还未干的眼泪挂在脸上,明明只想喝奶,却放了个屁。
正在无聊争吵的两人惊恐地一转头,看了一眼欧石南,又惊恐地后退:“他拉屎了!!————”
艾森退得更远,连连摆手:“这我帮不了,这我帮不了。”
安德烈也躺在远处不起来,两手往胸前一放,仿佛已下葬:“我恐屎。”
艾森一看,学着他躺平,和他成对角线,也两手一放,类似下葬:“我也是。”
于是欧石南继续大哭,又滚起来,把脏东西滚得满身都是,还往这边爬。
艾森和安德烈崩溃地坐起来,继续后退,各自抱着脑袋,饭还没吃几口,觉也没睡好,花草也不用欣赏了,空气中弥漫着臭味,还有婴儿撕心裂肺,震天动地的哭声,这两个人,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艾森都想哭了。
“……我是来度假的啊……”艾森抱着头,“救命啊……”
安德烈也很崩溃,用手指戳着艾森的肩膀,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我跟你说不要孩子,不要孩子,你非让我给你……”
艾森拨开他的手:“怪我吗?怪我吗?你一开始做好安全防护措施,还会有这种事?”
“你的意思要怪我不小心?”安德烈看艾森,“不是你要我跟你过来的吗?那要是没有遇见你,我正在赌场里打牌,不知道多高兴。”
艾森不耐烦地看他,再次甩开他的手:“那我们离婚啊!”
安德烈:“……”
艾森:“……”
安德烈:“……”
艾森:“……”
安德烈:“嗯??”
艾森一脸懵:“我刚说什么?”
“行了行了,别演了,你演戏上瘾啊。”安德烈捂着脸转开头。
说话间,那团屎宝已经爬过来了,两人机警地站起来,比谁跑得快,下作的艾森一把拉住安德烈,两人纠缠在一起,谁也跑不掉。
欧石南,他过来了!
他们惊恐地看着欧石南,但他却在两人一步外停住了。
三人在此地僵持。
欧石南不哭了,望望艾森,望望安德烈,又看看艾森,看看安德烈。
开口道:“爹地。”
又对着安德烈:“妈咪。”
安德烈蹭地站起来,指着他严肃地说:“不准这么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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