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您又明白了什么啊,殿下!
一夜之间,北地要塞全民手工活动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这里的人原本就擅长编织叶帽,这是贴补家用的好东西,不论男女闲暇之余都会做,也算都有点手工基础。
不过,制作人形玩意儿也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远远看上去有个人样就行,至于是草人、木人还是布里填沙人,其实都无所谓。
这样粗糙加工,流水线作业,不用几天,看起来有人样的物件就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甚至没费多大物力——杂草沙子这种东西,北地有的是。
在某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夏末风沙如期而至。
“困死了,什么时候才换班啊。”
城墙上,一名穿着士兵制甲的奴隶打着哈欠向同伴抱怨。
或许哈欠这种东西真的会传染,另一个奴隶也打了个哈欠:“谁知道,别总问我,盯着下面点。”
“风沙迷眼睛,那些贵族走狗不至于在这种天气过来吧。他们只要围着就够了。”
“万一呢?反正听头儿的,好好守。”
就在这时,奴隶往下看了一眼,表情顿时一震。
“快看那里——他们还真来了!”
夜色之中,能见度颇低的风沙里,一辆辆战车载着人影靠近。
*
作者有话要说:
虚假的恃宠而骄:在会上编草人的洛荼斯。
真实的恃宠而骄:看着洛荼斯编草人的2612。
古索兰版草人耗箭(?)
——————
小红花它出现了!
竟然没有消失,我又可以了.JPG
第110章 城破
“敌袭——”
守卫整个人都弹了起来。
头儿说得没错, 对方果然趁着天黑风沙大偷袭,要不是他们恪尽职守看个正着,没准就让那些贵族走狗偷偷摸摸爬上城墙了!
一群奴隶闻声惊醒, 飞快登上城墙,对着人影使劲投掷标枪。
虽说看得模糊不清, 但只要看见人影就足够, 尖锐标枪形成声势浩大的枪阵,狠狠投向城池前方的空地。
标枪投过一轮, 眼看着下方人影都不再前进,有人停手忐忑地问:“他们不动,应该都死了吧?”
话音未落,人影又继续向前移动。
“还有人活着!”
奴隶守军瞠目结舌,又是一轮标枪齐发。
这样的过程重复了三轮, 人影终于一动不动,隔着夜色和沙尘,可以隐约看到上面横七竖八插着的细长影子, 鼻尖好像能闻到血腥气,足以脑补其惨烈。
奴隶累得呼哧喘粗气。
“太顽强了,太拼了。”
“难怪头儿骂我们歪瓜裂枣, 被射成筛子了还要往前走, 这就是正规军队的素质吗?”
然而在天亮之前, 这些“惨烈赴死”的人影就和战车一起不见踪影,让守城的奴隶百思不得其解。
另一边, 平乱军小心翼翼地将载着草人木人的战车拉出城墙火把能照到的范围,就不再遮遮掩掩, 干脆把粗麻绳往肩膀上一甩, 齐心协力拖回驻地。
森那城外这个方向是斜坡, 坡度不大,可以让战车车轮随惯性向前滚动,士兵只需要在不远处用绳子控制它们走走停停,就是拽回来的时候有点吃力。
“多了一堆尖杆子,真沉。”
“这是军备,白拿的。”
“……忽然不觉得有多沉了,希望他们下次再多投点。”
从草人身上抽出标枪,枪头簇新,草人也不需要修补,除了极少数受创严重的,完全可以回收利用。
如果对面是有经验的将领,这种小花招用不了两次就会被看穿,但对面显然不是。
攻城方故伎重施之后,城内甚至传开了正规军顽强得可怕的说法,还有战车神秘消失的谜团,等女头领发现不对劲,武器储备已经离告急不远了。
当晚,女头领亲自守在城墙上,命令手下人全部手举火把。
火光照得通亮,纵然有沙尘阻碍部分视线,也能分辨出那些人影压根就没做出任何活人的动作,顶多被标枪的冲击力带动摇晃。
女人:“……”
谁想出来这么缺德的办法??
她一口气梗在喉咙里,一下子说不出话,最后只能骂了句很有当地特色的脏话,喝止周围还在投掷的奴隶,紧急清点武器库存。
女头领清晰地意识到,这样下去撑不了多久,他们被围困着,孤立无援,而对方早晚会攻破城防,将过去这些天来的反抗毁于一旦。
反正她已经向森那城主报了仇,死不死都无所谓了,可是跟着她的这些人该怎么办?
城中平民还好,他们没有参与暴动,最坏的情况就是换个城主被继续压榨,但跟随自己反抗的奴隶不会有活路。
女头领狠狠咬牙。
然而这还没完。
第二天,大概是对方发觉计谋被拆穿、守城方不上当了,趁着夜晚逼近的不再是木头草人,而是身负刀剑货真价实的士兵——这一点直到夜袭者畅通无阻来到城墙角才被确认。
守城奴隶一阵兵荒马乱,都怕无耻的权贵走狗是要趁他们疲惫不堪的时机大举进攻,标枪杆子长箭石头不要钱一样倾泻。
谁曾想对方只是虚晃一枪,很快就撤退了。
隔一晚是假人,过一天又来真人,每到夜晚,奴隶便严阵以待,毕竟不管是真是假都没法掉以轻心。
结果这日攻城军全体留在驻地休息,养精蓄锐,奴隶在城墙上守了一夜,白天个个哈欠连天。
这是一个能逼疯人的无规律循环。
围城不到十天,森那城粮未尽,弹先绝。
女头领对着手下人的汇报独坐一个下午,快到傍晚才站起身,去森那城主坟墓上踩了好几脚。
说是坟墓,其实只是个简陋的小土堆。
原本森那城主被曝尸在修建中的角斗场上,不知道是谁埋葬了他,女头领也懒得把这东西挖出来,心情好或者不好都来踩几脚。
之后,女头领召集主要帮手,开口就是:
“你们也看得出来,快扛不住了。”
死一般的寂静,有人期期艾艾:“现在投降是不是来不及……”
“别再让我听到投降这个词,那些军老爷草菅人命,投降就是自己找死!”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女头领展开从城主府搜出来的地图,手指用力点在某个位置,斩钉截铁道:“必须突围。”
与此同时,攻城军驻地。
“她们会选择从这里突围,或许是趁夜,或许会等到城破时。”艾琉伊尔的指尖在地形图上方划了一圈,最终落在某个点上。
这段时间以来,将领们早已学会慢点质疑,或者说根本提不起质疑的心思,只有一名将领问:“为什么选在这儿?”
“城防的修建不全是为了死守,总会留一条退路,不论搜寻城主府的记载还是逼问参与城防修缮的工匠,对面总会知道后路存在于什么地方。”
艾琉伊尔停了停,不急不缓道:“从这个角度来讲,结合森那城的地形和格局,这条路最有可能建在这里。”
“这都知道,别是工匠教出来的吧。”
守将不改杠精本色,就是压低声音不敢让王女听到,要是他知道艾琉伊尔的五感比普通人稍稍灵敏一些,估计就只敢在心里说说。
艾琉伊尔没理这人的嘀嘀咕咕。
她思量片刻,推测对方剩余的战力,将全力攻城的时间定在两天后。
不是夜晚,现在夜袭对攻城不占优势,反而有利于对方突围。
敲定细节,讨论也就此结束,将领们陆续离开,洛荼斯和艾琉伊尔走在最后。
路过堆放草人的空地,洛荼斯不经意间侧头看了一眼。
这些曾经立下大功的草人被摆得横七竖八,拔去武器之后的杂草身躯千疮百孔,还有的缺胳膊少腿,看起来还怪可怜。
洛荼斯注意到,其中一个草人竟然有表情,不知道是哪个赶工的人童心未泯,给它画上了黑豆眼和大张的O形嘴,有点像后世一幅世界名画:《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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