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看着艾森扛着自己沉重的包跑上了楼。
晚上出门的时候,艾森已经准备就绪,他背了一个昂贵的黑色书包,不大,看起来也就能装几本书的样子。他换下了练舞的衣服,也把头发规规矩矩地梳在脑后;穿了件白色衬衫,一条黑色的裤子和一双牛津鞋。他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安德烈看着他一阵感慨,半是因为这小子无论脸蛋还是身形都非常夺人眼目,半是因为这几件简单的衣服看起来也很贵。
而艾森看看他,还是犹豫着开了口:“你……需不需要萨缪尔帮你买几件衣服?”
安德烈穿的是他自己的,不比平时。
“不用了,我自己穿着挺舒服的。”
“也可以,反正你穿什么都不错,底子好。”艾森说这话并不是要恭维他,说完就直接走了,安德烈听完觉得有点别扭。
他带艾森去的店是他前段时间和联系人见面的店,联系人帮他安排一些离开这里之后的出路,一来二去安德烈对这地方里里外外都比较熟悉——他在外面几乎不费什么力就能吃得比较开,毕竟混社会长大的人。
安德烈挑的时间是八点半,午夜场的妖魔鬼怪这会儿还没到,于是酒吧处在一个将醒未醒的时候,非常适合给小少爷开眼,又很安全。
但艾森一进门就不动了,眼睛忽闪忽闪眨啊眨,大开眼界。
他伸长手臂指着舞池里脱衣舞杆问:“那是什么?”
“……消防通道。”
艾森摇晃着手臂指着酒吧台前硕大的、此时还未点亮的“Titty Love”招牌问:“那是什么?”
“……是Kitty Love,他们写错了。”
艾森摇晃着手臂指向沙发上两个正在互相刺青的男人:“那是什么?”
“美术创作。”
艾森指向一个同时抽三支烟的庞大腰圆的男人:“那是什么?”
“吉尼斯世界纪录。”
艾森指向后台贴得很近的一男一女,其中女的正蹲下来:“那是什么?”
“有些部落至今保持着祈雨的风俗。……喂,老兄,拉上帘子!”男人骂了一句,唰的一声拉上了帘子。
艾森转头看安德烈,真情实感地哇哦了一声,安德烈尴尬地笑笑。
酒吧老板按灭烟,走到安德烈身边,伸出手臂搭在他肩上:“这孩子谁啊?”
安德烈还没回答,艾森皱起眉声明:“嘿,他结婚了,你注意一点。”
老板愣了两秒,哈哈大笑起来,正打算说两句荤话,安德烈把他的手臂取下来,平平淡淡地警告:“最好别。”
老板看了一眼安德烈,便不笑了,也没说什么,向他让让烟,安德烈没有接,老板便自己抽出一根叼在嘴里。
“所以你今晚亲子游?”
安德烈看了眼艾森,背过身子插在老板和艾森中间:“这小子要看看酒吧。”
老板了然地笑起来,又低下头点火:“你知道他们说,男人一辈子最难忘的两个人,一个是带他第一次去酒吧的男人,一个是为他破处的第一个女人。”
“这是你酒吧宣传语吗?”
老板熟稔地拍拍安德烈的肩,安德烈继续说:“我们找个角落坐一会儿,人多的时候就走。”
“别急啊,要不要看姑娘们跳舞,我叫她们早点出来。”
“心意领了,不过算了。有没有哪里合适我们这样的亲子游顾客坐一坐?”
老板指了指东南角:“那里吧,安静。”
“谢了。”安德烈转身叫艾森,“我们去坐那边吧。”
艾森本来还在环视酒吧,听见以后便点点头,跟着走了过去。
一坐下来,艾森就问:“他们什么时候上酒?”
“你又不能喝酒,喝可乐吧。”
“但你可以喝啊。”
安德烈看他一眼:“不了,今晚就不喝了。”
“你可以喝没关系!”艾森撑着桌面站起来看他,“不然就没意思了,你不就是像在监视我一样吗,又无聊了。”
“……好吧。我点我自己的。”
安德烈点了度数很低的酒,不过因为还没正式营业,备酒花了一会儿,酒上的时候已经九点多了,人已经逐渐多了起来,安德烈觉得把酒喝完,就差不多时候离场了。
他刚喝了没几口,就有个高个子男人走过来。
“安。”
安德烈抬起头,认出来人,跟他打了个招呼:“嘿。你怎么在这儿?”
“本来想去找你的,有人跟我说你在这里。”
“什么事?”安德烈说着让了个座位,男人没有坐下来。
“不坐了,我等下要出去。NT问能不能提前?”
安德烈看了眼艾森,回道:“估计不行。”
“那你给萨利姆回个电话吧,他们好像会早到所以想改行程。”
安德烈又看了眼艾森,对面的艾森正专心地和可乐里的吸管作斗争。安德烈便转头看了眼公共电话,那里没有人在。
有人喊了高个子男人,男人应了一声,跟安德烈告别:“我得走了,你尽早回个电话吧。”
他走以后,安德烈拿出手机看了看,他最近发现手机的信号栏跳来跳去,如果没猜错应该是被监听了,或者说起码有这个风险,赫尔曼不一定亲自知道,但一定是他的人做的。所以安德烈需要用公共电话。
安德烈叫了一声艾森,艾森抬起脑袋。
“我得去打个电话,就后面的公共电话。”安德烈侧了侧身体,“看到了吗?就那里。”
“嗯。”
“我很快回来,你在这里等我,哪里也不要去。”
“哦。”
“哪也别去。”
艾森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
安德烈站起来,一步三回头地走向电话,艾森叹口气:“世上的小妈都这样吗?”
等艾森确认安德烈开始拨号,背过身以后,立刻站起来挥了挥酒单,招来了酒保。
他指着酒单:“我要这个、这个,还有……你记了吗?”
酒保点点头:“你应该未成年吧。”
艾森一本正经地说:“我给我小妈点的,他跟我爸吵架了,来买醉。”说着指了指安德烈的背影。
酒保看了一眼便点点头:“哦安。等下,小妈?”
“讲起来很复杂。”
酒保打量了一下艾森,毕竟是个十来岁出头的孩子,酒保也没说什么就走开了,很快便上了酒。艾森把新上的酒倒进安德烈原本的杯子里,酒保站在旁边看着他:“如果你是个成年人,现在你已经被赶出去了。”
艾森问:“为什么?”
要不是酒保知道安德烈酒量,还会去提醒一下他,不过他清楚安德烈的水平,又看艾森是个小孩子,心想无非就是小朋友的恶作剧,没往心里去,转身离开了。
艾森倒完之后就规规矩矩地坐好,安德烈回头望他的时候,艾森摆摆手和他打了个招呼。
艾森百无聊赖地坐着,那边安德烈似乎在拨另一个号码。
然后他听到附近有人在争吵,他转头看了看,他们后面隔一张桌子的卡座里,有个背对着他的男人正在对着两个女人大声吵叫,好像因为她们敬酒的时候洒到了他的衣服上。
男人看起来是这群人中的领导,他喊叫的时候桌上的年轻人都非常安静。
艾森走过去,站在狂怒的男人身边看了一会儿,在男人顿气的时候问道:“你不可控的暴怒是不是对发育不全的一种补偿呢?”
男人一惊,一脸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才发现自己身边站了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儿。
“你他妈……谁?”
艾森继续说:“我正在读相关文献,有些人认为这是一种心理疾病,也有些人认为这是一种生理疾病。”
上一篇:与酆都大帝成婚后我红了
下一篇:魔帝不想再卷了
喜欢本文可以上原创网支持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