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上辈子还是好了不少,至少上辈子卫戍军只能守住皇宫,这辈子却是占据了城门。
只是没有渊帝下命,即使心知肚明六皇子是在谋反, 卫戍兵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分庭抗礼,激烈交火。派出一半兵力把守皇宫,另一半兵力把守城门,谨防后续有援兵来增援宗永柳。
宗永柳自然也不会贸然谋反,援兵是肯定的,只不过宗洛带着玄骑赶回来比较快而已。
知道皇宫至少目前无事后,宗洛终于松了口气。
他又问:“你既然告诉孤城内近况,又为何不让孤进城?”
段君昊道:“陛下昏迷多日,至今未曾苏醒。”
听到这里,宗洛一颗心彻彻底底沉了下来。
他先前想过无数种可能。
可能是渊帝在故意装病设局,彻底铲除不安定因素。亦或者发现了宗洛不是他的亲生儿子,故意叫薛御史传信将他唤回皇城,等候发落。
可是这些猜想都有站不住脚的地方。
果然,到最后,竟还是验证了这个最坏的结果。
渊帝真的突发急病了。比上辈子提前了整整三个月。
知晓这位的,都只觉得荒诞难明。
那样一位权倾天下的暴君,就好像叫人忘了,他竟然也会生老病死。
“孤是太子。”宗洛重点强调了自己的身份。
储君是一国太子,圣上钦点的皇位继承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谁见了都得恭恭敬敬称一声太子殿下。
若是连他都不能进城,那就更没有人有这个资格了。
卫戍兵大统领沉默了许久:“两年前,陛下给臣下过一道密旨。”
“陛下说,若是有朝一日,出现类似的紧急情况。除非有卫戍军虎符或陛下亲临,否则无论是谁,也不能踏入皇宫一步。”
“包括储君?”
段君昊顿了一下,重重地点头:“我等只认虎符不认人。”
上辈子渊帝下过这条命令吗?
宗洛不知道。
他最终为何会自刎在皇城脚下,到底还是因为皇城被三位皇子联合把控,叶凌寒拿到了那道假圣旨,宣读逼死。
别说皇宫了,连皇城都没能成功踏进去,自然不知道密旨的存在。
可是渊帝从来是一位刚愎自用的帝王。
别说提前防备了,他恐怕都没有想过自己有死去的那一天,甚至连皇陵都没有开始修建,倨傲程度足以见得一斑。
这样一位帝王,真的会提前给段君昊下这样一道密旨吗?
宗洛的瞳孔里闪过一丝怀疑,审视般地打量着上方的卫戍军大统领。
段君昊没有闪躲,继续半跪在地,仍由储君打量。
众所周知,渊帝很少将兵权旁落。
唯一的例外就是宗洛。除此以外,不管是北宁王还是其他几位大将,虽器重欣赏,却也仍旧有好几道后手防备。
至于卫戍军的兵权,更是牢牢掌握在自己的手心。
段君昊家风伟正,世世代代效忠大渊帝王,是渊帝的不二下属,面对诸位皇子的讨好不为所动,从不参与进夺储。
上辈子都那个情况了,宗洛也没听过这位生起什么反叛的心思。想来这辈子更不可能。
越是如此,宗洛越发心急如焚。
父皇病重,他自然需要肩负起相应的责任。至于同渊帝说清楚事情真相,将身份还给虞北洲,这些都只能往后再推,先履行了自己如今储君身份应当履行的事才行。
他们在路上行了这么多天,六皇子仍旧在皇城内虎视眈眈,叛军增援随时可能到达。
皇宫内的情况不甚明晰,谁也不知道圣上的急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结果一路风尘仆仆的赶来,却连面都见不到......这如何不叫人感到挫败?
大渊皇城肃穆巍峨,沉默地矗立在大地上,近乎死寂。
深灰色的城墙上架设着弩机,下方是整整齐齐的卫戍兵把守,严阵以待。放眼望去,气氛肃杀沉闷,根本窥见不了皇城内部的情况。
这是一个死局。
宗洛有些绝望。
他想起巫祭大典前一天,渊帝醉酒后同他吐露先帝的往事,一时间甚至开始自暴自弃地猜想。
当初先帝是端坐在金銮殿上,等着渊帝揭竿而起,怒而造反,血洗皇城后,这才说了实话。
难不成渊帝也想效仿一下宗家的传统,非要他带着兵造反一回,才愿意从床上坐起来,同他说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爸爸爱你。
当然,不管怎么苦中作乐,这些都是不可能的。
因为渊帝是真的生了急病,上辈子也是真的听见他自刎的消息后被活生生气死。这些虞北洲都可以作证。
“走吧。”
宗洛同段君昊点了点头,不得已,只好折道而返。
如果进不了皇城的话,在后方大军尚未抵达,不能造反的前提下,他们只能等。等到渊帝像上辈子那样苏醒,着手肃清叛乱,再将他放进去。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宗洛总有一种莫名的心悸。
有一个声音在催促他,叫他快点到皇宫里去见渊帝,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除此之外,宗洛还总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极其重要的线索。
这条线索太过重要,从重生开始,就隐隐约约察觉些许不对。等到渊帝提前三个月突发急病,听见段君昊说的那番话后,才终于浮出水面,叫人得以察觉。
回到玄骑中间后,红衣青年忽然道:“再过两日,第一批天机军便能抵达皇城。如果不够,巍山军那边我也可以插手一部分。”
这是要造反的意思。很有虞北洲的一贯风格。
宗洛方才沉重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哭笑不得起来,连带着安定下来,“好。”
事实上的确也是。
转念一想,反正回去后他都得拉着虞北洲同渊帝坦白自己并非真正宗家血脉,也总是要惹怒父皇的。多一件造反的名头,不过是在死罪上再叠一层死罪,人没有两个脑袋可以掉,债多不压身。
反倒是渊帝,如今生死未卜,消息不明。
若是在这里干等,如同上辈子那样错过,宗洛定然会抱憾终身。
“那接下来,我们便在这里扎营等援军吧。”
即便要同昔日点头之交的段统领刀剑相向,刚统一完天下就得同自己人打。但这的确是现阶段情况下,唯一不是办法的办法了。
最重要的是......卫戍军有二十万。
除非能将天机军全部调回,否则对战卫戍军,他们都很难完全取得上风。就算调回了,可能他也得同虞北洲分开,一个人负责牵制,另一个人带着机动性强的玄骑硬闯进宫内。
确定了就是得造反一回后,宗洛身为将领的思维立马开始了调动。力求找到一个可以不流血的,最好的解决方案。
就在这时,坐在草垛上的虞北洲忽然支着头道:“这件事不大对劲。”
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某种程度上,抛却血缘滤镜,身为一名下属臣子,他比宗洛更加了解渊帝。也更加清楚,上辈子宗洛死后渊帝有多么勃然大怒,以后者的掌控欲,绝对不会做这种毫无把握的事。
上辈子之所以会出现那个情况,不过是因为巫祭大典结果带给渊帝震怒。再加上从未考虑过自己会突发急病的情况,更多的还是命运阴差阳错的巧合。
这辈子,既然答应了要做宗洛最坚实的护盾,那渊帝就绝不可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重生后,虞北洲把所有的精力和心神都放在他师兄身上,真正对周遭万事万物漠不关心。如今回过神来,仔仔细细捋过一遍记忆,也发现不少同前世自相矛盾的疑点。
在他看来,渊帝防着谁都不可能防着宗洛。
那可是皇城内组建私兵的权力,都说给就给。
甚至于,他有一个更加大胆的猜想。
只是这个猜测太过惊世骇俗,没有完全把握,虞北洲并不打算说。
“师兄,你确定渊帝没有留给你任何线索吗?”
他再一次询问确认。
宗洛摇头:“没有......”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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