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秋昀半信半疑。
元竖起两指:“你不信,那我对天道发誓。”
“不用了,我相信你。”秋昀按下他的手,叹了口气:“我那是不忍叫闻家主失望,毕竟是他的一腔慈父心。”
“你就是心太软。”
秋昀瞄了他一眼:“我若心如坚冰,就没你什么事。”
秋昀是从凡人一路修炼成仙的。
当初飞升时已然看破七情六欲,只是十世轮回借用各个宿主的躯壳,让他再度找回了为人之时的七情六欲。
若非如此,在第三世结束后,他也不会连仙界都没回,就直接去寻元,而是按照第一世结束回到仙界同小镜子说的那般,一世情一世了。
元眉眼放柔,收紧圈住他纤腰的手臂,在他耳边温声道:“我很庆幸你心软,不然也不会一世又一世的追随,秋秋,我——”
“等一下!”秋昀不解风情地打断他满腔的柔情,将他推开,抬眼望向他的眼,拧眉道:“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什么?”
“我与你相遇的前三世那是巧合。”
秋昀看着他发懵的脸,忽地回过味儿来:“我只找过你一世。就是第三世结束,你躺在病床.上拽着我的手不放,满脸遗憾,我心软了,就许诺下一世去找你。”
“……那之后你不是每一世都找到我了?”
秋昀觉得真.相可能让他难以接受,本不欲多说。
但他突然想到这狗东西之前还想抛夫跑路,让他难过了好一会儿,便直言道:“那是天道强制把我送过去的。”
“……!!!!”
第157章 战神的徒弟(09)
敢情是他自作多情?
元怔了好半响,方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定睛望进秋昀的眼瞳,清亮的眸仁一如既往的温和,似并未意识到这番实话让他多抑郁,但透过眸仁,窥得皮囊里那张寡欲的脸。
但见得唇色浅淡的唇角微微扬起,藏有柔情千种的凤眼盈满笑意。
对着爱人这样一双眼,心中便是再抑郁也消融了。
他微叹了口气,伸手将人拥入怀中,轻声道:“就算是天道爸爸拉的红线,你一世又一世地认出我,接受我,再同我在一起,便足够说明一切。”
秋昀眉毛高高挑起:“认出你的是小镜子。”
“……”元身体一僵,刚酝酿起来的柔情再次被他打断。
他感受着怀中温度,闭上眼深吸了几口气。
几个呼吸下来,非但没平复心绪,还越想越不平,当即睁开眼松开手臂,将双手搭在其肩膀上,黑沉着一张脸,咬牙切齿道:“你就不能骗骗我?”
看他不好受,秋昀堵在心头的那口郁气总算是消散了些许。
二人这段感情,他自问无愧于心。
可这个狗东西一回归本体,恢复记忆第一件事想的就是与他斩断关系划清界限。
他当时没发作,是他不欲强求,毕竟强扭的瓜不甜,后来对方后悔,撒娇认错,他确实心软了,但不代表他不会秋后算账。
“我待人一向坦诚,待你更是坦诚之至。”
“……”元盯着他松软下来的眉眼,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什么:“你是故意的?”
“嗯哼。”秋昀没有否认,他拂开元搭在自己肩上的双手,边转身往摘星楼外走,边说道:“你好好想想自己错在了哪,我先回长秋殿,你什么时候想明白,就什么时候来找我。”
长秋殿是闻言秋住的宫殿。
后宫皆为女子,闻言秋虽是宗政越的妃子,却为男儿身,因此独居一宫,宫殿位置也较为偏僻。
秋昀走到门口,似是想到了什么,回头冷不丁撞上元幽怨的眼,忍下了心软,警告道:“你不许随意用神识监视,也不可半夜偷袭。”
说罢,挥挥衣袖走得干脆利落。
“公子……”
回到长秋殿,坐云挥退殿内内侍,端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水递给自家公子,方才小声道:“您怎么突然回到这里了?”
秋昀接过茶盏,瞥了他一眼:“你想说什么?”
“公子!您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坐云跺了跺脚,恨铁不成钢地说:“陛下先前说要封您为后,明显便是为了讨好尊上,他这般敬重尊上,您这边他定然不会冷落敷衍,届时要来宠幸您,可怎么好?”
万一叫尊上知晓了……
想想之前陛下提出封自家公子为后时,尊上那副恨不得生吞了陛下的恐怖表情,光想想他都心惊不已。
秋昀意外地多看了他几眼,没忍住抬指戳了下他的脑门,笑道:“年纪不大,操心的事倒是不少。”
“公子!”
“好了,你家公子心里有数,先传膳吧。”
他让坐云先下去,将茶盏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心中却思忖起了宗政越来。
宗政越是个极度理智的人。
活至他这个年岁,所谓情与爱,在他心中的分量几乎等同于无。
他考量的标准是以利益为先,不会轻易被美色.诱.惑,纵是心中还残存着年幼时对元留下的朦胧好感,却也不会迷失自己。
这一点从他之前处理与元高度相似的闻言春就能看得出来。
娶闻言秋,个人喜好是其一,更重要的是闻言秋有个在天一宗极受重视的亲二弟。
而闻言春有什么?
秋昀虽是不明闻言春是从哪知晓了宗政越的心思。
但以他庶子身份,不受父亲重视,自身的资质极差这几点,便是他再像元,宗政越也不会对他投去多余的眼神,更遑论将他纳入后宫?!
替身这种东西,也就脑残干得出来。
成熟且理智的人更倾向娶这个人能给自己带来什么利益,若是在带来利益的同时还能入他的眼,那是格外收获。
秋昀正想着,门外传来坐云的声音:“见过陛下。”
他一敛神,放下手中的茶盏,听得脚步声停在门口。
下一瞬,殿门吱呀一声,身着紫金袍服的宗政越负手而入,对方见得他起身要行礼,赶忙上前虚扶住他的手,温和道:“爱妃无须多礼。”
说罢,撩.开衣摆坐于桌前。
秋昀也借势坐下,眼神示意坐云出去,随即端起茶壶倒了杯水:“陛下请用茶。”
宗政越微微颔首,端起茶盏微呷了一口:“爱妃在宫中住的可还习惯?”
“宫中很好。”秋昀淡笑着说。
宗政越含笑望进他清润的眼瞳。
里面毫不遮掩对他的疏离和警惕,到底是年轻人,不懂得掩饰。
他失笑地摇了摇头,放下杯盏,道:“朕此番前来,一来看看你可否习惯,二来是想问问你……”
宗政越迟疑了片刻,轻叹了口气:“尊上对朕似有不满,可朕左思右想,也不知是哪做得不好,叫尊上动了怒。爱妃,你是尊上爱徒,可知晓一二?”
“……”秋昀瞥了他一眼,继而垂下眼皮当初眸中笑意。
只要他还是宗政越的后妃,就凭元的醋劲,这醋意就消不了。
他佯装思忖,静默片刻,方抬眼犹疑道:“此事师父并未同我言说,但我想师父动怒,因是迁怒,毕竟师父一出关,就发现闭关之处被各大宗门小派环伺。”
闻言,宗政越若有所思起来。
随之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是朕想差了,你且休息,朕先走了。”
宗政越想过很多可能,唯独没怀疑过战神是因吃醋而迁怒。
他刚起身正要走,蓦地想到了什么,又坐了回来:“对了,朕欲在收徒大典那日封你为后,你可有什么意见?”
“……”秋昀嘴角一抽,心中无奈极了:“陛下,你若是询问我的意见,我不赞同。”
“嗯?”宗政越看着他,示意他解释。
“其一我是男子,男儿为后总归不方便,其二,我生来没有灵根,师父说我若想修炼,当重塑肉.身,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且要心无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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