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攻他以貌取人[快穿](169)
刘景文戴一副眼镜, 梳着中规中矩的三七分头, 看上去斯斯文文, 不像是搞摄影艺术的, 倒像个专家学者。他说后面的话时, 露出极为腼腆的模样:“我觉得,我对她一见钟情了, 我必须要找到她,不然总觉得心里面好像,好像……”
他说起这种事时,词汇似乎颇为匮乏, “好像”了半天也找不出合适的形容。
扎西却能理解他, 动容道:“不然总觉得心里好像缺了一大块,是不是?”
刘景文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那种感觉, 心里空荡荡的,干什么都没有劲头。”
扎西含笑看了萧陟一眼,对刘景文说:“康珠是我的姐姐,她一直在等你。我带你回家。”
刘景文一把握住扎西的手,激动道:“她在等我?谢谢!太谢谢你了。”
萧陟大步一跨挤到两人中间,把扎西的手从刘景文手里捞出来,热情地对刘景文伸出右手:“你好,我叫萧陟,是扎西和康珠的朋友。”
刘景文被他的热情吓了一跳,忙同萧陟握手,还微微躬了下身,十分礼貌谦逊。
同刘景文斯文白净的长相不同,他的手很粗糙,像是干惯了粗活似的。
萧陟不动声色地松开手,微笑着问道:“刘先生是在北京从事摄影工作吗?”
之前萧陟还以为,他那些狐朋狗友连个摄影师都打听不到,是能力有限,但现在想来,或许另有内情。
果然,刘景文疑惑地反问:“为什么萧先生觉得我是摄影师?哦!萧先生是觉得我这张照片拍得不错吗?其实我是做考古的,照相机不离身,平时看到美丽的景色也会忍不住拍下来。幸好我当时拍了康珠的照片……”
刘景文还在畅想自己与康珠的美好时光,扎西却生气了,“那你为什么骗康珠姐姐说你是摄影师?”
刘景文的滔滔不绝戛然而止,愕然道:“我骗过她?对不起,我不记得了……我,我的工作性质有时要保密,不是故意要骗人。”
萧陟一下子来了兴致,什么考古工作要保密?他瞬间就联想到自己这次的任务——寻宝。
他像是随口一问:“刘先生之前是在西藏哪个地区工作?”
刘景文局促地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嗯,我是在羌塘地区,嗯,做测绘工作。”
“刘先生不是做考古的吗?怎么又做起了测绘?”萧陟脸上一派和气,问出话却是穷追不舍。
“这……这是工作需要。”刘景文紧张地一直推自己眼镜,很后悔一开始就说漏嘴,暴露了自己的工作性质。
萧陟玩味地看着他。
扎西看眼萧陟,再看向刘景文时就换做了一脸的不高兴,冷声道:“你又撒谎,我看你不是好人,不带你去见康珠姐姐了。”
刘景文登时急了,慌乱地又是道歉又是解释:“我的工作是要保密的,是签过保密协约的,我……我……我真的是做考古的,之前也是去的羌塘,但是再多信息真的不能透露了,抱歉!”
萧陟和气地拍拍他肩膀:“刘先生不用急,扎西是逗你玩的,等雪停了我们就带你去找康珠。”
刘景文这才松了口气,看向萧陟的眼里满怀感激。
萧陟暗笑,没想到自己和扎西竟然还有一个□□/脸一个唱白脸的时候,而自己,竟然还是唱白脸的那个。
刘景文回住处收拾行李,扎西笑嘻嘻地问萧陟:“怎么样?我刚才装得像不像?”
萧陟心中极为自豪,他的扎西在对系统毫不知情的条件下,已经能和他一起攻克任务了。
萧陟基本可以确定,他要寻的宝藏就在羌塘地区。
“扎西,羌塘有什么传说中的宝藏吗?”
“传说中的宝藏?”扎西想了想,“羌塘有一个传说中的宝地,叫做香巴拉,被双层山峰围绕,是片宁静和谐的理想净土,我们家家户户都知晓这个传说中的圣地。但是……从没听说那里有什么宝藏,仁波切也没有讲过。”
说到边玛喇嘛,扎西脸色黯了黯。萧陟安抚地握住他的手。
大雪当天就停了,骤降的温度迅速回升,等到第二天中午,路面的雪就化得差不多了。
他们对于之前撞车的事情心有余悸,不敢再随便搭乘顺风车。萧陟再次发挥财大气粗的做事风格,直接在县城收了辆九成新的小皮卡。他自己开车,让扎西坐副驾驶,文质彬彬的刘学者则被他赶到外面的车斗里蹲着吹了半天的冷风。
三人终于到了家,阿爸阿妈见到他们回来都高兴极了,同两人紧紧拥抱,连一向沉稳的德仁阿爸都面露激动:“前天突然降温下雪,我们还担心把你们困在路上,幸好你们不是前天上的路。”
萧陟笑说:“我们就是前天出发的,下雪后就在沿路的县城歇了一天,然后才继续赶路。”他向阿爸阿妈介绍刘景文:“这是我们在县城认识的朋友。”
刘景文知道这就是未来的岳父岳母,十分拘束地向他们问好,出乎意料的,刘景文竟然会说藏语。
他一边自我介绍,一边不停地往屋里瞟,已然魂不守舍。
这时康珠端着青稞酒出来,一眼就看到刘景文,脸上的笑容顿时凝住,杯盘叮叮当当掉在地上,酒水洒了一地。
扎西忙奔过去,弯腰帮她把酒壶和杯子捡起来。康珠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低头把托盘捡起来,让扎西把手里的东西放上。
“他怎么来了?”康珠故作冷淡。
扎西笑着握住康珠的肩膀:“他出了点事,脑子坏掉了,什么都忘了,却还知道拿着你的照片到处打听你,正好让我和萧陟碰上,就把他领回家了。”
康珠猛地抬头看向刘景文,对方也正一脸激动地看着她,四目相对,两人同时往前走了一步。
还是男人更主动些,刘景文大步冲过去,又在康珠面前一米处停住,又惊喜又紧张,说话都结巴了:“你好,你认识我吗?我叫刘景文,我——”
康珠眼里渐渐浮起层泪,却笑起来:“你怎么才来呢……”
是啊,刘景文怎么才来呢。
康珠已经发誓一生不嫁人,就算刘景文回来了,她也不能轻易改变曾在佛前许下的誓言。
一家人围坐在餐厅里,本是有情人千里相会的喜事,此时却又有些愁云惨淡。
阿妈苦恼地问康珠:“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我们呢?”家里除了扎西,别人都不知道康珠在牧场放牧时遇上了一个汉族男人。
康珠垂下头:“我怕你们不喜欢汉人。”
德仁阿爸冷哼了一声,看眼萧陟,萧陟忙把脊背挺得更直。德仁阿爸竟然笑了一下,对康珠说:“汉人也是有好有坏的。”
康珠眼睛一亮,知道起码家人这一关是过了。她看看一直深情望着自己的刘景文,咬咬牙,对阿爸阿妈说:“阿爸啦,阿妈啦,我想嫁给他。”
刘景文“噌”一下站起来,把在座的都吓了一跳,只见他“咯噔”一声单膝跪在康珠面前,飞快地说着:“怎么能让女孩子先说呢……”他脸上通红,也不知是害羞的还是激动的,“康珠,虽然我不记得你,但是我,我爱你!嫁给我吧!”最后几个字是他闭着眼睛喊出来的,愣是在不大的餐厅里响起了回声。
大家都被他的爱情宣言震住,还是康珠先反应过来,忙把他从地上拽了起来,难为情地瞟了大家几眼,“一会儿再说这个,我们在谈正事。”
“那你答应了吗?”刘景文紧张地问道。
康珠看眼阿爸阿妈的脸色,微微点了点头,只是刘景文还没来得及高兴,就听康珠说:“我愿意去木屋里苦修,作为违背誓言的代价。”
扎西他们都是一愣,阿妈叹气道:“何苦呢。”
第166章 古格王朝
与村子相邻的山上就有很多清修用的山洞, 修行的人住进去,要修行多久,就要多久不能出山洞。山洞里的生活清苦寒冷,而且十分寂寞,所以大家又会在修行前面加一个“苦”字。
康珠姐姐这么一说, 家人都非常心疼,扎西劝道:“也不一定非得这样。”
康珠姐姐笑着摇摇头, “没关系,只有三个月, 我捱得下来。”
刘景文终于弄明白了康珠说的苦修是什么意思, 顿时变了脸色, 想握康珠的手又不敢, 自责地说:“都怪我, 如果一定要苦修, 就换我来!”
康珠笑着摇头:“当初许愿不嫁的是我,不能由别人替的, 你去修行也没用。”
刘景文失望地喃喃道:“不能替吗……”
阿爸阿妈他们看看两人,没有戳破康珠善意的隐瞒。
其实两人要结为夫妻,刘景文是可以替康珠的。但是男人比女人心躁,康珠怕他忍受不了那种寂寞, 他又是内地过来的, 心疼他受那严寒的苦。
虽然心疼不舍,但康珠已经做好决定,阿爸阿妈他们也不再阻拦。
睡前, 阿妈问刘景文要不要去康珠屋里睡,刘景文登时闹了个大红脸,用力摆手:“不用不用,等、等结婚以后……”他说这话时都不好意思看康珠。
萧陟在旁边笑他腼腆迂腐,还逗了两句,结果阿妈的下一句话就让他笑不出来了:“那扎西还是回自己房间吧,让景文和萧陟睡客房。”
萧陟:“……”
萧陟和扎西两人面面相觑,颇有种无妄之灾的感觉。
吃过晚饭,趁着天没黑,两人一起去山里打水,一人挑了个大扁担,一边走一边聊康珠姐姐的事。
“扎西,我听你的意思,康珠姐姐这个苦修不是必须的,那她为什么还要主动要求受这种苦?是为了心安吗?”
扎西叹口气,“心安还是其次,姐姐主要是为了家里的面子。我们这里的人,把面子看得比命还重。姐姐之前已经许愿一世不嫁,突然又改变主意,在别人看来是件丢人的事。虽说阿爸他们不是很在意别人的嘲讽,但是康珠姐姐一向为家里人着想,不想因为自己让阿爸们蒙羞。”
丢人……蒙羞……萧陟暗自长叹了口气,有种物伤其类之感。
家里房间很多,阿爸们睡最大的卧房,阿妈自己睡一间,康珠姐姐睡一间,从前扎西和才让一起睡一间,还有一间空出来的客房。
晚上睡觉前,扎西颇为不情愿地将自己的被褥从客房里抱回去,难得嫌弃了才让了一把:“你晚上打呼噜可小点声。”
才让哼了一声,“阿哥你才跟萧陟哥睡了几天啊就被惯得这么娇气。”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扎西羞恼地在才让脖子上按了一把,逗得萧陟在一旁闷笑。
虽说不能搂着扎西睡觉,让萧陟十分遗憾,不过能和刘景文睡一间屋子,也算是一个意外之喜。
他热情地帮刘景文铺好床铺,又出去端了两杯青稞酒回来。
刘景文很是意外,“睡前也喝酒吗?”他讪笑着挠挠头:“这里的人都太能喝了,从早喝到晚,像喝水似的。”
萧陟也笑,把加了料的酒杯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