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间相安无事,但罪犯毕竟是罪犯,直到现在他们才重新意识到,外面的人设定了一个如此轻易就能抹杀所有人的方法——关掉壳。
所谓悔过,就是重新生活,生活就是妥协,妥协于社会规则。当年破坏了规则的人,如今重新遵守。但罪犯就是罪犯,外面的人不相信他们,说真的,他们自己就那么想遵守规则吗?但无论如何,他们还是做了,低声下气,装模作样,装作不知道外面能轻易地杀掉所有人,装作自己过得是正常的生活,装作未来还有希望,在这里结婚生子绵延后代,在这里精益求精力争上游。
但是他妈的,没用的小孩会被扔掉,没有关系的人会被淘汰,这也是正常规则的一部分吗?装、装、装,要装到什么时候?
就连睿勒和高尔彭特这样规则下较为成功的人都会这么想,何况外面几十万的罪犯。
艾森,无疑就是催化他们正视这一切真相的人。
高尔彭特的愤懑来得更快,他朝芙里佳大吼:“这就是你的计划?把这里毁掉?!”
扎克挡在她前面:“你冷静一点,不要指责她,你又做了什么?”
“不管我做了什么,起码我没有顺了那混蛋的意,断开上下壳。”
睿勒也插话:“就是,那么嚣张,我还以为你真知道,不还是被人耍了。”
芙里佳头也没转,她手微微发颤,于是握紧了拳,塞回了口袋。
扎克走到她身边:“可以重新连上吗?”
“常数失效了。”芙里佳低着头,“一旦上下壳断开,外面就会自动会更新这里的算式,新的常数算式规律我不知道。”
“有希望吗?”
芙里佳没说话。
那边睿勒和高尔彭特越想越气,什么都放开了。
睿勒抽出一根烟坐到地上,点上火:“靠。”
高尔彭特又瞪了一眼芙里佳:“没事找事,败事有余。”拿了睿勒一根烟。
“所以我就说,我都不知道她那么激动干什么,肯定还是当时面试的时候她觉得吃亏了。”睿勒弹弹烟灰,“人要向前看嘛,总是觉得这不公平那不公平,憋着劲要搞大的,你看看,被人耍了吧。”
高尔彭特翻翻白眼:“所以说女的就是不行,沉不下心,干不了大事,当时我说她她还冒火,事实怎么样?事实证明我说得没错吧。”
芙里佳低着头咬了咬牙。
扎克转头看他们:“可是当时你们两位什么决定都不敢做吧。”
高尔彭特眉毛一挑:“还不如不做呢。”
芙里佳站起来,从包里翻计算机,叫上扎克:“帮我个忙。”
扎克来到她身边:“好。”
“我从头来算。”芙里佳把计算器递给他,“可能要花很长时间,我会从基础算式开始,推到五阶,虚数解也算,你帮我做一些辅助计算。”
扎克答应下来,盘腿坐在芙里佳身边,芙里佳咬着发圈绳扎头发,眼睛盯着屏幕,对旁边的声音充耳不闻。
旁边高尔彭特问睿勒有没有酒,他嘴唇惨白,觉得一切马上完蛋。
“我今天他妈的,”高尔彭特抓抓头发,“来受表彰的。”
睿勒皱着眉看芙里佳,分了个眼神给高尔彭特:“节哀,节哀。”
高尔彭特踢了一脚墙,看着芙里佳的背影又问:“你现在又想怎么样?”
没得到回应。
高尔彭特狠狠砸掉烟头,站起来,睿勒看着他,给他腾了腾路。
“芙里佳,你现在想怎么样?”
睿勒倒是坐着没动:“是啊,给个进展,不行我就出去报告了,说不定他们还有更好的办法。”
高尔彭特转身看他:“你会用这个电梯吗?”
芙里佳终于说话了,她和扎克转过头:“我要会算数的人,你们谁会?”
高尔彭特翻翻白眼:“你已经不值得信赖了。”
睿勒:“我学金融的。”
芙里佳和睿勒一听,确实没什么用,转回去继续干活。
睿勒抬头看高尔彭特:“哎,你先坐下来。”
“干什么。”高尔彭特慢慢坐回来,不忘瞪一眼芙里佳和扎克的方向,“你跟我用电梯下去走吧,这塔里的存量氧气肯定很快就会用完。”
“出去报告也没意义的。”睿勒吐出烟,“你没发现吗?艾森已经不是我们理解能力范畴内的东西了。”
“他到底是什么?”
睿勒把烟头扔开:“我刚才问洛斯,那家伙是这么说的——‘神’。”
高尔彭特一声冷笑:“这世上没有神。就算有,我也不承认这种凌驾于制度和体系上的个人。”
“我也不承认。”睿勒又拿出烟,搓了搓脸,“我们得出去报告,联合白塔银塔一起想个办法。”
此时芙里佳和扎克算出了一个数,代入算到最后,欲想中的重连接没有发生,反而引起了一阵剧烈的晃动,在场几人都东倒西歪。
滑到墙角撞到头的高尔彭特站起来,气势汹汹地几步就走到芙里佳旁边,伸手拽住她的衣领:“够了,别管这个了,带我们下去,这个壳连不连都无所谓!”
扎克伸手握住高尔彭特的手臂,制止他的发力:“放开她!”
芙里佳被拉得仰起头,但脸色平静:“我要把它连上去。如果没有第一层壳,要想活下去,所有人都要弯着腰。”
高尔彭特手上青筋绷起,皱起眉头:“这有什么重要的!又不是死!现在我们要出去!”
睿勒跟上来:“没错,不要管这个壳,谁在乎?”
芙里佳说:“我在乎。我不允许这里的人向这么一个混蛋附身低头,我不允许他赢,现在我警告你高尔彭特,放开手。”
睿勒翻翻白眼:“你啊,何必这么较真,你要证明什么啊大姐,没有人在乎的好吧。”
扎克紧紧拉住高尔彭特的手臂:“放开她高尔彭特,你想干什么!”
睿勒瞥了他一眼:“哎,要装傻就不要搅和,给我闪一边去,怎么?你跟这女人有一腿?”
高尔彭特盯着芙里佳,表情轻蔑至极:“所以我早就说过,”他撇撇嘴,回忆起他们面试时芙里佳的优越与威胁,“女人做不了大事。”
芙里佳平静地看着他:“高尔彭特,最后一遍,放开手。”
高尔彭特目光凶狠,进一步捏住她的脖子:“不。”
扎克上前一步试图挡开高尔彭特,但芙里佳抬手推开他,接着从袖子里落出一把精巧的小刀,身子一低,像只燕子一步迈前,灵敏且迅速地划过高尔彭特的手背,那手背上顿时鲜血喷呲而出,喷到了高尔彭特和芙里佳的脸上,高尔彭特一声惊呼,捂住自己的手踉跄后退两步,芙里佳一步上前,一脚凶狠地踹在他□□,高尔彭特弯下身,芙里佳手中小刀挽花,反手几下划过他的肋骨处,让高尔彭特身形更低,她一脚用力踹上他的胯骨,让人跌坐在地上,一步上前,狠狠踩住高尔彭特的手死命地摩擦,见到那手划过地上的渣滓渗出一片的血,染得一片红灿灿,进而抬膝连顶他的头部,高尔彭特的头力度极大地撞了几下墙,顿时脑中一片白,身体软了下来,芙里佳扇了他几巴掌,让他清醒过来,捏住他的嘴,小刀伸进去,竖着划开他的舌头,划得他的舌头如同蛇信一样。
太快了。太轻巧了。
高尔彭特根本反应不及。
旁观的睿勒手里夹着的烟,掉了。
高尔彭特痛呼,只能发出意味不明的呜声,他转头朝睿勒吼,让睿勒来帮忙。芙里佳也转头看他。
睿勒看看高尔彭特,看看芙里佳,高尔彭特此时瘫坐在地上,一只手血流如注,一只手被芙里佳踩着,芙里佳一手揪着高尔彭特血淋淋的舌头,一手轻轻夹着小刀,她比高尔彭特黑上一个度,手臂上鼓起肌肉,额头前的流汗沾了一点汗,面无表情地也在看睿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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