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不起……”
身下含着尺寸过于夸张的阳物,每一下吞吐都显得那样不合时宜,闻人钟战战兢兢坐在姬宣怀里,在最开始的惊恐与挣扎后,他现在只晓得伸手抱住自己,做贼心虚一般把头深深低下去。
“对不起,我,对不起,对不起……”
那语声里透着惶恐,好像被天灾硬生生驱赶出家园,失去一切,流离失所的幼童。闻人钟紧紧掐着自己的手臂,打着摆子,他目光涣散,不住对着谁道歉,而当姬宣试着卡住他的腰将他举起又重重放在时,他崩溃了似的发出了哭声。
闻人钟捂住脸,手掌下他半张脸都给咳出来的血染红了,咬牙切齿里,姬宣依稀听得他痛苦地说:“对不起,闻人钟,我对不起你……”
姬宣希望被怨恨,被责怪。希望闻人钟离开他,去一个安全又舒适的地方过自己的生活。
而他不被接纳的保护,最终酝酿成带着毒牙的占有,房间里除了床帏摇晃发出的些微轻响外寂寥无声,新年头一天,除了这张床榻,除了这个怀抱,世界就像陷落了一般,一切都离他们太远。他们在广袤无边的深渊上交缠,然后又在交缠里渐渐下坠。
姬宣总是在等待。
等待母妃身体好转,等待妹妹平安长大,等待战事告捷,等待自己不再被需要的那一天。
现在他也在等待闻人钟的怨恨,坠入深渊的前一刻,他还在等待。
他一辈子也不会等到了。
作者有话说:
玩家姬宣,新年头一日,这个摆在你面前的闻人钟,你要打算如何对待呢。[br]A.囚禁B.强奸C.成年人不做选择,两个都要[br]选C好的,正在为您生出新的剧情,请您查收,祝游戏愉快。
第137章
在我被关的这短短几日,外面的世界再也绷不住和平的假象,烟花爆竹带来的团圆喜乐极为短暂,在那沸腾的浪潮褪去后,终是裸露出底下兵戎相见的杀机。
除夕在金銮殿召开的宴会,重病多月的陛下一如既往地没有到场,由太子坐在台上负责主持,在这最高规格的家宴上,皇子公主以及几位重臣都位列其中,观赏过一轮歌舞,众人自是面上笑语连连心下各自为阵,而就在这时,太子起身举杯,朝台下施施然说了几句话。
消失几日的玄凤出现在窗外,给我带来的信息也是零零碎碎的,并不完整,我问了几句它答不上也就罢了,关在王府这么多天,浑身骨头都炖得软了烂了,我背对着玄凤穿衣,玄色武袍妥帖包裹住身体,又转过身,一面给自己戴上护腕,一面对玄凤道:“能查到姬宣现在到哪里了吗?”
这过程中,玄凤的眼睛一直盯在那依旧套在我踝骨上的铁链,寒光与皮肉的珠玉似的质感连绵在一起,好半晌,它不作声地摇摇头,又从窗台上跳下,鸟喙有一下没一下地啄起那节链子来。
我对它的无用也是早有预料,毕竟这么多年来它都基本是个随身跟宠挂件儿吉祥物一样的存在,对吉祥物的要求不能太高。我稍微一抬靴面,玄凤就自觉蹦上来,然后展翅落到我肩头,难得的,它又换回了我们最初相见时玄凤鹦鹉的造型,眼睛圆溜溜,脸颊两个红点煞是可爱,尽管如此,也能从那张鸟脸上看出一些忧虑来。
我顺手呼噜它一把头毛,又不在意地瞧了眼那困住我的物事,嘴边终于浮出了一点冷淡的笑意。
既然姬宣已经离开,那我也就没了最后的顾忌,下一刻,我面无表情提起脚,直接踏碎了镣铐,由着那冷硬的铁环仍半死不活吊在脚腕,便不回头地离开了房间。
推门,管家就守在那儿,他第一时间便目光如炬地看向我脚上已粉身碎骨的链子,眼睛瞪大,眉心微微抽动,而我纠结了一会儿,在感觉到体内气血逐渐不稳后,还是抠抠搜搜往嘴里拍了颗袁无功给的药丸,心疼地想到这就只剩一颗了,无双是个好东西,也是个奢侈品,度日节俭度日越发艰难哪……
“走了。”我说。
管家神情变换,我打量着他,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于是提醒道:“我是去助殿下一臂之力。”
“你不应该再深入下去,这不是殿下想看见的。”老人却摇头,他弯下腰,缓声道,“殿下让老奴保护好这座王府里所有的人,小公子,你也是其中一员,留在这里,不要再掺和下去了。”
青桃柳荫,还有其他侍女侍卫都藏在远处,偷偷摸摸看着我们这边,尽管并非所有人都清楚姬宣的计划,可京城即将发生大变也是不争的事实,寒鸦盘旋在黄金宝座的上方,犹如某种不详的征兆。唇亡齿寒,姬宣的胜败也将决定这里所有人的下场。
“留下吧,殿下是对的,现在外面太危险了,你若是有个三长两短——”
我和气地打断他:“那殿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呢。”
管家噤声。
“殿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脚尖踢了踢踝骨上的环链,轻轻说,“那我也不活了。”
此刻去追赶姬宣意义不大,当前首要是应当弄清事情究竟发展到了哪一步……说到底这事儿还是赖姬宣,要知道本人前期对干掉太子一帮人,自个儿翘脚当老大这一关键任务是多么的上心,多么的热情,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结果临到要开最终决战了,我方队友二话不说反手先禁了我这张祭祀牌,害得我现在犹如无头苍蝇到处乱飞,这上哪儿说理去!
我方队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我叼着根狗尾巴草,忧郁地蹲在一民居屋顶,左右徘徊片刻,扭身钻进京城最大最热闹的茶楼里,找了个偷听八卦最佳的隐蔽位置,我摩拳擦掌等着情报上门了。
原以为只是忍着姬宣作妖,让他关几天就完事儿,等我在茶楼坐了一个下午,我人彻底傻了。
我也就被强制休眠了六七天吧,怎么仿佛一觉醒来天都要塌了啊?!
颤抖的手握紧茶杯,冰冷的茶水灌进嘴里,我眼神放空满脸虚无,路过的小二无意瞥了我一眼,都被我那超脱了生死的表情给惊得一踉跄。
“掌柜的,掌柜的!”他连滚带爬,“给这位客人上一盘花生米!给这位客人!上一盘花生米!”
花生米下肚,我镇定不少,默念了几遍遇事不怂遇事不慌,玄凤默默立在桌子一角,看向我的眼神里总觉得写满了烂泥扶不上墙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我深吸一口气,开始在脑海中慢慢梳理起开年这几天所发生的事。
首先,也是最让我关心的一件,那就是逍遥多月的开膛手被捕了,由受害者指认,其真身竟是太子身边最得力的近卫,也是号称皇城无坚不摧利刃的内侍寇德,原本该单由京兆府处理即可的案件由于牵涉到了太子,最后发展为会审,刑部尚书御史中丞以及大理寺卿三方参与,而一切皇族回避此案,不过众目睽睽下最后落了个证据不足,只是收押并未定罪的结局。
邻桌的人聊起此事都颇为义愤填膺,大意是认定京兆府贪生怕死,不敢得罪太子,所以才未对那满手血腥的开膛手定罪。其实百姓们也未必真的了解实情,只不过人心如此,即便是面对高高在上,往日多以贤德形象示人的太子,也总是不惮于往最坏的方向进行揣测,更何况这一回,他们还真揣测对了。
我怀疑这样一边倒的舆论里面有姬湘的手笔。
听见他们说到那站出来指证的受害女子如今锁在医馆不见他人时,我放下了茶杯,而等他们在闲谈中判断那女子一定也有她的过错,坏了贞洁险些丢了性命一半也要赖她自己时,玄凤毫不犹豫地跳到了我的手腕上。
“钟儿。”玄凤警告道。
我没有回应,最后,还是一言不发地坐了回去。
茶楼里三教九流来往不接,人声嘈杂,除了花楼,再也没有比这更好打探消息的去处。邻桌的人聊完最热门的开膛手,又将话题转到了另一桩极为要紧的事上。
这回他们的声音就要压低了许多,姿态也显而易见谨慎起来,幸而我服了药,此刻还算得上耳聪目明,只听他们哑声道:“……陛下怕是已经驾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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