镂花铁艺大门里是一片开阔的碧绿草坪。
草坡起伏着向两边延伸,中间一条宽阔整洁的甬道通向前面的欧式别墅。车子停在门口,里头听到动静的老管家匆匆跑出来,拉开车门:“家主,您怎么来了?”
说着,他又顿了一下:“怎么就您一个人?昭辛呢?”
“派他去办事了。”战玉元给副驾驶座上的花瓶布了个结界,旋即捧着花瓶下车,举目朝大门望了一眼,抬步边走边道:“替我收拾一间房,我可能要多留几日,对了……”
他撇头问跟着的老管家:“父亲在家吗?”
老管家摇头叹了口气:“柯先生住进了疗养院,大少爷也跟着搬去陪护了。”
“疗养院?”战玉元停下脚步,低下头来,看着怀里用藤蔓偷偷戳结界的秋昀,意味深长地问:“怎么回事?”
“柯先生之前因不明原因陷入昏睡,医院方面检查身体没有任何问题,正准备找专家来看看,柯先生醒了。”
走进客厅,老管家让佣人准备茶水,继续说:“醒来后也没查出问题,就准备办理出院手续,谁知道柯先生又毫无预兆地昏睡过去了。后来专家过来会诊,确定柯先生是得了嗜睡症。”
嗜睡症也称嗜睡障碍。
以日间过度思睡、或日间出现毫无征兆突然入睡为特征。
一般并非由神经精神疾病所致,而是常与心理因素有关。(1)
被困在结界里的秋昀听到这番话,瞬间就明白了傅昭辛是在装病。
这一招可真够妙的——既能避免露馅的可能,也能以此为借口躲开跟战泽朗的亲密接触。
“这样啊。”战玉元心里跟明镜似的,嘴上微微关切:“有没有找小叔过来帮他看看?”
老管家摇头:“这是心理问题,医生建议柯先生调整生活方式,再找心理医生辅导。柯先生抗拒见心理医生,也不愿意回来,玉霖少爷就建议柯先生先去疗养院静养一段时间看看效果。”
提到战玉霖,秋昀怔了一下。
跟战泽朗不同,战玉霖跟柯长歌打小一块长大,对彼此的了解可以说是深入骨髓。
他有柯长歌的记忆,都会尽量避免跟战玉霖相处,而傅昭辛别说记忆,连柯长歌是个什么样的人都不怎么了解……
。
夜色入砚,郊外的庄园远离了城市的繁华,可清晰窥见夜幕中闪烁的星辰。
漫天星光与月光交相辉映,与地面庄园里投射而出灯光融为一体,映照出窗台边上的修长身影。
战玉元把花瓶放在桌子上,又搬来椅子坐下,支起下巴凝视着面前的月季。
微凉的银辉散落在他清隽白.皙的侧脸上,他勾起唇,用细长的手指拨.弄翠绿的枝叶,温柔的眼神如同窗外如水的月光,折射.出璀璨的星光。
“明天带你去疗养院看看他们,不过……”他声音里充满了愉悦:“小爸,看来你要输了。”
闻言的秋昀都懒得搭理他。
他在想早上传送阵那边看到的一幕,显然之前的秘境空间破碎不是毫无预兆,是有迹可循的。
只是那道天然屏障上的裂痕似乎没人去注意,又或是平时不显现才让人给忽略了?那要不要先提醒一下战玉元?
就在他思索怎么提醒时,清泠的嗓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试探,传到他的‘耳朵’里——
“小爸,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他随意挥了下枝蔓,示意他问。
“你说你对我父亲是真爱,那战玉霖呢?我那个弟弟在你心里又是个什么地位?”先前也是叫小爸那句真爱给气昏了头,倒是忘了他小爸的桃花很旺,在他父亲的眼皮子底下左.拥.右.抱呢。
莫非这就是小爸之前说‘更喜欢人间的烟火’的原因?
养在灵泉水里的秋昀懒洋洋的植体一僵,但转念一想,战玉元连柯长歌嫁给战泽朗的目的都知道,那清楚柯长歌和战玉霖的关系也再正常不过。
他瞟了眼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战玉元,心思一转,探出一根藤蔓——战玉元见状,将摊开的手心伸过去,酥.痒感一路荡进他心里,他喜欢极了这样的接触。
只是随着手心里的字体明朗,微翘的唇也逐渐抿成一条直线,眼里的笑意渐渐淡去,眉眼间笼上一层冷色。
待到最后一个点落下,他方才启唇,发出一声轻似呢喃的低语:“红玫瑰?”
说完,他低笑了一声,脸上重新挂起温和的微笑,凝视秋昀的眸光却是清冷深沉:“你还真是博爱、多情呢,有个真爱还不够,还装了个红玫瑰。”
我不是不够,我是够够的。
但这些大实话肯定不能跟战玉元说。
他靠在花瓶口的边沿,悬在半空的藤蔓顿了一下,违心地继续写道——玉霖热情似火,又知情识趣,从不争风吃醋,还是我的初恋,这样懂事的小情人我没道理不爱。
作者有话要说: (1)来自百度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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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白月光的小爸(17)
战玉元脸上的笑意彻底烟消云散。
双眼漆黑, 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潜藏着涌动的暗潮,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秋昀:“我就多余问你这些废话, 就该直接准备两根锁链,把你锁在乘仙宫!”
说到最后, 声音里已经有了几分狠戾之意。
但秋昀却伸长藤蔓, 绕了两圈缠在战玉元的脖子上, 借势从花瓶里跳出来,立在桌子上, 驱动柔软的藤蔓指着他现在这副纤细到一折就断的主干——有本事你来锁!
“……”战玉元看懂他的意思,怔了一怔, 胸腔里翻涌的醋意一泄,长臂一捞将整株月季搂进怀里, 低下头, 缓和了些许的神情也多了几分无法言说的晦涩:“你当我为什么送你灵液?”
嗯?
秋昀一顿,就听到他又说:“十处那边已经研究出来了,只要吸收的灵气达到饱和状态,就能化形。你的朋友徐权为了吸口灵气,现正在实验基地积极地做贡献。”
再次听到徐权的名字, 秋昀有种恍然隔世的错觉。
他对徐权的了解是基于柯长歌的记忆,当初找徐权喝酒也是想躲避刚穿来那晚要发生的事, 但徐权为人是不错的, 这一点从……叫什么来着?
就是徐权的小可爱突然狂化,第一时间让他跑就能看出来。
想到这儿, 他松开缠在战玉元脖子上的藤蔓,把藤蔓伸进花瓶沾了点水,在桌子上写道——徐权知道我植物化的事吗?
“知道, 昭辛跟他说了。”
战玉元说完又问:“你想去看他吗?想的话,等明天看过父亲,我再带你去一趟实验基地。”
这么大方?
秋昀有些不太相信。
但战玉元却没在说什么,只是起身抱着他走到阳台,手臂一挥,空地上凭空出现一张躺椅,顾自躺下去,将秋昀放在怀中,仰望着皎洁的明月——红玫瑰?白玫瑰?
他眸光微闪:“睡吧,明天先带你去疗养院。”
疗养院是专门给病人调理身体和心理的专属医疗机构,一般建在远离城市或工业区等地方。
第二天中午,战玉元驱车载着秋昀驶出市区,往城北郊区而去。
车子下了高速,沿着公路路过一个加油站,再往里开了近十五分钟拐进一条岔道,就见不远处一座占地面积近两千平的建筑依山傍水而建。
院外森林湖泊绿树掩映山水一色。
院内的树木绿意盎然,绿色植物遍地覆盖,长亭、花园假山和小桥流水,一派度假圣地的风光。就是这个‘度假圣地’有点过于安静,感觉都没什么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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