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灵刁蛮任性,阴险恶毒,的确是个蛇蝎美人。
她打心底瞧不起沈齐文,只是她要做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崇明帝膝下只要沈齐文与她年龄相仿的皇子,是她唯一可选之人。
状告沈齐文的罪行中有通敌叛国,那不过是为了引起哗然的伎俩,说的是沈齐文为私欲克扣军饷,导致战士死伤无数。
沈齐文那草包若是真敢通敌叛国,恐怕崇明帝早就将他废掉了,也是他做的事情还不至于伤及国本才勉强留他。
她即便受了这么多委屈,从始至终都没想过通敌。
沈玉泽为一己之私联络北疆,传递消息给他们,甚至借了太师和国舅的手,三人将大晟的将军卖了!
她再如何讨厌向家,也清楚向家为大晟鞠躬尽瘁,是真正的英雄。
向长宁是为了去救他们,而他们却利用了她的善意,她的忠诚,她的功业算计她。
“沈临安,你简直是个疯子!”
“是,我是个疯子,还劳烦郡主收敛住你那颗爱国之心。”沈玉泽步步紧逼她,看她吓得踉跄,抬手抓住了她的手将她扶住,眼神凌厉,浑身散发着阴冷的逼迫气息,“如今能帮你的只有我。”
陆秋灵手腕被他抓着发疼,抬眸看着他,如看一个嗜血的恶鬼一般,只为自己的弑杀血性,不论何人都格杀勿论,即便遇到的是有恩之人也丝毫没有犹豫。
沈玉泽忽然松开了她的手,看她躲闪的目光,抬手钳制住她的下巴,逼她抬头直视自己,看着她那双灵动的双眸中映着自己的样子,他冷笑着问,“怎么,难道你想去求徐原青吗?”
春风划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四目相对,气息诡异。
陆秋灵一想到徐原青心里的凛然正气瞬间消失殆尽,惊恐的眼神也变得阴冷起来。
她一定要杀了沈齐文和徐原青。
“大晟给你带来了什么?”沈玉泽看她没有再挣扎,目光带着几分满意,伸手取下她头上挽发的木簪,青丝倾泻,如绸缎轻抚他的手。
他眼神动了动,将木簪移到她眼前,继续道,“你已经不是人人敬仰的郡主了,他们不会看见你为他们做的事,就算你求了徐原青又能如何,他们会信你是为救他们吗?”
“你仔细想想,他们现在是如何叫你的?”
狐狸精,婊/子,荡/妇,贱/货……
还有难以入耳的辱骂话语,一声声的窜进她的耳畔,她以为她不会在意了,可这些骂声此刻就犹如洪水一般在脑海里翻涌,一阵一阵的刺痛她的心脏,侵蚀她的理智。
陆秋灵逐渐坠落瘫软在地,崩溃的捂着头低吼,痛苦的挣扎着。
“噗!”
她难以承受谩骂,将自己气到吐血。
沈玉泽见状笑了笑,回头看向木脩,示意他可以收手了。
木脩得令立刻收了蛊虫,消失在院子里。
陆秋灵还在崩溃之中,泪如雨下,嘴角挂着血线,我见犹怜。
沈玉泽屈膝蹲下身,抬手替她擦了嘴角的血线,指腹摩擦着她温热的血液,“郡主,只有我愿意帮你了。”
陆秋灵抬眸看他,如见救命稻草一般,小心翼翼的抬手抓住他的衣角。
沈玉泽伸手抹了抹她的嘴角,将血擦在她泛白的嘴唇上,他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能得到,即便是雪山之巅的黑心莲又如何。
陆秋灵如受惊小鹿,小心的抱着他,将脑袋掩在他的颈中,楚楚可怜的眼神夹着这几分诡异,眼睑挂着未落的泪珠,似藏在竹林中的青竹蛇,舌信翻动,蓄势待发。
第80章
沈玉泽安抚好陆秋灵, 而后听木脩禀报北疆和允州事宜。
北疆,太师和沈国舅乘向长宁营救之时反水,落井下石害向长宁被捕, 谈判陷入死局。
向长宁秘密到达北疆无人知晓,沈国舅和太师,打的算盘是以向长宁为谈判筹码,将其送给北疆, 回京后有理由脱身,不仅是大晟的功臣, 且还能扳倒向家这座大山,一举两得。
至于太子, 实权在手,何愁没有傀儡。
如今,弃车保帅方为上策。
允州, 当年北疆迫在眉睫,匪徒又仗势欺人, 实在猖狂, 急迫之下, 向长泊耽搁不得, 当断则断, 带兵绞杀。
匪首悉数伏案,余下小匪他未赶尽杀绝。
几年过去,他们有人引路重聚,将当年的匪帮又建立了起来。
向长远游历江湖多年, 交友无数, 其中有些就是当年向长泊放走的小匪,他念及旧情不会痛下杀手。
沈玉泽知道徐原青阉割了允州刺史的公子, 刺史因为他的身份敢怒不敢言,早就差人秘密联络,允州匪患死灰复燃乃是他的筹谋许久的手笔。
允州刺史接到他的消息,对向长远各种为难,不予调兵,还偷给匪患传递消息,让他多次受伏击,精兵磨成残兵。
两处都进展顺利。
沈玉泽悠闲自在的喝了口茶,万事俱备,只待着宫里传来消息。
木脩:“公子,我们的人已经在跟着那个大夫了,何时动手?”
“不急。”沈玉泽将茶盏放下,抬眸看他,“他此次用了多少人?”
木脩:“身边一半人都护送大夫出城。”
闻言,沈玉泽眼神动了动,嗤笑,“他倒是重情重义。”
木脩垂首不言。
沈玉泽冷声吩咐,“让我们的人机灵点,大夫在手里才能知道徐原青治好了没,有什么弱点,打蛇打七寸,徐原青我要一击毙命。”
木脩得令后离开。
皇宫。
锦明宫门口聚集了许多妃子,皆是求见皇后娘娘请求为皇上侍疾。
崇明帝盛宠徐皇后宫中人尽皆知,谁敢对皇后不敬便是在与皇上作对,她们早明白了这宫中有事求皇上不一定有用,得求皇后娘娘。
幸好徐皇后性子温婉,从不为难人,十分好相与。
她们也就各自玩各自的,不执着于争宠。
崇明帝这几日称病,她们都知是为了躲给太子定罪,后宫不能参政,她们想在宫里舒服自在的待着,需得揣着明白装糊涂。
即便知道皇上无事,也要故作着急的来请求侍疾,装给宫里宫外的眼睛看。
妃子们站在锦明宫故意哼哼唧唧的求见,徐皇后了然,出来说道,“陛下无碍,只是感染风寒受不得风,陛下疼爱妹妹们,就不把病气过给你们了,还请诸位妹妹回宫歇着,陛下大好自会召见。”
戏演完了,妃子们便迫不及待的先后离开。
最后只剩下宣妃一人在后,宣妃所出的三皇子是个傻子,陛下不喜,宫里人都看人下菜碟,见她们母子不受宠就会苛刻。
徐皇后知道后训斥了宫人,给她升了位份,挪了宫殿,还给她换了一批伺候的宫女太监,对她十分关照,她将恩情记在心里,常来晨昏定省。
她最近忙着照顾三皇子有段时日没有来请安,今日乍一看徐皇后,总觉得她哪里不一样了,她凭直觉的望向她的腹部。
她小腹较之前似大了些。
宣妃忙收了目光,垂首朝徐皇后请安,“娘娘也请多注意身体。”
徐皇后抬手适宜她免礼,笑道,“多谢姐姐记挂。”
将人都送走,徐皇后才扶着腰进殿,崇明帝忙上前迎她,轻轻扶着她,“皇后辛苦。”
徐皇后坐下,皱着眉头问,“陛下要躲到什么时候?”
崇明帝:“朕陪着你不好吗?”
徐皇后将他手撇开,娇嗔,“陛下少拿我做借口,我可不做那祸国殃民的妖妃。”
崇明帝被她逗笑,好言哄她,“皇后再容我一日。”
“臣妾知道陛下心疼太子。”徐皇后忽然出声,崇明帝这几日息在她处,她对朝中大事只字未提,就连上次与徐原青相谈的事情也一字未问,忽然说到此事,崇明帝都怔了一瞬。
徐皇后抬手拉住他的手,眼中含泪,声音哽咽,“陛下难道没有办法留太子一命吗?”
崇明帝静静地看着她,她的话就像一根针在一点点的往他心口钻,他垂眸看着她的小腹,三月已过,他才知晓她怀有身孕,她是真的怕了之前的事再发生,所以满的严严实实,连他也瞒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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