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珵看向了远处。
“来人是谁,好大排场。”宁武帝声音很冷淡。
赵二喜心头一紧,立在圣上身后侧,躬腰恭恭敬敬说:“是慎亲王府的世子。”不长眼的来了。
宁武帝眼神都冷了。
不远处东厂便衣还有四个金吾卫正与慎亲王府亲卫对峙,两方隔了几丈远,虽是没拔出兵器来,但是王府侍卫的手是按在胯间刀上,很是警戒,仔细看其实眼底透着几分惧意。
倒是对面统共就八人,东厂的三人,穿戴的看似寻常百姓,很是不起眼,打头的王圆圆甚至双手环胸,只是目光透过对面亲卫队看向中间的世子。
金吾卫只是立在一侧。
“东厂是想造反不成。”仲世子气急败坏大骂。
今日一个小儿下了他面子,慎亲王府还怎么在盛都立足了?
“造反。”
仲珵听到这个词笑了下。
金吾卫恭敬避开两侧,护着圣驾,这一次拔出了腰间的刀。
气氛一下子不对劲起来,慎亲王府侍卫后退了半步,纷纷看向世子,仲世子本来就气,此刻已经火冒三丈了,他还没让拔刀,许小满竟然敢拔刀对着他?
“还看本世子干什么!拔刀啊。”
仲世子大喊,亲卫们不再犹豫,拔出腰间的刀,这一下剑拔弩张,金吾卫队伍中间的宁武帝瞬间眼底是戾气,许小满忙上前,大喊:“先别动手!”
打打杀杀的,多多还在呢,吓到崽了。
仲珵听闻,小满说得对,眼底几分戾气遮掩干净。
仲世子刚吓了一跳,没想到对面竟然敢拔刀,往后跌退了两步,此时站住脚跟,扶着身边内侍太监,色厉内荏看向对面,终于是准确找到了许小满的身影。
“许小满,你今日还想和本世子动手,你即便再权势滔天,不把皇家放在眼底,动用金吾卫,城外逞凶,本世子要参你一本。”
本公公要是不出来,你刚才就被按到了。许小满对仲世子的指责真是莫名其妙一头雾水,说:“你要参就参,不用跟本公公禀告。”
“你、你!”仲世子快气死了。
许多福:他阿爹在朝为官是这个画风吗。
好拽。
许小满不想大动干戈,要是仲珵身份抖出去,今日陪崽郊游就泡汤了,多多盼了好久的,便耐着脾气,好声劝告:“仲世子,你今日带孩子出来放风筝就放风筝,这么大的潭水乡干嘛堵我儿子,还不要脸的让侍卫吓唬我儿子。”
“是欺负本公公东厂无人了吗。”
许小满确实是想‘息事宁人’,但是他越说越操蛋,平时耍耍嘴皮子在他跟前过威风就算了,欺负多多那就不行。
于是这一通‘劝架’说的跟撩架似得。
对面仲世子十分的火气,已经火上加火,烧的已然没了理智。旁边仲子恺有些胆怯,他年纪小,刚两方拔刀要打的时候就吓到了,此时察觉不对,他爹好像不是许多福他爹的对手。
许多福他爹一点都不怕他爹。
就跟许多福不怕他一样。
“许小满,你胆大妄为,不要仗着圣上宠信——”
“我就仗,你有本事也仗。”许小满打断说,他有媳妇干嘛不抱大腿,这也不丢人,俗话说大丈夫男子汉能屈能伸。
仲世子气得快原地去世了。
许小满问:“还有事没?没事各玩各的,就这么散了。”
九千岁理解的好聚好散、息事宁人,又给绕回来了,还挺好。
仲世子半晌没说话,因为气得脑子缺氧嘴唇发麻,胸膛起伏很大,指着亲卫头子要拦着许小满等人,不许走。
亲卫头子犹豫了下,当看不懂,现下这个情况不对劲。
“多福,他刚才怎么欺负你了。”宁武帝淡声问。
对对,怎么欺负他家崽了。本来已经熄火的九千岁又被拉回重点了,低头看崽。
面对俩爹的眼神,许多福实话实说,也不卖弄茶艺了,他发现俩爹都很惯着他,茶艺卖不卖一个效果,干嘛多此一举,便说:“仲世子见了我,要我下跪,阿爹我手里握着风筝我不想跪。”
“啊我风筝呢,我风筝跑了。”
许多福才注意到手里的风筝线不知道什么时候断了,他的胖头锦鲤!真是可恶,肯定是刚跑太快断哪里了。
仲珵摸了下多福发顶。
“不该跪的。”淡声,赞许。
仲世子硬生生又气活了,现在才注意到说话的男人,隔得远现下看只觉得有些眼熟——
“淮闵,拿下人,送太平寺。传话仲恒跪太极殿前。”
“是,主人。”
仲世子不可置信瞪大了双眼看着眼前男人,想起来,当初圣上登基,他在太极殿前跪见过,远远看到宁武帝坐上了龙椅。
这可是他爹提起来便胆战心惊,手上满是亲兄弟鲜血的宁武帝。
仲世子头晕目眩,双腿发软,站都站不住了,咚的栽倒在地上,锦衣华服蹭上了泥巴,此时全然顾不上,脑子一片空白,求生欲硬是扶着草地跪趴在地上,瑟瑟发抖,连求饶的话也说不出。
脑子全是当年巫州王杀进盛都,血洗太极宫……
那些侍卫兵器掉落一地,不敢反抗挣扎,亲卫头子心里只有庆幸,刚没打起来,九千岁喊的好,救他们这些人一命,要是真打起来。
那可是圣上。
他们对着圣上拔刀,真是造反了。
仲子恺恍恍惚惚明白过来,眼前那个摸许多福脑袋的男人好像……是圣人。
慎亲王世子排场摆的大,仪仗车队四五十人,潭水乡这片百姓虽是避让开来,其实偷偷看着这儿,见早早来的那些贵人,三两下拿下了仲世子,慎亲王府的侍卫都不敢反抗,心下骇然。
那早早到的贵人究竟是什么人?
即便是再低调,不消半个时辰,城里都知道圣驾在此。
“今日放不了风筝了。”仲珵说。
许多福道:“阿叔,我都把风筝放天上了,还飞的老高,大家都夸赞我的风筝好看,也爬了树摘了枣子吃,还骑了大马,不亏的。”
“那就回宫。”许小满说道。一会人多眼杂,他怕仲珵有危险。
淮闵收拾车驾,回宫。
王圆圆让其他人先走,一会追上去。他骑着马满地的找风筝,小多福的胖头鱼落哪儿去了……
队伍进城,淮闵派人提前告知了九门提督开路护驾,车驾还未入城门,已然有兵把守开路来接,之后一路护送到皇城内。
许多福坐在车厢里,脑袋也没塞出窗户,问:“阿爹,仲子恺会挨板子吗?”
“太平寺不打小孩,也不会送他进去,估计送回王府了。”许小满肯定说。
那地方专门关皇亲国戚的,别说小孩,就是送过去的大人,没有上令,等闲都不敢用刑,细皮嫩肉养尊处优的宗室老爷们顶多是关几天吃吃苦头。
要是犯了人命官司,那就不一定了。
许多福挨着爹坐,松了口气,“那就好。他虽然是讨厌了些,老爱笑话我,不过我也反击回去了。”
“多多干的好。”许小满其实不插手小孩子之间打闹,他虽然疼儿子,但从小在村里跑着玩,跟亲兄弟姐妹也丢泥巴打着玩,没什么的,此时说:“这个仲子恺不如多多,他爹也比不上我,一个大人还来欺负小孩。”
许多福小鸡啄米连连点脑袋,“谁都比不上阿爹,阿爹最好了。”
“那多多也最好了。”许小满笑说。
仲珵闭目养神,许小满一看觉得不对劲,怕仲珵犯病,主动牵着仲珵的手,仲珵轻轻摸了摸小满的手指。许小满见此松了口气,却不知道,合了眼的宁武帝眼底全是怒意。
最最好的小满,仲恒的儿子竟然敢指着骂。
一路平平安安顺顺当当进了太极宫。
“你们先护着多多回东厂。”许小满抱着崽下车,跟逐月几个吩咐,没看见王圆圆,不过都到宫里很安全,又跟崽说:“爹去处理公事,可能晚些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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