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公主最多撵她出宫。
有殿下的赏赐和多年的体己,她至少能在长安有自己的宅子,衣食无忧。
听到屋内接连想起难以置信的尖叫和伤心欲绝的哀嚎,纪新雪抬头看向即将落下地平线的夕阳。
他的担心竟然不是多虑。
纪靖柔也因为那幅画喜欢上幻想中的人。
多亏祁柏轩已经烂的令人连想象的余地都不存在,否则……唉,幸好更傻白甜的纪明通已经将整颗心都拴在纪成身上。
只过两日的功夫,祁柏轩在十二年内诞下九儿九女的消息就如疾风般传遍整个长安。
许多老辈人虽然不关注美男,但皆听闻过祁六郎与鲁国公主伉俪情深,至今无法接受发妻早逝的现实,所以宁愿背负不孝、不慈的名声在外漂泊的理由。
自从祁柏轩抵达长安。
也有祁柏轩越靠近长安,越怀念鲁国公主。是因思念成疾,不知不觉间消耗所有精力,又在看到熟悉的景象时,突然想起爱妻的音容笑貌,所以才会病倒的说法逐渐流传。
甚至有人因祁柏轩的‘深情’,认为祁柏轩是可托付之人,打算将女儿嫁给祁柏轩,做襄临郡王的继母。
好在‘九儿九女’的消息令诸多暂时失智的女郎、夫人、老夫人们及时清醒,纷纷将英国公府列为‘如非必要,无需来往。’的名单。
又过两日,英国公府秘密派车队去江南。
纪新雪安在英国公府的眼线回报消息,英国公府的人此行是打算将祁柏轩留在江南的六儿七女带回长安。
他仔细将纸条上的每个字都记在心中,随手将其扔入正在燃烧的火盆。
今日英国公府为名声将这些人接回长安,来日就别想再轻易送走他们。
只有让英国府的人清晰的认识到没有退路,他们才有可能老实听话。
翌日是大朝会,纪新雪特意趁着夜色起床赶往凤翔宫。
已经连续休假几日的长平帝眼角眉梢皆含轻松惬意,看纪新雪也比往常顺眼,“来,等会站在我身边。”
纪新雪忍住叹气的冲动,故意压低声音,“阿耶今日能不能不去朝堂?儿臣替您主持大朝会。”
改变长平帝因为受先帝的影响,下意识的刻板行为。
先从十年如一日,哪怕病的几乎爬不下床也不曾缺席的大朝会和小朝会开始。
纪新雪知道这些日子,朝堂琐事的折子虽然都是由他批复,但长平帝会仔细审核他批复的每一份折子。
也就是说,距离皇陵祭祖的人离开长安的日子已经近半,他仍旧没有达成令长平帝享受‘休假’的目标。
最多再有两日,‘祥瑞’是否成功的消息就能传回长安,必须在这之前让长平帝有休假的感觉。
万事开头难,只要阿耶能尝到善待自己的好处,怎么可能忍心继续用刻板行为虐待自己。
“你有其他准备?”长平帝眼底闪过满意,“可以。”
最近小五在各个方面都很主动,不错。
纪新雪点头,眉宇间满是期待。
没有。
希望阿耶发现这点的时候,能轻点揍他。
他可不像阿耶养的小熊那样皮糙肉厚。
第159章
虽然北疆新贵和长安朝臣之间的矛盾仍旧没有缓和,但热衷于拉偏架的纪璟屿已经赶往皇陵,真正能做主的长平帝也因‘病’没有上朝。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如今长安政事说是由三位公主代为处理,实际全由纪新雪做主。
因为难以摸清纪新雪对他们的态度,北疆新贵和长安朝臣默契的选择暂时休战。
纪新雪嘴角含笑的站在龙椅旁,温和的目光依次扫过下方朝臣漆黑的头顶。
崔太师仍旧告病在家中休养。
清河郡王、白千里和司徒已经在纪敏嫣、纪璟屿的带领下赶往皇陵。
宗室和勋贵中也有不少人被长平帝选中,随御驾前往皇陵祭祖。
虽然长平帝因为突如其来的风寒留在长安,但已经发出的旨意不会轻易改变,原本被点中的人仍旧要准时出发。
比起上次大朝会,下方的人数减少将近三分之一。越靠近御案,空出的位置越多。
察觉到朝臣们的似有若无的紧张,纪新雪脸上的笑容越发亲切,“诸卿最近可有想不通的事?尽管说出来,我们共同想办法。”
没关系,权臣怎么会亲自下场撕头花?
平日里爱找事的人,几乎一个也没少。
只要这些人说的废话够多,耽误的时间够长,正在凤翔宫等消息的阿耶就要用更多的时间分析这些人的废话。
说不定等阿耶反应过来,他阻止阿耶来大朝会没有任何打算时,皇陵的好消息已经传回长安。
如此,他就不必再担心屁股开花的问题。
然而纪新雪万万没有想到,平日里如同撒欢疯狗似的不分青红皂白咬人的‘硬茬’,听到他暗含鼓励的话。非但没有立刻发挥死缠烂打的特性,顺着杆子往上爬,反而齐刷刷的后退半步,温顺腼腆的垂下头。
纪明通见状,眼中浮现毫不掩饰的惊喜,迫不及待的转过头对纪新雪道,“既然众卿皆无事,不如早些散朝?”
自从阿兄回来,每次大朝会都要等到申时之后才能散朝。
在巳时之前结束大朝会,遥远的仿佛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金明公主英明,臣等附议。”朝臣们动作整齐的长揖。
他们已经通过无数次血与泪的教训总结出经验。
陛下的脾气好不好,取决于陛下的心情。
大多数情况下,陛下都能保持宽大的心胸。即使能看得透他们花样百出的小把戏,也懒得与他们计较。
如今却正好赶上身体向来健康的陛下,难得病倒的时候。
没人愿意冒着惹怒长平帝的风险,给自己找麻烦。
朝臣们比怕麻烦的纪靖柔和纪明通更怕有人在大朝会闹事,他们恨不得能立刻散朝,然后以最快的速度跑出皇宫,杜绝任何惹怒长平帝的可能。
纪新雪不信邪的点名刺头,转头看向御史台的方向,“我听闻刘御史昨日与平北侯世子当街对骂,可是有误会?”
刘御史感觉到同僚们犹如实质的目光,立刻跪倒,毫不犹豫的道,“只是误会,幸而平北侯世子宽宏大量,已经原谅臣的冒犯。”
平北侯发出几不可闻的冷哼,碍于身侧之人的提醒,不得不出列证实刘御史的话。
他粗声粗气的道,“犬子自小在北疆长大,礼数不周先怠慢刘御史在前,刘御史……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刘御史默默握紧官袍下的手掌,在心底狠狠为粗鲁的武夫记了一笔。
纪新雪见状,眉宇间的温和彻底化为冷漠。
从不认错御史台?
皆是尔过北疆将?
为什么阿耶不在,你们就忽然变得如此善解人意?
即使再怎么想让朝臣替他吸引长平帝的目光,纪新雪也不能在北疆将领和长安朝臣同时让步的情况下,硬是举起双方的手逼他们扯头花。
时隔将近两个月,纪新雪终于又在大朝会的时候见到巳时的太阳。
等朝臣皆顺着敞开的大门鱼贯而出,纪新雪才缓步走出大殿。
他昂头望向还没升到头顶的太阳,陷入沉思。
令阿耶偷懒的目标已经达成,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才能逃脱‘毒打’?
纪新雪思来想去,终究还是没往宫外逃,若无其事的回凤翔宫书房处理最新的折子。
纪靖柔和纪明通去花园中逛了两圈才到凤翔宫点卯。
她们刚进凤翔宫大门,就看到背着小黑熊的春晓和抱着绿孔雀的晴风。
“给宝鼎公主、金明公主请安。”颜梦双手抱拳行武将礼,春晓和晴风因为小黑熊和绿孔雀只能弯曲膝盖当成行礼。
纪明通伸头靠近小黑熊,眉宇间满是迟疑。
怎么有点像阿耶的爱宠?
可是阿耶的爱宠,应该在由金吾卫看管的御兽园中。就算阿耶想念爱宠,想要召其消磨时间,也不该是阿雪的宫人去办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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