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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石南站在班级门口深呼吸,刚刚的自我介绍非常之糟糕,他只想躲进厕所隔间,在马桶盖上安安稳稳坐一天,他最多只能够和两个人同时讲话,当然一个人最好,实在不行自己待着也可以。
铃声响起来,欧石南听见各个班级有人动起来的声音,转头就往外冲。
他在楼道里撞到了人,那个女生一把推开他:“你他妈不长眼啊?”
欧石南紧张起来,但女生旁边的另一个女生很快上前扶起她,转头朝骂人的女生扬起声音:“维娜,别这么粗鲁!”
维娜踢了一脚欧石南,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欧石南抬起来,才发现这个女生他见过。
“啊,是我呀,我们在游乐场见过。”女生笑起来,“刚才你自我介绍完就跑出去了,没来得及跟你打招呼。我叫伊芳。”
欧石南腼腆地点点头,扶着墙站起来,伊芳帮他把新书包捡起来:“你别介意啊,维娜以前不这样的,她分化以后就有点……”
维娜走出去发现不见伊芳,转回头朝她喊:“你好了没啊。”
“来了,来了。”伊芳又问欧石南,“没事吧,需不需要去医务室?”
欧石南摇摇头,伊芳跟他挥挥手,跑去了维娜身边。
欧石南看着她们的背影,叹了口气,一口气没叹完,就听见旁边一个声音:“他妈的Alpha。”
欧石南顺着声音看过去,看到一个短头发女生,抱着手臂靠在墙边,发色是红色,鼻子挺翘,眉毛立起,看起来脾气不太好,面相愤世嫉俗。女生发现欧石南看她,把眼神放到他身上:“对吧,好像只要是Alpha,全世界都是他们的了,真恶心。说到底性别这东西就是狗屎。”
“好了,好了,”一个蓝裙子走过来,拍她的肩膀,递给她一瓶饮料,“别总是这么说啦,让人听见很不好的。”
欧石南惊喜地看过去,他见过蓝裙子,之前她还是白裙子。
“嗨,又见面了。”白裙子朝他伸出手,笑眯眯地走近几步,“刚刚你怎么跑了呀。我是艾玛,这位是杰西。”
红发杰西懒洋洋地打了个招呼,继续愤世嫉俗地放空自己。
欧石南和她握握手,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总感觉大家个性都好强烈。”
“没办法,最近正是分化期,大家都会变化非常大,尽量平常心吧。”艾玛安抚地笑笑。
“怎么平常心。”杰西转头看他们两个,“弱鸡变成Alpha,小人得志;聪明人变成Beta,前途限定;更不要提变成Omega的了,要生孩子。”
艾玛连忙向欧石南解释:“也不是说给三种性别划分三六九等啦,Omega很伟大的,社会不能没有……”
“那你想当吗?”杰西打断她,“凭什么得我干啊,我就想自由地玩不行吗。”
艾玛弱弱地反驳:“我觉得组建家庭,生儿育女也挺好的。”
“那是你被教成这样的。”杰西摆摆手走了,“不跟你说了。”
欧石南看着杰西走开,问道:“呃,你们分化了吗?这个是可以问的吗?”
艾玛摇头:“还没有。”
有几个男生走过来,跟艾玛打了个招呼,领头的男生个子高高的,笑起来露出两颗虎牙,性格很好的样子,后面有几个他的朋友。
“欧石南对吧,你怎么说完话就跑了啊?”
欧石南不好意思地笑笑。
“艾玛,你们之前认识啊?”
“没有,那晚我们班团建的时候我碰到过他。”艾玛笑笑,朝他们挥了下手,“那我先走了。”
领头男伸出手:“我叫阿诺。”他话刚说完,后面有个长雀斑的男生就也插进手来:“我是亚瑟,”他挑起眉毛,有点得意,“我是Alpha噢。”
阿诺很无语地推开他:“好了,别显摆了,知道你分化成Alpha。”
亚瑟揽住阿诺的肩膀:“那就等你啦。”
阿诺不理他,转而问欧石南:“我们今天想去打球,你要不要一起来?”
相比和同龄女生打交道,欧石南跟男生打交道倒更轻松一些,或许是因为有经验,没那么紧张:“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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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以为您是有指示要做才来的。”凯恩摸着自己的下巴,秘书刚给两人倒上酒,“‘我这边遇到的困难’,暂时好像没什么困难。”
艾森换了个说法:“这里比起我上次走的时候,变化很大。”
“噢,是的。”凯恩笑起来,“上次您来的时候,帮助我们解决了分化成Beta的人类死亡率过高问题,说出来您应该不会惊讶,Beta的数量其实是最多的。”
“这样。”
“说不定是因为我们历史上如此接近灭绝,我们对繁衍看得非常重。”凯恩苦笑了一下,“这种语境下,Beta数量最多并不是件好事。”
艾森问道:“我注意到分化的年龄已经提前至15-18岁间了。”
“没错,最早的时候可能因为样本年龄限制吧,培育成功的人类分化多发生在40-50岁之间,这很糟糕,生育率很低,且后代质量很差,夭折率很高。不过经过几代努力,我们通过各种手段,一代比一代的分化时间提前。
其实人少的时候这些事都还好办,人一多起来就麻烦了,很多人缺乏责任心,对于人类命运前途漠视至极,占尽生存优势却拒绝付出任何代价……
不好意思,说远了。
其实大家现在生活条件提高以后,很多人对自己的性别产生了一定的认知期待,考虑到他们大多15岁才开始分化,而15岁之前的人生里,很多人已经为自己设定了某种‘性别’,他们的行为也和这种设定息息相关。到了15岁突然分化,如果分化性别和自己的认知不同,会带来很多麻烦,在社会上也会累积很多不满情绪。”
“确实。”艾森点头,“在我们那里,性别是天生的,性格是依此建设的。比如你天生是女性,从小就会被教导强调礼仪和姿态,你是男性,从小就会被鼓励开创和挑战。这样从一开始决定,会减少很多预期带来的失望。很容易理解,你15年来自由自在,突然分化成Omega要去生小孩,第一反应一定是‘这不公平’,可如果你从出生就知道自己要生小孩,你自然会接受,无非也就是选择自己‘生’或‘不生’,绝不会思考‘为什么是我’这种问题。”
凯恩笑起来:“是啊,这个问题也很严重,很多Omega真的不愿意承担责任。社会是有分工的嘛,人都有自己的命运,我想就是因为分化得太晚,在这个未分化的过程中他们以为自己具有了‘选择权’。很可怕的,自由的终点就是灭亡。”他叹了口气,“不怕告诉您,我们的生育率已经连续15年下降了。”
“起起伏伏也正常。”
凯恩抬起头看他,面容严肃:“我们的,是不正常的那种。”
艾森沉默了一下,又问:“那天宴会上,几位都是Alpha吧?”
“如果您暗示我们有任何性别歧视,您就错了,我们尽力为Omega提供安全、舒适、平等的工作和生活环境,我们……”
艾森抬了抬手:“我不是暗示任何事,只是突然想起来这个。不过生育之于人类本来就是歧视,为了使人类繁衍一部人要承担这个责任,承受丧失劳动能力、身体全面不良反应,以及哺育责任。这是自然界对部分人的歧视,社会能做的事情其实也是有限的。”
凯恩深感被理解:“没错,这事要从大的方面来看,从小教,要在全社会全人类中贯彻。要让人在家庭结构中感受自然传递的生育需求,将之潜移默化成生育本能。从细、从小、从微处着手,彻底培养正确的观念,要让这种观念千年、万年相传,要在宏伟的‘人类命运’大概念下叠加‘民族与国家’中等概念,在其下再叠加‘家庭伦理’小概念,最后在缝隙中填满爱情与亲情。强如概念号召,弱如情感纽带,践踏伦常再加以惩罚机制,三管齐下,社会就可以定义‘正确’;一旦有‘正确’,离经叛道者自会有人自发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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