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继续往下看。
看着哥哥慢慢与周江陵相熟起来,而哥哥也变得越来越眼熟,气质有些像……像现实里周江陵的那个男朋友。
周江陵看哥哥的眼神也从一开始蒙着层什么到后来越来越温柔——他忽地想起了周江陵是周家二叔流落在的儿子,这一刻仿佛明白了什么。
随着梦境的展开,他看到了周江陵一边搜集周家的信息,一边与哥哥交往。
直到俩人水到渠成地走到了一起。
而这时候的周江陵看哥哥的眼神已经充满了爱意。
赵延安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感觉,有些怅然,又有些释然,原来不管是在现实,还是在梦里,周江陵喜欢的那个人从来都不是自己这样的。
就算梦里的哥哥没有二次分化,周江陵也不介意。
从有目的的接近到身心的陷入,由始至终,周江陵喜欢的都是哥哥亦或现实那个叫星星这样笑起来略带些羞涩,眼神却极为明亮,气质也干净的人。
而不是他这种看着天真却是单蠢到都不会看人眼色的人。
那这个时候的‘他’在做什么呢?
他望着主动亲吻哥哥的周江陵,别开脸想着这个时候的自己,眼前的场景立时跟着调换,就见‘自己’正在跟妈妈商量即将到来的生日宴会和邀请祈元叔来参加的事。
“我有一个主意。”妈妈依旧很温柔。
‘他’睁着那双好奇的眼,撒娇地缠着妈妈:“什么主意?妈妈你就别卖关子了,快告诉我。”
“你啊!”妈妈慈爱地点了下他的脑袋:“先别急,妈自有办法,你就等着吧!”
妈妈没直接点明是什么办法。
但他跟着妈妈进了房间,看到妈妈从一个上了锁的箱子里拿出一支红色药剂——他立时瞪大了眼,诱导剂!
这可是违禁品,妈妈怎么会有这个?
还不等他想明白,就见妈妈掏出手机,联系了祈元叔。
她一手握着诱导剂,一手拿着手机,语气温柔地说:“是祈元吗?小安十八岁生日要到了,你赵哥想给他举办一场成年礼……在家里举办呢,我想着小安那么喜欢你,肯定想让你早点过来……对,你中午过来……好,那我就挂了啊。”
听到这里,赵延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妈妈这是想让‘他’跟祈元叔完成终生标记啊。
可祈元叔是那么容易被算计的吗?
他都已经想象出了祈元叔发怒的模样,然而让他目眦欲裂地周江陵来了,周江陵是个伪装的A啊,这是他追到国外后发现的事——可妈妈已经把家中佣人全部打发走了,只有注射了诱导剂的‘自己’面色潮.红地躺在客厅的沙发上。
当门打开后,充满诱导性的信息素直接让周江陵陷入了癫狂状态,就好似一头失去全部理智的野兽,只剩下本能的兽.欲。
而‘自己’在发现进来的人不对劲后,却已经无力反抗了……
深夜,醉酒的赵延安一身冷汗地从梦中惊醒,迷茫地望着眼前已经冷掉的牛排和燃尽了蜡烛的蛋糕,微微张开嘴,犹如缺水的鱼儿那般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梦里所发生的一切还深深地印在了脑海,就仿佛真实发生过一般。尤其是当他看到哥哥满身是血地躺在床.上,那一幕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良久,他忽地捂住脸,无力地瘫在椅子上,他的人生轨迹跟梦境的不同之处在周江陵第一次上门的时候,哥哥的态度决定了后来的事件发展。
所以关键性在哥哥身上……
他有一种直觉,这是真实发生过的。
如果……如果这些是真实发生过的,那哥哥他是不是已经经历过这一切,甚至有可能还记得……
想到这,热泪霎时涌.出眼眶。
原来哥哥才是这个世界上对他最好的人,就算重头再来一世,只是远离了他,却没舍得伤害他这个弟弟分毫。
这真是个美妙的误会。
。
次年中旬,完成学业的赵延安回国了。
秋昀接到了赵父的电话,说想请他和周祈元回家吃顿饭。
彼时,他正以升级研究三代抑制剂为借口在实验室躲周祈元,周祈元这货尝到了去年易感期的甜头,无师自通学会了怎么卖萌让他心软。
而现又恰巧周祈元的生日在即。
生日就代表易感期,他是真担心自己一旦出去,就会被周祈元再次榨干。
但老天不放过他。
赵父刚挂完电话,周祈元的电话就来了。
他一哆嗦,手指点到了接听,下一瞬就听到话筒里传来周祈元幽怨的声音:“平平,你终于舍得接我电话了?”
“……”
“你还记得咱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三个月前,距离现在已经过去了九十八天十二个小时零三十秒,你让我独守空房三个多月,是不是也该回来交一下公粮了?”
“……”
“你以为不说话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信不信我让人炸了你那破实验室?”
“……爸说延安回来了,让咱俩今晚回家吃饭。”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旋即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不多时,一阵紧急的拍门声两头响。
秋昀头皮一麻,犹豫了很久才磨蹭到门口,打开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人都还没看到,就已经被拥入了怀中。
他一愣,头顶传来了一声满足的喟叹,复而才道:“只有这样抱着你,我才能感觉到人生的圆满。”
周祈元又叹了口气:“我知道你在躲什么,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像去年那样……”他说着,却自己先笑了一声。
笑声像是从胸腔里发出来一样,震得他身体都麻了。
“别笑了。”
“好,我不笑。”周祈元温柔地低头,在爱人的头顶吻了吻,柔声说:“二代抑制剂我已经备在冰箱里了,出门前也注射了一支,你要是不放心,我身上还随身带了一瓶。”
听到这儿,秋昀才舒了口气。
俩人抱了一会儿才离开实验室。
踩着饭点赶到赵家——望着灯火通明的别墅,依稀想起了多年前,他第一次下楼,听到客厅里传出来的欢声笑语。
当时他只觉得赵延平真是个可怜的孩子,明明是他的家,却没有他的位置。
而当他多年后再次踏进这栋别墅,熟悉的客厅里已经没有了昔日的热闹,只有沉默寡言的赵母和已经变了很多的赵延安相对而坐。
这对母子多年未见,却早已变得无比生疏。
尤其是赵母,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再看面前曾经放在心尖里宠爱的小儿子却没半点波澜——她始终记得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这个小儿子为了一个男人抛下她跑了。
当真只有切身体会,方知其中痛苦。
而她所尝到的这点痛苦,却远不及大儿子承受的十分之一。
赵延安却是不知该怎么跟面前苍老了许多的母亲开口。
梦里那个拿出诱导剂的母亲让他害怕,以至于让他面对现实,总忍不住把梦境跟现实串在一起。
就在他不知所措时,余光瞥见走进来的俩人,眼眶微湿,连站起身来走过去,挽上一个笑脸:“哥,哥夫,你们来了。”
秋昀颇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青年。
记忆里的赵延安不是一脸天真不知世事,就是红着眼眶可怜兮兮地控诉,何时这般沉稳过?
尤其是眼里的伤感和不经意泄露出来的沧桑,是他所没想到了。
他不由的怀疑,不过是出国几年,真能把一个人改变的这么彻底?
“爸呢?”周祈元问。
赵延安神色不变,游刃有余地说:“爸接电话去了。你们也别站在这了,先进来说吧。”
那头的赵母也站起来了。
她扭头看着表面和睦相处的两个儿子,比之小儿子,这几年来,她更熟悉大儿子,大儿子研发的Alpha抑制剂是很多不喜欢被信息素所影响的Alpha的福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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