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听到动静急忙下来,嘴里恭恭敬敬的叫着官爷,行为上却丝毫不肯配合,仍旧招呼着姑娘去揽客陪酒,答话也顾左右而言他,威逼几句就闪烁其词。
徐原青愠怒,向长远拉住他,面色阴沉的从怀中取了一块玉珏来,老鸨一见神色骤变,态度大变,立刻停了生意,将客人全都赶走,把姑娘都召集起来老老实实的站着,此刻才有了见官差的样子。
徐原青对此情此景叹为观止,不可思议的看向长远,盯着他的玉珏看,拇指大的玉珏,月牙形状,似是碎了的一半。
向长远见他在看顺手就递给了他,眼神却是阴冷的盯着老鸨,神情严峻的问话,“一字不落的说清楚。”
徐原青没空研究玉珏,也没空追究这是怎么回事,将玉珏塞回他怀里,认真听老鸨说话。
老板颤颤巍巍的说:“那姑娘来春悦楼径直就去了楼上萧山屿阁,你也知道那萧山屿阁向来只留给东家,东家也没将人赶出来,我们怎敢多问,其余的便不知了,句句属实,绝不敢有半句虚瞒。”
徐原青凝视,“东家?”
不过是一问,老鸨便吓得跪下,她身后的姑娘也都吓得跪地不起。
见状,徐原青侧目看向长远,已然猜到了是何人,冷声道,“都走。”
老板抖成筛子,小心翼翼的看向长远,见他点头后才手忙脚乱的起身,带着姑娘连滚带爬的躲上楼。
人走后,徐原青沉声问,“肖予安?”
“是我。”肖予安赶来,气息不稳的回答,“五日前我与寻娘见过。”
徐原青怒问:“人呢?”
“这是她留下的信,世子一看便知。”肖予安取出信纸递给他,徐原青接过展开,确定是寻娘的字迹后放心下来,阅看后心有紧紧的提起,眉头紧皱。
他将信纸捏皱,指着肖予安怒吼:“肖予安!”
向长远也看完了信,没有阻拦发怒的徐原青,忽视肖予安求救的目光,将腰间的匕首取出递给徐原青。
肖予安瞪大了双眼,往后退,着急的解释:“不是我的主意!”
徐原青神色凌冽,对他的话置若罔闻。
肖予安看他靠近,匕首锋芒闪过,恰好左越朝他跑来他顺势就躲在小孩时候,讨抬手安抚徐原青的情绪,无奈地解释,“寻娘约我相见,她叫我帮她制造在徐府的假象,将此信给我,还嘱咐我一定要等事情败露的最后一刻才能给世子。”
闻言,向长远上前按住了徐原青的手,轻声唤他,“世子。”
徐原青将匕首松开还给他,被他扶着坐下,垂头看着地板。
向长远轻轻拍着徐原青的肩背安抚他,抬头问肖予安,“你可派人护她安危?”
肖予安适才感觉到险恶的杀意,他心有余悸仍抱着左越不松手,自知理亏,答话的声音都小了几分,“我的人盯着她的,若是有异定会回禀。”
徐原青伸手按住了向长远的手,缓缓抬眸,眸子发红,眼下的红痣鲜红刺目,眼神诡异,他手搭在椅子上,额角青筋爆出,极力的忍耐着自己的情绪,“你的人?”
声音飘忽鬼魅,他整个人完全变了一种状态。
他这副模样肖予安见过,他在朱雀街上从上至下的骂,将京城权贵骂了个遍时,就是此刻的模样,不对,较之此刻更渗人。
左越见状浑身紧绷住,“世子!”
徐原青靠着椅背,手握着扶手,指骨发白,“你的人多久没消息了?”
闻言,肖予安犹如电击一般,脑袋“轰隆”一声响过后再无声响,整个人瘫软在左越身上。
向长远目睹徐原青情绪越发崩溃,握住了他的手,低声叫他,“徐原青!”
紧接着,他抬手往徐原青脖子上一敲,徐原青便昏厥过去,向长远转到他面前替他将披风带子系好,神色温柔的替他理了理碎发,心疼的看着他,“送他回家。”
话是对肖予安说的,他站起身往外走。
徐原青做了个梦,又是初来大晟时所见的漫天大雪,他意识模糊,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祈求着有谁能停下匆忙的脚步救他,极大地求生欲望让他崩溃,心一点一点的冷却,他清晰地感觉到死亡离他越来越近。
他感觉不到寒冷和痛苦,只觉得呼吸越来越困难。
寒意侵袭他的五脏六腑,蚕食他的意识。
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徐原青!”
刺目的白从眼前消失,一双手将他从雪地中拉出,空气灌入鼻腔,五脏六腑复苏,他猛然睁开了眼睛。
梦里的声音是向长远,他惊魂未定,满脑子都是:向长远在哪!
他昏昏沉沉的掀开被子下床,浑身酸软扑到在地上,他撑着地面起身,扶着墙壁摇摇晃晃的往外走,不过几步距离额头上就冒着细密的汗珠,浑身颤抖,他咬着牙忍着痛楚执拗的往外去。
常老就在树下看梨树抽芽,听到动静后只瞥了一眼就继续看梨树。
徐原青撑着门框跨出了门,筋骨像是被囫囵抽出了一般,身子一点支撑力都没有,他连撑着门框的力气都被一瞬抽尽。
他落下时两手稳稳的将他架住,紧接着将他抱起来。
徐原青脑袋枕在那人肩上,闻到熟悉的味道,“向长远?”
“是我。”向长远见他抱住,轻声告诉他,“寻娘没事,我也没事。”
徐原青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将整个人都交给了他。
向长远:“我扶你进去。”
“抱吧。”
闻言,向长远愣住,随即红了耳根,浅浅笑着将他横抱,直勾勾的盯着怀里神色迷离的人,抱着他进屋。
徐原青没一点力气了,迷迷糊糊地想着:公主抱还挺舒服。
第57章
徐原青昏昏沉沉躺了两天才清醒过来, 睁眼看到向长远坐在床边捧着书,屋里热气浮动,他穿的单薄, 肩背线条流畅,修长的手指捏着书本,神情专注,是岁月静好的模样。
他不忍心打扰这一刻的安宁, 静静地望着他,贪念着这一刻的安稳。
“你醒了。”向长远翻页, 抬眸便见他含笑的桃花眼,起身将书搁下走到床边, 蹲下身子与他说话,“如何?可有难受?”
徐原青摇了摇头,抓着他的手臂借力坐起身, 向长远伸手拿枕头想给他撑着脖子,徐原青却直接坐直了起来, 将枕头搁在背后隔着墙, 向长远见状便拿被子围住身上。
他将搁在炉子边的热汤取来, 坐在床沿喂他。
徐原青抵住碗口, 闷声询问, “寻娘如何?”
向长远吹了吹勺子里的汤递到他嘴边,回话,“她无事。”
徐原青垂眸看了汤,迟疑了一下还是张嘴喝下, 鱼鲜味从口腔蔓延至喉咙, 他肚子里暖意散开,他抬眸盯着他, “实话。”
不是疑问,而是平静的在质问他,他很清楚向长远的习惯,他不是能平静说谎的人,尤其是对着身边的朋友,哪怕有半句虚言他都会微微皱眉。
即便是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那一瞬微动的眉眼仍旧骗不了人。
徐原青有时候很喜欢他的真挚,有时候又很无奈,他连骗人都过不了自己的心,真心待人换来的是哄骗该有多难受。
“实话。”向长远亦是望着他,眼神故作坚定,却又忍不住微微蹙眉,不等徐原青拆穿,他继续说,“寻娘的确无事。”
向长远捏着勺子搅了搅汤,垂眸望着浮在表面的鱼油被搅进漩涡,他声音低沉,“诚如你见信上所言,她以自身为饵想查出幕后之人。”
闻言,徐原青往后靠墙,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寻娘信上说,她想再去怀国公府,探一下徐原青身上的蛊毒与陆秋灵是否有关,若是有关,那陆秋灵养的蛊虫极有可能是徐原青身上的母蛊,那样常老也能万无一失。
若是顺利,也能借此机会扳倒陆秋灵。
徐原青那日试过了陆秋灵,见她神情举止胸有成竹,定然是不怕徐原青入国公府将人救出,故他猜她有帮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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